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万丹阁三层楼阁的琉璃瓦簌簌作响。紫袍老者须发皆张，化神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将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低阶丹师逼得连连后退。
我缓缓抬起眼帘，指尖一缕冰魄丹火轻轻摇曳，将刚刚炼制完成的九转玉露丹包裹其中。丹药表面九道云纹清晰可见，在冰蓝色火焰映照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
\"墨长老，注意你的威压。\"我语气平淡，\"若是惊扰了这炉丹药，你万丹阁赔得起么？\"
\"放肆！\"紫袍老者身后一名青年厉声喝道，\"你一个下界飞升的野修，也敢对墨长老如此说话？这九转玉露丹的丹方乃我万丹阁不传之秘，你偷学丹方已是死罪，还敢在此招摇撞骗！\"
我嘴角微扬，目光扫过三楼内越聚越多的围观者。有万丹阁的丹师，有来购买丹药的修士，还有几位明显来自其他势力的探子。很好，观众到齐了。
\"偷学？\"我轻笑一声，指尖轻弹，那枚九转玉露丹便悬浮到半空，\"墨长老不妨仔细看看，这丹药与你们万丹阁的...有何不同？\"
墨长老瞳孔微缩，神识扫过丹药，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精彩。他身后的青年还要叫嚣，却被老者一把拦住。
\"这...这怎么可能...\"墨长老声音发颤，\"九道云纹...完美品质...而且丹气内敛，药性比我们的丹方至少强了三成...\"
三楼顿时一片哗然。
我负手而立，识海中冰魄神珠微微转动，将方才炼丹时消耗的神魂之力缓缓补充。这枚改良版的九转玉露丹，正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
三日前初到这天璇仙城，我便注意到万丹阁的垄断地位。他们出售的丹药价格昂贵，品质却参差不齐。特别是这九转玉露丹，明明是疗伤圣药，却因丹方缺陷导致药性暴烈，服用后会有经脉灼烧之痛。
而今日，我特意选在万丹阁对面的茶楼开炉炼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丹道！
\"墨长老好眼力。\"我伸手收回丹药，\"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不是强了三成，而是五成。而且服用后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胡说八道！\"那青年又跳了出来，\"九转玉露丹乃我阁祖师所创，历经千年改良，岂是你一个无名小卒能妄加评论的？我看你这丹药必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我目光一冷，突然抬手将丹药弹向三楼角落。那里坐着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修士，胸前衣襟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这位道友，若信得过林某，不妨一试。\"
中年修士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住丹药。他犹豫地看了看墨长老，又看了看我，最后一咬牙，将丹药吞入腹中。
所有人屏息以待。
只见那修士周身突然泛起一层莹润玉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更惊人的是，他头顶浮现出一朵小小的灵气莲花，这是药力完美吸收的异象！
\"这...这...\"中年修士激动地站起身，向我深深一礼，\"多谢道友赐丹！在下被玄阴掌所伤，经脉郁结三月有余，服用万丹阁的九转玉露丹三次都只能暂缓伤势。没想到道友这枚丹药不仅瞬间治愈内伤，连我多年前的暗疾都有所缓解！\"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墨长老脸色铁青，突然冷笑道：\"好，好得很！没想到林丹师有如此造诣。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你自称能改良我万丹阁的丹方，可敢与我阁首席丹师当众比试一场？\"
我心中暗笑，鱼儿上钩了。
\"比试？\"我故作迟疑，\"这...\"
\"怎么，怕了？\"那青年立刻讥讽道，\"方才不是还很嚣张吗？\"
我摇摇头：\"我是担心...万一把你们首席丹师打击得太狠，影响万丹阁的生意...\"
