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大楼三楼，钱多多背靠着玻璃柜台，手里拿着一瓶橙子味汽水，正跟身旁的钱喜乐聊着大学里的趣事。
“这么说，你们那个傅教授是真把你当关门弟子培养了？课程还排的那么满？”钱喜乐咂舌道，语气里带着同情。
钱多多苦着脸，刚想倒苦水，就瞥见楼梯口涌上来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为首的那个，正是刚才在楼下被他踹飞的那个青年。
钱多多非但没慌，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钱喜乐。
“喜乐哥，你看，我就说他们会找过来吧，这效率还挺高。”
钱喜乐看着对面至少十七八个人，其中几个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体格壮硕，眼神不善。
他顿时有些手痒痒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
“还真敢来，多多，你护着青柠她们，我来会会这帮……”
“别急，喜乐哥。”
钱多多却一把拉住了他，目光越过那青年，落在了队伍最后面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身上。
“打不起来，我看到熟人了。”
就在这时，马青柠、牛婷婷牵着换上新皮鞋、美滋滋的钱小满从旁边的鞋店走了出来。
一看到这阵仗，牛婷婷眉头一皱，下意识就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清冷的目光扫过对面众人，最后落在气定神闲的钱多多身上。
马青柠则有些紧张地抓住了牛婷婷的衣角，钱小满倒是不怕，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那群人已经走到了近前，华子一脸得意。
他指着钱多多刚要放狠话，却见钱多多笑眯眯地朝着他们队伍后方挥了挥手，扬声喊道：“建业哥，真巧啊，你不是去部队了么？怎么回来了？”
人群最后的程建业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而且还是钱多多。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分开前面挡路的人，几步就走到了钱多多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啊！我放假回来溜达溜达，就碰上你在这儿欺负人了？”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脸色变得惊疑不定的华子。
华子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看程建业这态度，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意识到今天可能踢到铁板了。
“建业哥，这…这位你认识？”
程建业转头看向华子说道：“何止认识，你小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知道他是谁么？”
“小混蛋听说过没？就你带的这点人，还真不够人家活动筋骨的。”
华子心里更虚了，他不是四九城土生土长的人，来了两年倒也听说过不少当年那些老兵们的传说。
他试探着问道：“建业哥，难道他就是那个杀了另一个小混蛋的那位？”
这话一出，钱多多脸都黑了，没好气地打断道：“喂喂喂，哥们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谁杀人了？你这是造谣，要负法律责任的。”
程建业也哭笑不得，抬手给了华子后脑勺一下，笑骂道：“你他妈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不靠谱的谣言？真杀了人，这小子还能在这儿优哉游哉地喝汽水陪妹子逛街？早跟启华一样进去了！”
他压低声音对华子道：“不过你小子也给我收敛点，赶紧的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华子被程建业这么一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但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敢再扎刺，只好不情不愿地朝着钱多多拱了拱手：“兄弟，对不住，刚才…刚才是个误会，我有眼不识泰山。”
钱多多本来也没想把事闹大，见状便摆了摆手，算是接过话茬。
他更关心程建业刚才话里提到的另一个人，好奇地问道：“建业哥，你刚说王启华怎么了？我好久没他消息了。”
程建业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唏嘘：“启华那小子…唉，李为民他们几个当兵走了以后，他又跟一伙人杠上了，结果有一次动手没轻重，失手把对方一个人给打没了…几个当时下手狠的，都被抓进去了。”
钱多多吃了一惊：“他爹不是挺有能量的么？也没保住？”
程建业摇摇头：“能量是有，但也得依法办事啊！他爹上下打点，听说最近快出来了，经过这事估计能老实不少。”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往事和熟人，把华子那一伙人晾在了一边。
牛婷婷见确实打不起来了，也放松下来，牵着钱小满和马青柠走了过来。
“多多，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牛婷婷问道，目光扫过程建业，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此时也认出了这位跟她在同在一个部队的程建业。
钱多多笑着解释道：“没事了，碰巧遇到建业哥聊几句，都是误会。”
程建业看到牛婷婷，眼睛一亮，用胳膊肘隐蔽地捅了捅钱多多，挤眉弄眼地小声道：“行啊，哥们儿！你丫也太深藏不露了啊！我们军区多少人心里的‘女神’，就这么让你给拿下了？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钱多多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也压低声音回道：“那是，建业哥，你们在一个部队，以后可得帮我多照应着点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程建业拍着胸脯保证，又冲着牛婷婷友善地笑了笑。
这时，被冷落半天的华子忍不住插话道：“建业哥，你看…既然都是误会，要不…要不晚上我摆一桌，给这位兄弟赔个不是，也当给建业哥你接风？”
钱多多却不想再跟这群人多纠缠，他看了看钱小满手里拎着的鞋盒子，便对程建业说道：“建业哥，你们忙你们的吧！我们这也买完东西了，准备撤了。”
“改天，改天我单独做东，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聊。”
程建业也看出钱多多不想多待，便顺势点头道：“成！那你先忙。我们这也还得等俩朋友。回头电话联系！”他报了自家大院的门牌号。
“好嘞！”钱多多应下，然后对着牛婷婷三人一招手，“走吧，婷婷姐，青柠，小满，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