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风刚褪去冬寒，吹得柳树枝条痒痒的。白若雪在\"脑洞百货\"门口支起条榆木长凳，手里握着把磨得发亮的刻刀，正对着巴掌大的梧桐木片猛凿。木屑纷飞中，她鼻尖沾了片碎木，却浑然不觉，突然举起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白漆涂着颗糖葫芦，糖霜纹路涂得跟蚯蚓爬似的。
\"老忠！红缨！陈先生！\"她扯着嗓子喊，声音穿透街面喧嚣，围裙上沾满梧桐木屑，\"都来领'军功章'了！迟到的没份儿！\"
老忠推着独轮车从街角晃过来，车斗里还沾着糖霜，白胡子上挂着半截糖葫芦签：\"郡主，老奴这月送了三百串糖球，脚底板都磨出茧子了，能换块木牌不？\"他搓着冻裂的手背，眼睛盯着白若雪手里的木牌，像盯着什么宝贝。
红缨抱着堆油纸路过，飞镖囊在腰间晃得叮当作响，梅花纹锦缎上挂着几片木屑：\"我打包了五百串！手都快拧成麻花了，该给我两块木牌吧？\"她晃了晃手腕，银镖在袖口里闪了闪。
陈先生摇着羽扇慢悠悠走来，扇面粘着片新鲜的梧桐叶，显然是刚才刻木牌时落上去的：\"此乃'赏罚分明'，郡主深谙《孙子兵法》之'赏罚篇'，妙哉妙哉。\"他抚着山羊胡，眼神却瞟着白若雪手里的木牌。
白若雪把木牌往他们怀里塞，木片还带着梧桐木香：\"都有都有！这是'糖葫芦军功章'，\"她指着牌上的歪扭糖葫芦，\"攒够十块，换一串辣酱糖球！攒够二十块，换本郡主亲自吐槽一次！\"
老忠捧着木牌，像捧着什么圣旨，白胡子笑得直颤：\"好嘞！老奴这就挂在独轮车上，显摆显摆！\"
红缨把木牌塞进飞镖囊，拍了拍：\"以后打包更快了，争取攒够一百块！\"
陈先生将木牌夹在羽扇里，摇头晃脑：\"此牌虽小，却胜似千军万马，能换糖球，善哉善哉。\"
南宫翎骑着玄马路过，远远就看见老忠三人围着白若雪，手里晃着破木牌，笑得跟捡到金子似的。他勒住缰绳，玄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春寒里凝成雾。只见老忠把木牌挂在独轮车把上，红缨将木牌别在飞镖囊上，陈先生则用木牌压着账本，三人满脸得意，活像打了胜仗。
南宫翎翻身下马，玄甲肩甲蹭得木架哐当作响，他盯着老忠车把上的木牌，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那木牌歪歪扭扭，白漆还没干透，跟他胸口佩戴的鎏金麒麟军功章比起来，简直像块柴火棍。他想起自己当年在漠北浴血奋战，斩将夺旗才换来的军功章，此刻却被这破木牌比了下去，心里像被糖稀粘住似的，又腻又堵。
\"若雪，\"他走到白若雪身边，铠甲指节敲了敲她手里的刻刀，\"这破木牌...能换糖球？\"
白若雪正低头刻着新木牌，闻言头也不抬：\"当然！比你那金疙瘩实用多了，至少能换口吃的。\"她晃了晃刻刀，木屑掉在南宫翎铠甲上。
等白若雪见刻刀钝了，转身进屋换刀时，南宫翎立刻凑近老忠，眼神像狼盯着小羊。他从怀里掏出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麒麟纹在阳光下晃得老忠睁不开眼。\"换了。\"他言简意赅，把军功章塞进老忠兜里，顺手拿走了独轮车上的木牌。
老忠摸了摸兜里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差点把独轮车推歪：\"将军，这...这是真的军功章？\"他手指颤抖着抚摸麒麟纹，这玩意儿他只在王爷身上见过。
南宫翎哼了声，把木牌塞进自己铠甲缝里：\"本王的军功章，比破木牌值钱。\"他瞥了眼红缨和陈先生胸前的木牌，眼神更冷了。
第二天一早，老忠就哭丧着脸来找白若雪，独轮车在青石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郡主啊...\"他掏出怀里的军功章，金光晃得白若雪眯眼，\"将军把木牌换走了，给了这金疙瘩...可这玩意儿咋换糖球啊？\"
红缨也跟在后面，飞镖囊被军功章压得歪向一边，她苦着脸：\"郡主你看，我的飞镖囊都被压歪了！这金疙瘩沉得很，咋换你说的辣酱糖球啊？\"
陈先生摇着羽扇，扇面压着军功章，叹了口气：\"此乃'以金换木'，将军...怕是吃醋了？\"
白若雪看着三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上面的麒麟纹栩栩如生，再想想自己刻的歪扭木牌，笑得直拍大腿，围裙上的木屑都抖落下来：\"南宫翎！你这是用官威压人啊！拿真军功章换我的破木牌，亏你想得出来！\"