\"狂妄！\"墨长老怒极反笑，\"明日午时，天璇仙城中央广场，我万丹阁摆下丹道擂台！若你胜了，此事既往不咎；若你败了...\"他眼中寒光一闪，\"就留下双手和丹火，永远不得再炼丹！\"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一言为定。\"
---
待万丹阁众人怒气冲冲地离去，三楼看热闹的修士们才如梦初醒，顿时议论纷纷。
\"这林琰什么来头？竟敢挑战万丹阁？\"
\"听说是个下界飞升的散修，前几日刚在城南开了间小丹铺。\"
\"改良九转玉露丹...这手段怕是已达六品丹师水准了吧？\"
\"哼，年少轻狂罢了。万丹阁首席华清子可是实打实的七品丹师，背后还有太虚仙宗支持...\"
我充耳不闻，缓步下楼。刚走出万丹阁大门，一道倩影便拦在面前。
\"林道友，请留步。\"
抬头望去，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她面戴轻纱，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腰间悬着一枚青玉令牌，上面刻着\"天机\"二字。
天机阁的人？
\"姑娘有何指教？\"我微微拱手。
女子浅笑盈盈：\"小女子天机阁苏清月，方才目睹道友炼丹风采，甚是钦佩。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神识微动，察觉到她身上有股特殊的灵力波动，似乎刻意隐藏了真实修为。更让我在意的是，她袖中隐约透出一丝熟悉的气息...像是神界之物。
\"荣幸之至。\"我点头应允。
苏清月引我来到附近一家僻静的茶楼。包厢内早已布下隔音结界，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林道友可知，你已大祸临头？\"她斟茶的动作优雅从容，说出的内容却石破天惊。
我端起茶杯轻嗅，是上好的悟道茶：\"哦？愿闻其详。\"
\"万丹阁背后是太虚仙宗，而太虚仙宗与玄天剑宗素有姻亲。\"苏清月眸中闪过一丝深意，\"道友初来乍到，或许不知...玄天剑宗圣女叶红菱，三日前刚刚宣布闭关。\"
我手指微微一颤。红菱？她飞升仙界后竟成了玄天剑宗圣女？
苏清月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道：\"更巧的是，叶圣女闭关前，曾秘密调查过一个下界飞升者...据说与此人有过一段...渊源。\"
我放下茶杯，目光渐冷：\"苏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她轻笑一声，取出一枚玉简推到我面前：\"这里有万丹阁首席华清子的详细资料，包括他惯用的炼丹手法、底牌，以及...他与太虚仙宗大长老的隐秘关系。作为交换，我想请林道友帮我炼制一味丹药。\"
\"什么丹药？\"
\"九幽冥魄丹。\"
我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仙界少有的几种能伤及神魂的禁忌之丹，寻常丹师根本不敢沾染。
\"天机阁要这种丹药做什么？\"
苏清月轻抚袖口，露出一截皓腕上的诡异黑纹：\"不是天机阁要，是我个人需要。三年前探索古魔遗迹时中了噬魂魔咒，唯有九幽冥魄丹以毒攻毒才能化解。\"
我凝视那黑纹片刻，忽然笑了：\"苏姑娘，你中的不是噬魂魔咒，而是神界的'锁魂引'。此物根本不是魔气所化，而是...\"我故意顿了顿，\"神族惩戒叛徒的手段。\"
苏清月浑身剧震，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之色：\"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瓶：\"这里面是一枚'净魂丹'，可暂时压制锁魂引三个月。明日的比试结束后，我们再详谈。\"
说完，我起身离去，留下震惊不已的苏清月。
走出茶楼，我仰头望向天空。仙界的天格外高远，云层之上隐约可见悬浮的仙山楼阁。
\"红菱...\"我低声呢喃，胸口泛起久违的灼热感。
识海中，冰魄神珠轻轻震颤，似乎在提醒我保持冷静。是啊，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太虚仙宗、玄天剑宗、天机阁...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不过无妨，明日之后，整个天璇仙城都会记住林琰这个名字。
而那个背叛我的逆徒萧绝...想必也会收到消息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迈步向城南的小丹铺走去。明日之战，还需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