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刚把第七个储物袋叠好,堂屋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脆响。他攥着腰间的星纹刀快步走出,正撞见星楠楠踮脚去够灶台上的陶盆,脚边滚落的青铜钵里,半盆新鲜牛后腿肉正簌簌发抖 —— 那是今早从妖兽集市换来的雷纹牛肉,肉质紧实得能弹开木筷。
“说了等我回来处理。” 星虎弯腰拾起青铜钵,指尖掠过钵沿刻着的上古烹纹,纹路瞬间亮起淡金微光,“这肉需用冰魄水镇着才不泄灵力,你这样折腾,等会儿煮出来全是渣。”
“可是叶影姐姐说正午前要做好!” 星楠楠鼓着腮帮子指向院角,叶影正坐在竹椅上打磨银签,阳光穿过她垂落的青丝,在地面投下细碎的暗影。月初十蹲在旁边帮忙穿香菜,指尖翻飞间,每根银签都穿得整整齐齐,连菜叶朝向都分毫不差。
王一一抱着个半人高的陶瓮从柴房出来,瓮口飘出的白雾在他肩头凝成细小的冰珠:“冰魄水来了!昨晚在寒潭冻了整整一夜,保准比酒楼的镇肉石还好用。” 他掀开木塞,一股寒气瞬间漫开,院角的月季花瓣都结了层薄霜。
月末路踩着木梯从房梁跃下,手里拎着个油布包,落地时轻得像片叶子:“蒜头酥和牛油都备齐了。” 他解开布包,里面的陶罐依次排开,最底层那个刻着兽纹的银罐尤其惹眼,“这是我从西市老坊主那换来的,据说用它调馅,丸子能自带三分焦香。”
叶星梦抱着竹筛从后门进来,筛子里的粗盐粒泛着细碎的银光:“盐用的是海盐精炼的,还加了点星屑粉,吃的时候能尝到银河的味道。” 她晃了晃手腕,腕间的星辰链叮当作响,筛子随之轻轻震颤,粗细不均的盐粒立刻分离开来。
星虎将青铜钵放进灶边的冰纹盆,刚倒入半瓮冰魄水,水面就泛起细密的冰花。他抽出腰间的短匕,刀刃划过牛肉的瞬间,雷纹牛肉表面浮现出淡紫纹路,每一刀下去都精准避开筋膜,眨眼间就将肉块切成均匀的立方小块。
“该我了该我了!” 王一一抢着把肉块倒进青石臼,攥着特制的木槌就要往下砸。星虎及时按住他的手:“得按三轻两重的节奏捶,重了泄灵力,轻了打不匀。” 说着接过木槌示范起来,木槌落下的瞬间,臼底的聚灵纹亮起,肉香混着灵力的清冽气弥漫开来。
叶影不知何时站到了灶台边,手里的银签已经串好了两串丸子串:“月初十,火要稳在三成灵焰,水温不能过六十度。” 她指尖轻弹,一缕暗影缠上灶膛里的柴火,原本跳跃的火焰立刻变得温顺起来,青蓝色的火苗稳稳舔着锅底。
月初十守在锅边,手里握着根竹筷不时搅动温水,水面始终保持着微沸的状态:“星虎哥,第一锅可以下了吗?” 他说着提起竹篮,里面整齐码着二十个雪白的丸子,都是刚才星楠楠学着星虎的样子挤出来的,虽然大小不一,倒也圆滚滚的惹人喜爱。
“等会儿。” 月末路突然开口,他捏起个丸子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微蹙,“少了点韧劲。” 说着掀开银罐,舀出一勺深褐色的牛油碎,“雷纹牛肉性子烈,得用这种三年陈的牛油中和,而且要切成米粒大小才会爆汁。”
叶星梦已经把蒜头酥倒进石臼,竹铲翻动间,焦香混着肉香直冲鼻腔:“我加了点星纹草粉末,既能去腥,还能让丸子煮的时候不散。” 她手腕轻转,竹铲在石臼里划出优美的弧线,馅料很快就搅得均匀粘稠。
星虎试了试馅料的粘度,抬手将木勺倒扣,馅料果然牢牢粘在勺底不掉下来:“可以了。” 他握住星楠楠的手腕,教她用虎口挤出丸子,月初十立刻用沾了水的勺子接住,轻轻放进温水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浮起来了浮起来了!” 星楠楠拍着手跳起来,锅里的丸子一个个鼓着肚皮浮在水面,淡金色的汤汁泛起细密的油花。叶影用银签扎了个丸子,热气裹挟着肉香喷出,咬开的瞬间,滚烫的肉汁在舌尖炸开,混着蒜头酥的焦香和星屑盐的清冽,滋味层层叠叠。
月末路盛了碗丸子汤,撒上翠绿的香菜叶:“这雷纹牛肉丸比上次在酒楼吃的还香。” 他舀起一个丸子递到月初十嘴边,看着少年小口吞咽的模样,眼底泛起难得的温柔。
星虎看着满桌热气腾腾的丸子,忽然想起昨天在妖兽集市听到的传闻。卖牛肉的老汉说,最近北境的雷纹牛越来越少,好像是因为那边的灵脉出了问题。他指尖摩挲着灶边的青铜钵,钵沿的烹纹不知何时暗了下去,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叶影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递过来一串刚烤好的丸子:“想什么呢?再不吃就凉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星虎咬了口丸子,滚烫的肉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心底的疑虑。他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 有伙伴在侧,有美食在锅,哪怕前路藏着再多未知,此刻的温暖也足够支撑他们走下去。
“明年咱们去北境找雷纹牛群吧。” 星楠楠突然开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听说那边的牛肉更紧实,做出来的丸子能弹得更高!”
王一一立刻附和:“好啊好啊!我还能顺便采点寒潭的冰魄莲,下次做丸子肯定更鲜!”
月初十默默点头,手里的竹筷轻轻敲了敲碗边,像是在应和这个约定。叶星梦笑着把盐罐收进储物袋,腕间的星辰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月末路看着他们热闹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抬头望向院外的天空,云层正缓缓散开,露出后面湛蓝的底色,像一块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蓝布。灶台上的铜锅还在咕嘟作响,肉香混着灵力的气息,顺着敞开的院门飘向远方,在空气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