陈多灵将“云启界核”收入储物袋时，魔鼠突然叼来片玉简，上面刻着“万族天骄会”五个古篆。幽幽的数据流扫过玉简，立刻弹出全息投影：“三日后，虚空‘陨星台’将举办万族比武，胜者可获‘混沌仙金’，能淬炼飞舟核心。参赛名单里，有几个老熟人。”
投影上的名单滚动，陈多灵的目光停在三个名字上——
“血煞门少主：夜无殇，魔修，以活人炼血丹，座下‘血河舟’用三万生魂驱动，上次在梵音星域屠了半颗星球。”
“灵犀谷圣女：苏清鸢，仙门翘楚，控木术出神入化，飞舟‘绿萝舫’能吞噬灵脉，据说追她的天骄能从灵犀谷排到陨星台。”
“器神宗少宗主：雷千钧，痴迷炼器，最新打造的‘轰天舟’据说能轰碎小行星，脾气暴躁，见谁都想比一比飞舟硬度。”
“都是硬茬。”陈多灵摩挲着玉简，“血煞门和器神宗是死对头，灵犀谷中立，却最擅长坐收渔利。”
幽幽突然轻笑：“苏清鸢的资料里有条隐藏记录——三年前她的绿萝舫曾在云启星域迫降，被艘‘普通飞舟’救过，飞舟的灵植防护罩和您的界桥草同源。”
陈多灵挑眉。他想起三年前确实救过个被困在星雾里的女修，当时对方蒙着面纱，只记得她指尖的木灵气格外纯净。
三日后，陨星台。
这里是片被陨石环绕的虚空平台，万族天骄的飞舟停泊在周围，像片悬浮的星辰。陈多灵的飞舟混在其中毫不起眼——艘通体漆黑的“灵木舟”，船身刻着最基础的“风行阵”，用中品灵石驱动，看起来和修仙界最常见的代步飞舟没两样。
“那是谁家的废物？用这种破烂也敢来参赛？”雷千钧的声音像炸雷，他的轰天舟通体金黄，布满炮管，悬在半空时，阴影几乎盖住半个陨星台。
夜无殇的血河舟泛着暗红光芒，他舔了舔嘴角：“说不定是来送菜的，正好给我的血河舟添点养料。”
陈多灵没理会，刚走到比武台边缘，道清脆的女声突然自身后传来：“这位道友，请留步。”
苏清鸢一袭绿裙，青丝用木簪束起，笑时眼尾的泪痣格外动人。她打量着陈多灵的灵木舟，眼底闪过惊讶：“道友的飞舟……用的是‘活木’？”
“随便找的灵槐木，不值一提。”陈多灵淡淡回应。
“活木养舟，最是难得。”苏清鸢指尖轻抚鬓角，“三年前我在云启星域遇险，救我的那艘飞舟，也是活木所制，不知道友可否认识？”
陈多灵抬头看她：“或许吧，修仙界用活木造船的，不算少。”
正说着，裁判敲响了铜锣。第一轮，陈多灵对战雷千钧。
“小子，识相的自己认输，免得我把你连人带舟轰成渣！”雷千钧站在轰天舟的甲板上，操纵着炮管对准陈多灵。
陈多灵跃上比武台，祭出柄普通铁剑：“不必。”
“找死！”雷千钧怒喝，轰天舟的主炮瞬间亮起，道金光直劈而来。台下的天骄们都摇头——这等威力，别说人，连中品灵甲都能轰穿。
陈多灵却不退反进，剑指地面，低喝：“起！”
陨星台的石板下，突然窜出无数青藤，编织成面巨盾。金光撞在盾上，竟被藤条层层缠绕，最终化作点点灵光消散。这是他用木系灵力催动的“困灵阵”，看似普通，却能吸收攻击转化为生机。
“不可能！”雷千钧瞪大眼，轰天舟的副炮齐发，无数炮弹如雨落下。
陈多灵剑势再变，青藤顺着石板蔓延，在他身前织成个巨大的“木字诀”——正是云启山护山大阵的简化版。炮弹落在字诀上，如同泥牛入海，反倒是青藤越长越旺，甚至顺着炮口缠上了轰天舟的甲板。
“你的灵根是……”苏清鸢猛地站起，绿裙因惊讶微微飘动。
陈多灵没给雷千钧喘息的机会。铁剑划破虚空，青藤突然暴起，像条巨蟒缠住轰天舟的炮管，硬生生将那些炮口拧成麻花。雷千钧惨叫着被甩出飞舟，摔在比武台上，晕了过去。
全场死寂。
夜无殇舔了舔唇，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有点意思。”
第二轮，陈多灵对战夜无殇。
血河舟的舱门打开，无数血红色的触手窜出，化作把骨剑握在夜无殇手中。“听说你擅长木系？正好，我的血煞功，最喜欢吸食生机。”
他挥剑斩来，剑气带着腐臭，所过之处，连陨星台的石缝里都冒出黑血。陈多灵的青藤刚靠近，就被血气化得枯黄。
“没用的！”夜无殇狂笑，“我的血煞剑气，专克草木灵气！”
陈多灵突然收剑，双手结印：“既然如此，便用你的血，来养养这陨星台吧。”
