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西北边境的风，总带着股能穿透骨缝的寒意。
时间线在赛沫岚姐妹VS黑暗奥特杀手之前……
这片被铁丝网和了望塔分割的荒原上，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连枯草都懒得在风中晃动。
只有巡逻士兵的靴底碾过碎石时，才会发出细碎又单调的声响，在空旷的边境线上拖出长长的尾音。
营地外的了望桩旁，高兴泽斜倚着冰冷的金属支架，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qbZ03自动步枪的护木。
枪身是刚保养过的，深黑色的枪身泛着哑光，枪口下方的榴弹发射器接口还留着淡淡的机油味。
这是他能在枯燥巡逻里找到的为数不多的“乐趣”。
风把他的战术围巾吹得贴在脸颊上，他抬手把围巾扯了扯，朝着不远处正在擦拭武器的燕天晨扬了扬下巴。
声音里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散漫。
“我说，这日子真快把人憋出霉了。”
“自打过来，除了每天数着铁丝网的格子，就只在上周抓住过那两只变异的‘铁脊狼’——也就那时候能提起点精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营地门口挂着的“边境防务优先”牌子，语气软了些：“说起来，我能从大学直接进这支巡逻队。”
“还得谢谢雪菲前辈。”
不远处的石墩上，燕天晨正低着头擦拭手里的56式冲锋枪。
他的动作很轻，鹿皮布在枪身的老旧木纹上慢慢划过，连扳机护圈里的积尘都擦得干干净净。
听到高兴泽的话，他抬起头，眉头微微皱着，指了指枪身上刻着的“1963”字样，声音里带着点无奈。
“雪菲前辈是帮助咱们，但你看看咱们手里的家伙。”
“我这把56式，跟我爸年纪差不多，枪膛里的膛线都快磨平了，上次实弹训练的时候，子弹都偏了两指宽。”
“队里配给咱们的全是淘汰下来的旧武器，你那把qbZ03还算新的，我这把连备用弹匣都只有两个。”
他把鹿皮布叠好放进战术包里，目光扫过营地东侧的铁丝网。
那里的铁丝已经锈了好几处，连警示牌都歪歪斜斜地挂在桩子上。
“你说咱们守着这么重要的边境线，手里拿的却是老古董，真要是遇到变异兽群，咱们这点火力够干什么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沙丘旁，拿着m4A1的小荣正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戈壁。
小荣的姿势很稳，m4A1的枪口微微下垂，贴在大腿外侧，枪身上的战术导轨还装着红点瞄准镜。
黑色的消音器在灰蒙蒙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那是整个巡逻队里唯一一把看起来“像样”的武器。
高兴泽朝着小荣喊了一声：“小荣！发什么呆呢？风这么大，站在那儿吹傻了？”
小荣这才回过神，转过身朝着两人走过来。
他的脸色比平时白了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走到近前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才盯着远处的戈壁，总觉得有股不对劲的气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靠，但又看不到影子。”
“风里除了沙砾的味道，还混着点奇怪的腥气，不是变异兽的那种腥，是更冷、更沉的那种……”
他顿了顿，下意识地摸了摸手里的m4A1，语气里多了点底气：“不过还好，雪菲前辈特意给我定制了这把。”
“说是m16A2的改进版，改成了m4A1的短枪管造型，我平时练的就是这个型号，握感特别顺手。”
“你看这枪托，是可调节的，比m16A4那个死沉的固定枪托舒服多了，前辈还特意给装了消音器。”
“说是万一遇到突袭，能减少动静。”
说着，他轻轻拉动了一下枪栓，清脆的“咔嗒”声在风里格外清晰。
高兴泽凑过去看了看，忍不住感叹：“还是雪菲前辈疼你，咱们俩手里的枪加起来，都没你这一把精致。”
“不过你说的那股‘不对劲’，别是风吹出来的幻觉吧？这边境线上除了变异兽，还能有什么？”
小荣摇了摇头，目光又飘向远处的戈壁。
铅灰色的云层还在压着，风似乎比刚才更冷了，远处的沙丘轮廓在雾蒙蒙的空气里变得有些模糊。
他攥紧了手里的m4A1，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空气里那种让人窒息的沉闷。
“但愿是错觉吧。”小荣低声说。
但他自己也知道，那股异样的预感，正随着时间一点点加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阴影，正在边境线的另一端，慢慢朝着他们靠近。
而他们手里的枪，无论是老旧的56式，还是崭新的m4A1，在即将到来的未知面前，都显得格外渺小。