正说着，南宫翎牵着玄马路过，听见笑声顿住脚步，耳尖在头盔阴影下微微泛红：\"本王...看他们辛苦。\"
\"辛苦就该发糖球！\"白若雪把军功章塞回他怀里，指尖蹭过冰凉的金属，\"你的金疙瘩能换十车糖葫芦不？能换本郡主就收下，不能换就赶紧把木牌还回来！\"
南宫翎攥着军功章，感觉手心发烫：\"本王的军功章...能换你亲手做的糖球。\"
\"去你的！\"白若雪踢了踢他铠甲，\"快把木牌还回来，别欺负我家老忠！\"
白若雪眼珠一转，突然跑进屋里，拿出纸笔和印泥。\"这样吧！\"她挥着毛笔，墨汁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军功章能换'糖球券'，一张军功章换十串糖球！\"她写完盖了个歪歪扭扭的印章，像是颗糖葫芦。
老忠眼睛一亮，白胡子都翘起来了：\"郡主英明！十串！够老奴吃好几天了！\"
红缨立刻掏出军功章，往白若雪桌上一拍：\"换一百串！我要攒着慢慢吃！\"
陈先生捋着胡须，把军功章轻轻放在桌上：\"此乃'以金易券'，将军之金，终成糖球之券，妙哉！\"
南宫翎站在一旁，看着白若雪写券时笔尖飞舞，忍不住凑近，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若雪，本王的军功章...能换你亲手做的糖球不？要橘子味的，多加糖霜。\"
白若雪挑眉，笔尖顿了顿：\"换一辈子都成，不过得先帮我刻木牌！\"她把刻刀塞到他手里，\"就刻你铠甲上的麒麟纹，刻好了换十串！\"
南宫翎握着刻刀，感觉比握着长枪还别扭，铠甲关节发出\"咔嗒\"声：\"本王...不会刻。\"
\"学！\"白若雪拍了拍他肩膀，\"就当是赔罪，谁让你抢我木牌！\"
三日后，\"脑洞百货\"门口挂出块新木牌，白漆写着：\"军功章可换糖球券！一枚换十串，童叟无欺！\"
老忠戴着军功章送糖球，逢人就拍着独轮车把：\"看见没？将军给的军功章！能换十串糖球呢！\"他把军功章擦得锃亮，挂在车把上叮当作响。
红缨把军功章挂在飞镖囊上，打包速度更快了，飞镖在阳光下闪着光：\"为了糖球券，加油打包！\"
陈先生则用军功章镇着账本，羽扇指着上面的数字：\"此乃'糖球兵法'之终极奥义，以金换糖，以甜制胜！\"
南宫翎蹲在角落刻木牌，铠甲上沾满梧桐木屑，他握着刻刀，对着木片皱着眉，刻出的麒麟纹跟蚯蚓似的。\"若雪，\"他举着木牌，声音闷闷的，\"这样刻对不？\"
白若雪瞅了眼，笑得前仰后合：\"还行，比你铠甲上的花纹强多了，至少能看出是只虫子。\"
墨影躲在树后奋笔疾书，小本本上沾着木屑：\"将军今日成就：1. 成功用军功章换糖球券；2. 学会刻'蚯蚓版'麒麟木牌。建议：下次刻'若雪亲制'，甜度超糖球，定能讨郡主欢心。\"
京城的风带着糖霜和梧桐木香，把战神的军功章吹成了最奇特的\"糖球券\"。白若雪看着南宫翎笨拙的刻刀动作，又看看老忠三人挂着军功章忙碌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战神，会为了一串糖球，把浴血换来的军功章换成破木牌？而那些金光闪闪的勋章，最终都成了\"脑洞百货\"里，最甜的\"糖球兑换券\"。
\"将军，\"白若雪递过一串刚裹好的橘子糖球，糖霜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刻完这块，封你当'糖葫芦勋章设计总监'！\"
南宫翎接过糖球，耳尖红得像熟透的山楂，铠甲下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糖球签：\"本王...只给你刻。\"
墨影的小本本上又添了新页，字迹被风吹得歪歪扭扭：\"将军追妻新招：用军功章换糖球，甜度超越兵法书。进度：已获得刻木牌特权，下一步计划：刻'永结同心'糖球章，用十车糖葫芦换婚书。风险提示：需防止郡主把军功章熔了做糖球模具，建议提前藏好所有勋章，用木牌替代。\"
老忠则对着军功章发愁，因为白若雪说，下次得刻满一百块木牌，才能换一串双倍辣酱的糖球。他瞅了瞅南宫翎手里的刻刀，叹了口气：\"看来，将军的军功章，以后都得变成糖葫芦木牌咯...\"而街角的虎娃们，正围着老忠的独轮车，好奇地指着那枚金光闪闪的军功章，嚷嚷着：\"爷爷，这能换糖球不？我拿弹弓跟你换！\"老忠赶紧把军功章往怀里藏，笑得白胡子乱颤：\"去去去，这可是能换十串糖球的宝贝！\"
阳光洒在朱雀大街上，把一切都镀上了层甜美的金光，连战神的军功章，似乎都沾着股糖霜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