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闻言大笑，笑声震得周围云气翻涌：
“好！
俺老孙就跟你赌！
别说一个手掌心，就是十个百个，俺也能翻出去！”
他一个筋斗翻上云端，认准东方天际的柱子，拔下毫毛变作笔墨，在柱上写下，
“齐天大圣到此一游”。
还撒了泡尿做记号，才得意洋洋地翻回来，
“你输了！
快叫玉帝把龙椅让出来！”
如来缓缓摊开手掌，掌心上赫然写着那行字迹，尿骚味还未散尽。
“你且细看。”
他声音里带了丝悲悯，
“那不是天边的柱子，是贫僧的手指。”
孙悟空定睛一看，顿时如遭雷击，冷汗瞬间浸透了猴毛。
他还想再辩，如来的手掌已骤然翻落，化作五行山压了下来。
轰隆巨响过后，
漫山遍野的山石合拢，只露出他一颗脑袋在外，金箍棒被压在山底，
任凭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五百年后，会有人来救你。”
如来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渐渐远去，
“到那时，
你且记着今日之赌，磨一磨这桀骜的性子吧。”
山脚下，李靖捂着胸口站起身，望着被压在山下的孙悟空，眼神复杂。
有解气，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唏嘘。
远处的凌霄宝殿依旧庄严，
只是那道被撕开的裂缝正在缓缓愈合，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而刚刚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同样被柳逸一行人看在眼里。
此时，柳逸的凉亭内多了一人，正是在后山闭关修炼的孙悟空。
他刚从修炼中退出，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身上的猴毛因灵力奔涌微微发亮。
看着水幕中假冒自己的无支祁，被如来的大手死死按在五指山下，
石屑飞溅间那道挣扎的身影渐渐沉寂，
孙悟空的心里复杂无比。
他的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指节泛白，连带着掌心的猴毛都拧成了团，
双眼死死地盯着画面中不断扭动的身影，眼底翻涌的愤恨几乎要溢出来，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孙悟空这异常的举动被柳逸看在眼里，他正用银签挑着颗冰镇的灵果，
见状缓缓转过身，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调侃道：
“怎么，
看人家替你受了罪，心里头那股火压不住，
想报仇？”
听到柳逸的话，孙悟空像是被戳破心思般猛地回神，急忙收敛眼底的戾气，
双手在身前一拱，对着柳逸抱了抱拳：
“柳前辈，
俺老孙确实想报仇，那如来忒也霸道！
但俺老孙也知道，就凭现在这点道行，根本不可能是那如来的对手。”
说罢，他垂着眼帘，耳尖微微发红，倒有几分难得的局促。
见孙悟空并没有被怒火冲昏理智，柳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灵果丢进嘴里，
果肉的清甜在舌尖化开，
随即宽慰道：
“其实，如来的本体也不过是准圣巅峰，只是他身后有西方教的气运拖着，
那气运像层厚厚的光罩，硬生生把他的实力抬到了个玄妙的境界，
寻常准圣根本近不了身。
你想要超过他，光靠在后山闭关啃丹药，是万万行不通的。”
听到柳逸的话，孙悟空顿时急了，猴腮微微鼓起，双手在身侧乱挥：
“柳前辈，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因为他有那劳什子气运，我此生报仇就真的无望了吗？”
他此刻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复仇，将西方教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狠狠踩在脚下，
让他们知道，把自己当作随意摆弄的棋子，迟早有一天会被这颗棋子反噬，硌掉他们的牙。
可柳逸的话像盆冷水，兜头浇下来，让他浑身发僵，实在无法接受。
看着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柳逸笑着点了点头，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着，
发出“笃笃”的轻响，
随即解释起了原因：
“如果照着原有的轨迹走，没有太大的改动，那么你此生报仇确实无望。
毕竟这如来背后的西方教气运，就像块万年玄铁，硬得很。
想要报仇，你首先得想办法把这块玄铁敲出裂缝，破坏掉西方教的气运根基。
到那时，如来没了气运加持，境界自然会跌回准圣巅峰。
也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把这些人狠狠踩在脚下，
让他们尝尝被当作棋子的滋味。”
孙悟空听后顿时大喜，眼睛亮得像两盏油灯，猛地站起身就想行礼，膝盖都快弯下去了，却被柳逸抬手一挡制止了。
见此，孙悟空也没有坚持，只是往前凑了半步，急切地追问道：
“请柳前辈教我，
到底该怎么敲碎那气运？
只要能成，哪怕让俺老孙上刀山下火海，也绝无二话！”
见孙悟空如此上道，柳逸越发满意，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之后他慢悠悠地说道：
“相信，我让杨戬交给你的那本《西游记》，
你已经看过了吧？”
孙悟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毛茸茸的脑袋上下晃动，以示肯定，还特意拍了拍怀里——那本书被他用猴毛裹着，藏得严实。
“既然看过了，那你就该知道，
这西游量劫之中有着九九八十一难，每一难就像个结，你们师徒四人渡过去，
就有人在暗处解开绳结，拿走相应的气运奖励。
至于哪些结是天庭的，哪些是西方教的，我相信你心里早就有底了。”
柳逸端起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到时，你可根据这些结的松紧，自己调整力道，能从里面抠出多少好处，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然而，孙悟空依旧眉头紧锁，
他将杨戬交给他的那本《西游记》翻得页脚都卷了边，纸页上还沾着他啃果子时滴的果汁，
可翻来覆去看了不下十遍，依旧没想出任何应对之策。
不管是天庭也好，西方教也好，他们设置的劫难就像钉死的钉子，他似乎怎么拔都拔不动，稍有异动甚至可能惊动后面握着锤子的大能，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见孙悟空愁得把脸都皱成了核桃，柳逸放下茶杯，笑着调侃道：
“这样，
我这里看过一个比较另类的《西游记》，
里头的主角也是唐僧，不过和你知道的那个，倒是有几分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