越野车碾过最后一片碎石滩，关东山的轮廓终于在视野里清晰起来。
枯黄的矮灌木沿着山坡稀疏地蔓延。
裸露的岩石被风沙磨得发白，连天空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纱，远没有地图上标注的那般“险峻巍峨”。
郝勇推开车门，脚刚落地就被一阵风卷着沙粒扑了满脸，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望着眼前荒凉的景象，忍不住低声感叹。
“关东山，没想到竟是这般荒芜……”
“连棵像样的树都见不着。”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小荣清脆的声音。
小荣正把m4A1的枪带往肩上紧了紧，眼睛里还带着点年轻人的好奇：“关东山？我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不是那部讲剿匪的剧？”
“里面的主角还在山里跟反派斗智斗勇呢。”
“别闲聊了。”
突然，一直走在最前面的高兴泽停下脚步，右手猛地握紧了手里的03升级步枪，对准了前方两百米外的山脊线。
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巡逻练出的警惕：“注意！前面有情况！”
众人立刻噤声，纷纷端起武器朝着高兴泽示意的方向望去。
只见山脊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骑着黑马的男人。
黑马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在碎石上都没有多余的声响。
男人则挺直脊背坐在马背上，身上那件黑色皮大衣在风里微微摆动，衣摆处还沾着些枯草和沙砾，一看就是在山里走了许久。
最惹眼的是他的腰间，左右各别着一把黄铜色转轮的左轮手枪，枪柄上还缠着深色的防滑绳，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男人骑着马慢慢走近，直到距离众人五十米远时才勒住缰绳。
他抬手压了压头上的黑色宽檐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郝勇、小荣和高兴泽，最后落在了燕天晨身上，声音带着点山间风蚀过的沙哑，却格外清晰。
“关东山，这是我的故乡……”
“这些年，也多谢你们在这里巡逻，替我护着它。”
话音刚落，他又朝着燕天晨的方向偏了偏头，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小晨，看起来你也长大了很多。”
“这声音……”燕天晨手里的枪猛地晃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盯着马背上男人的轮廓，瞳孔骤然收缩。
几秒钟后，他突然放下武器，快步朝着黑马走了两步，语气里满是惊讶和疑惑：“老头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说一直在山那边的林场守着吗？”
“老头子？”这话一出，郝勇和小荣都愣住了，纷纷转头看向燕天晨，又看向马背上的男人，眼神里全是疑惑。
眼前这男人虽然看着年长，但身姿挺拔、气势沉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人叫“老头子”的模样。
而且他腰间的双枪还透着股不好惹的劲儿，怎么会跟燕天晨有关系？
“我懂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荣，他眼睛一亮，收起枪走上前，朝着男人扬了扬下巴，又看向燕天晨。
“这位大叔不会是你父亲吧？”
“不然你怎么会叫他‘老头子’！”
燕天晨红着脸点了点头，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对，这是我爸，燕双……燕振山。”
“他以前是关东山这边的护林员。”
“后来我去京都大学，他和我妈就一直在山里住着。”
听到这话，众人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高兴泽率先收起了03升级步枪，朝着燕振山抱了抱拳。
“原来是燕叔，刚才多有冒犯。”
“我们是边境巡逻队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附近值守。”
郝勇也松了口气，笑着说：“刚才看燕叔这装备和气势，还以为是遇到什么特殊人物了，没想到是晨哥的父亲，真是虚惊一场。”
燕振山从马背上跳下来，动作依旧利落。
他拍了拍燕天晨的肩膀，目光又落回众人身上，语气诚恳：“你们守着边境，就是护着我们这些山里人的家。”
“今天既然遇上了，正好我带了些山里的干货，前面不远有个临时的木屋，咱们去那边歇脚，也算我给你们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