他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之前被雷千钧轰出的裂缝里，钻出株通体漆黑的藤蔓——是他藏在陨星台的“幽冥藤”，以死气为食。幽冥藤遇到血煞剑气，非但不怕，反而疯长，转眼间就缠住了夜无殇的骨剑，藤蔓上的倒刺刺入剑身，竟开始吸食上面的血气。
“那是……幽冥藤？！”苏清鸢失声惊呼，“传说中只在葬仙谷生长的凶藤，怎么会被他驯服？”
夜无殇脸色大变，想收回骨剑，却发现幽冥藤已顺着手臂爬上他的肩膀，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干瘪。他吓得祭出保命符，道血光包裹着他逃出血河舟，连飞舟都顾不上了——幽冥藤已钻进血河舟的船舱，正疯狂吞噬里面的生魂血气，船身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两轮战罢，只剩陈多灵和苏清鸢。
“道友的木系神通，清鸢自愧不如。”苏清鸢走到比武台中央，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我认输。”
“为何？”陈多灵问。
“道友的幽冥藤虽凶，却不伤无辜，刚才若想赶尽杀绝，夜无殇活不了。”苏清鸢笑眼弯弯，“而且……我认出你了。三年前救我的那艘飞舟上，有株界桥草，和你剑穗上的一模一样。”
陈多灵剑穗上，果然系着片青紫色的草叶，正是界桥草。
裁判宣布陈多灵获胜时，他却摇了摇头：“混沌仙金我不要，能否换样东西？”
“道友想要什么？”主办方的长老问。
“我要‘天工阁’最新研制的‘灵脑’。”陈多灵道，“就是能自动分析阵法、推演战局的那个法器。”
长老惊讶：“那灵脑虽灵，却只是辅助工具，哪有混沌仙金珍贵？”
“对我有用。”陈多灵坚持。
三日后，陈多灵的灵木舟停泊在陨星台边缘，苏清鸢的绿萝舫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
“道友真的只要个灵脑？”苏清鸢递来个巴掌大的玉盒，里面的灵脑像块半透明的水晶，“听说能接入万族的信息库，自动播报各地新闻、功法缺陷，甚至能帮着优化飞舟阵法。”
“嗯，省得我自己查资料。”陈多灵将灵脑嵌入灵木舟的控制台，输入灵力。水晶突然亮起，传出机械的电子音：“欢迎使用灵脑V1.0，已为您自动连接万族信息网。今日头条：血煞门少主夜无殇因飞舟被夺，血河舟失控撞向黑风寨，死伤惨重……”
苏清鸢靠在舷窗边，看着灵木舟的风帆被风吹得鼓鼓的，突然问：“道友接下来要去哪？”
“随便逛逛。”陈多灵调整风行阵，“听说北漠的‘万兽谷’最近有异动，去看看。”
“我与你同去。”苏清鸢笑着跳上灵木舟，绿裙扫过甲板时，竟有细小的藤蔓从船板的缝隙里探出来，轻轻缠绕住她的裙角，“我的绿萝舫正好需要找些幽冥藤的种子，据说能净化血气。”
灵脑突然插播：“检测到附近有两艘飞舟正在靠近，分别是器神宗的‘追魂舟’和血煞门的‘索命舟’，预计十分钟后抵达。警告：对方携带攻击性武器，建议立刻规避。”
陈多灵操纵灵木舟转向，船头的灵槐木突然发出嗡鸣——这是活木舟的特性，能感知危险。他看向苏清鸢：“怕吗？”
苏清鸢指尖轻点，灵木舟的船舷上突然开出排紫花，花瓣边缘泛着金光：“有道友在，怕什么？再说，我的‘锁灵花’，专克追踪阵法。”
灵木舟的风帆突然亮起淡青色的光，速度陡增，像道青虹划破虚空。身后，雷千钧和夜无殇的飞舟越来越远，而灵脑的电子音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报着：“前方五百里发现‘迷雾沼泽’，内有上古灵木……”
陈多灵望着舷窗外掠过的星辰，忽然觉得，这看似普通的灵木舟，载着道侣、伙伴，听着灵脑的播报，比当年那艘无敌方舟，更有滋味。
毕竟，修仙路上最珍贵的，从不是能毁天灭地的法宝，而是有人陪你看遍万族风光，有人与你共赴前路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