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子之争的尘埃落定,并未让九幽教总坛恢复往日的平静,反而因新势力格局的初步形成,暗涌更加湍急。
新晋魔子厉云飞虽成功上位,但根基尚浅,来自冥骨、血煞尊者残余势力以及其他观望派系的明枪暗箭,层出不穷。
厉云飞疲于应付,自然更加倚重那位曾间接助他登顶的客卿长老——步天歌。
徐正阳(步天歌)乐于见此。厉云飞的困境,正是他进一步渗透和狩猎的良机。
他并未直接为厉云飞冲锋陷阵,而是以其擅长的阵法与洞察力,为其出谋划策,化解了几次颇为阴险的布局,更是偶然发现了两位试图在厉云飞修炼资源中做手脚的内鬼。
这一切,都让厉云飞对徐正阳的信任与依赖与日俱增,几乎将其视为心腹智囊。借此便利,徐正阳的活动范围与知情权大大提升,能接触到更多教内隐秘信息与人员流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万魂塔。并非塔内那些被严密看守的古老凶魂,而是近期因各种意外或内部清洗而被送入塔中,等待进一步处理或是作为养料的新鲜魂魄——其中,不乏那些在魔子之争中落败阵营的核心成员,以及近期因立场问题被清除的异己。
这些魂魄,质量上乘,怨念深重,且因属于内部消耗品,关注度相对较低,正是他填补最后七个心魔空缺的完美目标。
机会很快到来。厉云飞为巩固权势,决定对血煞尊者一系的残余势力进行一波清洗。
数名真仙中期的血煞尊者徒孙,被扣上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的罪名,废去修为,打入万魂塔底层水牢,待三日后由刑堂执事抽取魂煞炼器。
徐正阳主动向厉云飞请缨,以需采集特定怨魂煞气完善某阵法的最后一环为由,请求亲自处理这批囚徒。
厉云飞正愁如何干净利落地解决这些麻烦,闻言自是应允,还特意批了手令,让徐正阳便宜行事。
是夜,万魂塔底层水牢,阴冷刺骨,怨气几乎凝成黑水。
五名血煞一系的弟子被特制的符文锁链穿透琵琶骨,禁锢在冰冷的黑曜石柱上,修为尽废的他们,眼神黯淡,唯有浓烈的怨毒与不甘在支撑着残魂不散。
徐正阳独自一人踏入水牢,厚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隔绝内外。他面无表情,如同索命的无常,走到五人面前。
“步天歌!你这厉云飞的走狗,要杀便杀。”其中一人嘶哑地吼道,眼中尽是恨意。
徐正阳并未理会这无能的狂怒。他直接祭出混沌魂幡,这一次,无需太多掩饰。
十丈幡身在这狭小空间内展开,虽受压制,但那滔天的混沌魔威瞬间让五人的残魂剧烈颤抖,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压倒了一切怨恨。
“能为我的大道添砖加瓦,是你们的荣幸。”
他淡漠开口,归墟之瞳无声旋转,强大的吞噬之力笼罩而下。
同时,魂幡内二百五十三条心魔齐齐发出无声的嘶嚎,凝聚成实质般的恐惧威压,冲击着五人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神。
《万魔噬魂典》的酷烈法门被催动到极致。无需心魔实体撕咬,那汇聚了两百多条心魔意志的集体恐惧,便如同亿万根无形毒刺,瞬间扎入他们的魂魄核心,将其残存的意识拖入无边恐惧的幻境深渊。
生前种种不甘、愤怒、绝望被无限放大、扭曲……
在恐惧催化到顶点的刹那,混沌之力如同五柄无形的重锤轰然砸落。
“炼!”
砰砰砰砰砰。
五团扭曲的魂光在混沌熔炉中剧烈挣扎,旋即被强行塑形,化作五条眼神呆滞却煞气冲霄的新生心魔。
它们保留了些许血煞魔功的特性,魂体隐隐泛着血光。
第二百五十四、二百五十五、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七、二百五十八条心魔,成。
还差最后两条。
徐正阳没有丝毫停顿,收起魂幡,清理掉现场所有属于混沌之力的气息,转身离开水牢,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材料采集。
次日,他通过厉云飞的关系,恰好得知有两名原本依附阴九幽的内门执事,因不满厉云飞清算,试图盗取教中机密外逃,被幽冥卫拦截,重伤垂死,正被押往刑堂大狱。
徐正阳再次适时出现,以研究搜魂秘法需活体试验品为由,向负责此事的冥骨副教主座下一位管事提出了调用请求。有魔子厉云飞的手令和他客卿长老的身份,加上此事本身也算废物利用,那管事在请示了冥骨(冥骨对此等小人物已不甚在意)后,便允了。
在刑堂地下一间隔绝的石室内,徐正阳见到了那两名奄奄一息的真仙后期执事。他们看到徐正阳,眼中流露出刻骨的仇恨与一丝祈求。
徐正阳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动手。对付这两个状态极差、心神濒临崩溃的目标,过程更加简单粗暴。
混沌魂幡展开,恐惧冲击配合归墟吞噬,几乎是瞬间就瓦解了他们最后的抵抗。
在极致的恐惧与不甘中,他们的魂魄被强行抽离、炼化。
第二百五十九、二百六十条心魔,成。
当最后一道魂魄彻底转化为心魔,融入魂幡那庞大的集体之中时,整个混沌魂幡发出了低沉而满足的嗡鸣。幡面之上,魔影重重,二百六十条心魔的力量循环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魂幡本身的品质似乎也随之提升了一丝,散发出的气息更加内敛,却也更加危险。
徐正阳静静感受着魂幡内的变化,二百六十条心魔如同二百六十名悍不畏死、绝对服从的魔兵,汇聚成的力量洪流,让他心潮澎湃。他能感觉到,百魔噬仙阵的威力,随着心魔数量与质量的提升,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如今若再面对玄仙初期的对手,他甚至有信心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
“二百六十……”他低声自语,眼中精光闪烁。距离《九九炼魂胎》第十炼要求的九百九十九条,依然遥远,但每一步踏出,都让他距离目标更近,也让他的底气更足。
他仔细清理了石室内的痕迹,确保没有任何力量残留,这才悄然离去。
回到洞府,层层禁制开启。徐正阳盘膝而坐,心神与混沌魂幡彻底相连,开始引导新炼化的七条心魔熟悉幡内环境,并调动魂幡力量,反哺自身,进一步锤炼仙魔体。
他知道,随着心魔数量的不断增加,魂幡的动静会越来越大,未来狩猎必须更加谨慎。冥骨那双幽绿的魂火,或许并未完全移开。
但风险与机遇并存。九幽教这潭深水,依旧是他快速成长的沃土。下一步,或许该借助厉云飞这枚棋子,尝试接触教内那些真正核心的秘典,或者……探寻那传说中,连玄仙都讳莫如深的九幽本源之秘了。
心魔总数:二百六十。
潜龙在渊,獠牙暗藏。狩猎的脚步,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