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人就一去不复返了。”秦可接了一句。
这种事太多了。
“小妹你猜的对，小圆左等右等也不见乔云松回来。”
“小圆一直等不到乔云松，我大姐就想让她把孩子打掉。”
“那傻丫头还不同意，她说乔云松肯定是遇到事了才没回来的。”花季的女孩总是这样的天真。
她们相信世间最美好的感情就是爱情。
她们还想象着男人可以为了她们对抗父母，对抗一切困难。
她们甚至想过心上人会开着宝马香车来接她们去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我大姐非要带小圆去卫生院，小圆就以死相逼。”
跟秦瑞云的虚张声势不同，小圆是真的用命在反抗她妈。
她妈拉着她出门，她一头撞在门上，头破血流。
太过用力，小圆现在脑门上还留个疤。
李敏沉沉叹了一口气，“后来孩子生下来，又过了大半年，那乔云松还是没出现。”
“我大姐发现小圆有点不对劲了。”想到外甥女现在这模样，李敏一阵心疼，“她总是往已经没人的青年点跑，对着空旷破败的屋子说话，喊乔云松，问他怎么还不回来，还说她给他生了个儿子，名字还等着乔云松取呢！”
“妹子，你说小圆怎么就魔怔了呢？”
秦可又替她倒了碗水。
李敏说的口干，她喝完水，心情也平复点，才继续说：“她开始的时候一天也能清醒半天，清醒的时候很疼孩子，抱着孩子哄。糊涂的时候听到孩子哭了就会烦躁，还打孩子，有一回差点闷死了她那个孩子。”
在孩子没生下来的时候李敏大姐不想要这个孩子，等生下来了，一直是她大姐照顾，别说是人了，就是小猫小狗，也有感情了。
“大姐不让小圆靠近孩子，可小圆一听到孩子哭声就更疯，到现在已经认不清人了。”
“小圆以前是个很爱笑的女孩子，现在整天疯疯癫癫，喊着乔云松的名字。”说起可怜的外甥女，李敏直抹眼泪，“我大姐想着不能让小圆一直这样，她得找到乔云松，不管怎么说，他都该给小圆一个交代。”
说不定见着乔云松了，小圆就能好了。
“可当年乔云松跟小圆交往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他告诉小圆的家庭住址是假的，前段时间我大姐去找过，那里根本没有一个叫乔云松的人。”
“我大姐还问了跟他一起在青年点的知青，那几个回乡晚，他们说乔云松在刚来公社的时候说过他的父母都是干部，他的父母让他下乡，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他弄回城。”
“起初他们是信的，后来乔云松挨饿，也没见有人从城里给他寄点粮票跟钱，青年点的知青就不太信他了。”
这是为何刚开始知青点的人照顾他，到后来就任由他自生自灭。
“可后来乔云松每个月都接到包裹了，里头有粮票跟肉票，他不缺吃喝了。”李敏紧紧拽着曹玉林的手，气的浑身发抖，“可他瞒着小圆，妹子，你知不知道，小圆她省下来的吃的都给他随便分给青年点的其他人了。”
青年点的几个人没少私下里编排小圆，说小圆是送上门的消遣，不睡白不睡。
“那就是个畜生！”
“既然是畜生，为何还要执着于找他？”
是啊，那乔云松能做出这样的事，就是找到他又有什么用？
李敏突然转换了思路。
来之前她是想让秦可帮着算一下那个畜生家里住在哪，秦可的话让她觉得与其找那个畜生，不如直接求秦可叫醒小圆。
“妹子，你说得对，别说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估计他也不认。”
“你能不能让小圆清醒过来？”李敏知道秦可的救人原则，不值得救的肯定不会帮忙，“小圆是个好孩子，她没疯之前是很孝顺的，在大队里干活也勤快，还总帮邻居阿奶拉磨。”
“我得亲眼见一下那个孩子。”
在村里，一个疯了的女人下场无非是那几个，要么嫁给一个老光棍，要么就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时候走丢，最后生死不知。
留在娘家的可能性极小。
李敏大姐哪怕再疼女儿，也得为儿子着想，她不可能照顾女儿跟外孙一辈子。
李敏显然也知道这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小圆醒来。
“那，那我明天就带她过来。”李敏激动地说。
秦可摇头，“明天我还有事。”
“那后天呢？”
秦可掐指算了一下，“后天也不行，后天有雨。”
“大后天。”
“好，那大后天我带小圆过来。”
送走了瞿二婶一家，秦可将三个碗洗了，收进厨房的碗柜里。
刚才一直在东屋的秦芳芳这时走了上前，她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大姐，你什么时候学会搞封建迷信这一套了？”秦芳芳不解地看秦可，“感情的事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
能让一个人搞起封建迷信，也能让一个人成了疯子。
她倒是想怀疑秦可不是她亲大姐，虽然秦可不论说话还是言行举止都跟以前的大姐完全不一样。
秦可这张跟她大姐一模一样的脸，打消了她的所有疑虑。
“我要是不搞这一套，怎么会知道你吃了有毒丹药呢？”
“大姐，你从哪里知道这事的？”秦芳芳脸色一变，“那药没有毒。”
“我不光知道你吃了丹药，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吃这丹药。”
“你说为什么？”
“你想变得聪明。”
秦芳芳终于没了先前的淡定。
如果不是秦芳芳来找茬，秦可也不会提及这事。
那丹药有毒，却不致命。
“这世上根本没有能让人变聪明的药。”
“胡说。”秦风风却激烈反驳，“我同学就是吃了这个药，学习成绩才突飞猛进的。”
秦芳芳的同桌是个女学生，原本成绩在班中是中下游，可近半年来，她的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进步，甚至超过了秦芳芳。
秦芳芳从小就刻苦，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她接受不了一个从来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学生，成绩会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