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约克教官那般投入的模样，秦风也动了放下戒备的念头，想单纯地释放一下积压已久的情绪。这与爱情无关，只是想让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长久以来，他每日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相比身体的疲惫，这种持续的紧绷更让他备受煎熬。
瑞娜确实是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她的主动并非莽撞的扑面而来，而是带着几分循序渐进的从容。即便目的明确，却不像寻常玩伴那般只懂得撩拨生理需求，反倒透着自己的判断和想法。看穿秦风的心思后，她笑着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屋里有点闷，把场地留给约克教官吧，哈哈，看他那架势，动静估计小不了。”
“也好，聊聊天挺好。”秦风嘴上应着，心里却仍有顾虑。即便有冲动，他也不敢轻易放下防备——谁知道这会不会是约克和鲨坤设下的圈套，想借这个女人对自己不利？在训练营里，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看似结成同盟的约克。大家各有立场，利益牵扯面前，谁也说不准会做出什么选择。
出了房间，秦风在角落喝了点水，缓解一下喉咙的干涩。他晃了晃身子，对身边的瑞娜问道：“刚才约克说你健身，在这种地方，怎么练啊？”
“我平时不在这，只有鲨坤找我时才会过来。”瑞娜解释道，“我在越国市区的一家健身会所当私人教练。不过前年染上了毒瘾，虽然收入够买，但总觉得市面上的货不纯，不过瘾。后来偶然认识了鲨坤，就常来这里做服务，事后能拿到想要的毒粉，算是各取所需吧。”
她坦言得直白，没有丝毫遮掩，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其实我的毒瘾不算重，凭收入也能维持，本不必用这种方式换。但有时候觉得，日子也就这样了，玩呗，跟谁不是玩。”
两人绕开训练场，往大门口走去。营地附近有片不大的湖，月光下显得格外静美。踏着带着露水的草地，他们边走边聊。
“你这样太消沉了，简直是放弃自己的人生。”秦风忍不住劝道，“你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怎么甘心困在这种地方？这里的人和事，真的能让你甘心妥协吗？”此刻的他，褪去了战场上的锐利，更像个普通人，无法对他人的困境冷眼旁观。听到瑞娜如此糟心的生活，他竟生出几分恻隐，甚至有了想帮她脱离苦海的念头——若是能戒掉毒瘾，一切明明可以重新开始，何必在这泥潭里自我毁灭？
“怎么可能甘心。”瑞娜苦笑一声，“约克还算好的，鲨坤才叫恶心，上次……疼得我好几天没法坐。”她顿了顿，看向秦风的眼神柔和了些，“不过你不一样，是我来这里后遇到的最有修养的男人。虽然才接触几分钟，但能感觉到你懂尊重，会替人着想。在这种地方碰到你，太难得了。刚才我就猜你是不是华夏人，你身上那股彬彬有礼的劲儿，一点都不像这边粗野的当地人。”
她的眼神清澈，话语坦诚，仿佛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只要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什么都能推倒重来，不是吗？”
“人哪有绝对的分类。”秦风认真地说，“这边的人也不都是粗野的，相处久了会发现，他们里也有善良淳朴的。只是这里环境太恶劣，毒粉交易、三不管地带的混乱，让他们不得不时刻面对争斗，甚至死亡。天天跟生死打交道，哪还有心思讲究彬彬有礼？”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但对我来说，再难也得活得有质量。就算可能随时面对危险，活一天就要有一天的样子，不能自甘堕落。我喜欢读书，尤其喜欢读史，总觉得精神充实了，才会有更多追求。或许这辈子离不开这片糟地，但心和梦总得往远处去。”
听着秦风的话，瑞娜满脸诧异。她从未听过这样通透又有力量的言语，仿佛不是从眼前这片泥沼里能生长出的想法，更像广播里那些有学识的人会说的话。面对这样一个有修养的男人，她忽然生出一丝愧疚——对过往的虚度、对沉沦的自己，竟有了几分悔恨。若是早一点遇到他，会不会活得不一样？
“真羡慕你，能出淤泥而不染。”瑞娜忍不住挎住他的胳膊，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在这么乱的地方还能保持初心，太不容易了。”
两人走到湖边，月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远离了训练场那边原始的喧嚣。内心深处的思绪悄然浮现，秦风承认，自己对瑞娜有本能的冲动，甚至闪过将她拥在湖边大石上的念头——这是人性的本能，无需遮掩。
但此刻，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个能安心倾诉的对象。短短十分钟，秦风就判断出瑞娜并非鲨坤的人，她的思想相对独立，或许可以聊聊心底的事。他太需要排解了，需要一个出口释放积压的情绪。
而瑞娜也乐于倾听。她身边的男人大多是糙汉，见面无非是直奔主题，唯有眼前的“浩克”，耐心得像活在诗里的人，让她打心底里生出亲近的念头。她忍不住猜想，若不是在这种地方相遇，他大概是都市里年轻有为的白领、律师、医生，或是集团总裁——这样优秀的人，本该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