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黎回到车上，和车外站着的少年挥手告别。
黑发少年弯腰，姿态得体地提醒她，明天还有会议。
“不会忘的，谢谢啦。”
姜清黎弯了弯眼睛，道谢后升起车窗，转头一看，几个兽夫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忽然有种当着家里其他宠物的面，对外面的貌美小野猫动手动脚的心虚……
清了清嗓子，姜清黎简单解释：“刚才拦住我的学弟是个渣男，原时曜怕我被骗，跟我说了真相。”
“是么？”百里镜拉起她的手，含笑说，“改天我会好好感谢他的帮助。”
“原学长人真不错呢。”
顾念笑着接话，视线却看向对面。
平常就沉默的原时默这会更是安静，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唇线绷得笔直。
姜清黎也注意到他的异常，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没有，只是在想文献。”因为她的关心，少年勾了勾唇，“谢谢雌主关心。”
姜清黎有点不放心：“有什么要跟我说。”
“好。”
原时默笑着答应，却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告诉她，自己心情不好，是因为弟弟对她的亲密。
从昨晚聚会有过不愉快的几句交流后，原时默和原时曜首次碰面，却是零交流。
虽说他们之前的联系也不算密切，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冷的。
血脉相连的双生子最懂彼此的想法。
原时默知道，胞弟并不想单纯做姜清黎的“朋友”，原时曜想要的很多，和自己一样。
亲密的双生子之间出现了细微、却不可忽视的嫌隙。
原时曜倒是联系过他，很明显有想要填补这道缝隙的意思。
小时候，原时默不高兴也只会沉默，原时曜大部分时候是主动破冰的人。
也不用花费太大力气，胞弟只要表现出意愿，原时默这个做哥哥的，会顺坡下去。
但这一次，原时默不打算回应。
这时候回应，意味着退让。
从小到大，原时默可以让给弟弟很多东西。
父母的关心或是钱财珠宝，那是他的弟弟，他可以退后，让他站在幕前万众荣光，现在也一样。
唯独在和姜清黎相关的事情上，原时默难以妥协。
-
今天是周二，因此晚上姜清黎和百里镜一起去了他提起的情侣餐厅。
尹诺先将二人送到餐厅，而后驱车驶回。
车内一片寂静，三个雄性彼此看不上，一个眼神也懒得分。
半路上，顾念忽然开口：“停车。”
“有事吗？”尹诺没停，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
“和你无关。”顾念冷冷说。
“抱歉，顾先生。”尹诺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少年那种精致漂亮却隐含戾气的脸，“小姐让我送两位回家。”
言下之意，他只听姜清黎的，其他人命令不动。
顾念嘲讽地笑了声。
现在装起忠诚来了？
昨天晚上给地上那些死尸补刀的时候怎么不拍两张照片给姐姐看看？
怎么，怕被发现装乖？
顾念磨了磨牙，却警惕尹诺背后告状，没再开口。
他从口袋里取出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咔吧咔吧咬碎硬糖。
后座的原时默扫了眼顾念，视线落在糖上，眉心皱了皱。
这糖的成分似乎很复杂。
但兽夫内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平衡，打探隐私并不合适，原时默也不是会操心情敌的类型，只淡淡收回视线。
到了姜家，车刚停下，顾念就另开了一台车，直奔外面。
看方向，应该是那家情侣餐厅。
……
与此同时，姜清黎刚点完菜。
服务生一离开，女孩就像一滩果冻，没什么形象地歪在身边的青年怀里。
终端忽然震动了两声。
姜清黎看了眼，是艾莉发来的消息。
打开，一大段话就跳到眼前：【姐妹，你火了，你真的火了，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反正你火了！】
【刚才我就吃个饭，有两个学弟一个学长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姐们儿帮你筛选了一下，有个长得还非常非常正点，需要扣1[坏笑][玫瑰]】
下面还附带一张照片。
姜清黎没点开照片，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指收紧了些。
姜清黎：“……”
不是吧，又来！
她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回了个【不感兴趣】过去。
转头一看，百里镜拿起水壶给她倒水，唇边的笑淡了几分。
“喂。”姜清黎抬手戳了戳青年的脸，“我拒绝了。”
“受欢迎的会长大人有什么吩咐？”百里镜青年含笑看过来。
姜清黎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叹了口气，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你就别笑话我了，当会长，真的有点累。”
“和我说说？”百里镜轻轻抚摸她的背，声音温柔，“我有些做会长的经验，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交流。”
百里镜这话说得就很谦虚了。
其实他哪里是有一点经验，他做了三年的学生会会长，事事完美，几乎没有差评。
姜清黎趴在他怀里，说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
百里镜专注看着她的眼睛，将她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温柔夸她今天的表现，然后说一些自己的意见。
他并不会高高在上进行指导，而是从姜清黎的角度出发，给出建议。
坏狐狸认真起来时，有种和床上的魅惑截然不同的魅力。
在百里镜进行收尾时，姜清黎凑过来，吧唧一下亲在他侧脸。
百里镜愣了两秒，捧住她的脸回吻。
但在毕竟在外面，只是简单碰了碰唇便收回，将她抱进怀里，一下拍拍她的后背，像哄小朋友。
包间内的落地玻璃窗倒映着他们亲昵的姿态，也倒映出身后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
百里镜抬眼，在玻璃窗的倒影里和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对视。
他抬手，摄像头便被一层雾气覆盖。
最后一个画面，是青年挑眉，狭长眸里蕴满挑衅的笑意。
……
回去路上，姜清黎又问了百里镜很多问题，后者事无巨细地回复。
到后面，姜清黎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太麻烦你了。”
“能被宝宝麻烦，是我的荣幸。”百里镜低头轻吻她唇角，“而且，这种程度怎么算得上麻烦。”
倒不如说，百里镜很喜欢姜清黎这样。
在人前，她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但在自己面前，又像个小女孩一样，会抱怨，会不高兴，会吐槽难搞的事情。
这些，她没有对其他兽夫说。
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特殊？
百里镜希望，这份特殊，可以一直延续。
-
担任代理会长的第二天，姜清黎收到了一大堆好友申请和数不清的问候，其中还有几个人，是之前在异能考核的时候蛐蛐过她的。
果然，人有点权力，人缘一下子就变好了。
应付一天，姜清黎疲惫地回到家，看见客厅堆满了礼盒。
姜清黎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尹诺手里还拿着刚从外面带进来的礼盒：“小姐，这是恭贺您成为代理会长的贺礼。”
他报了一长串人名，姜清黎有耳熟的，有陌生的。
这么多，要拆到什么时候……
姜清黎走近，随手拿起一个礼盒，看清上面的字，睁大眼睛。
是姜家送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