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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寒玉潭与铁棘林,成了欧阳奚旺百日惩罚的固定“猎场”。挑水劈柴,于他而言,不过是筋骨舒展、血脉奔流的日常功课,甚至带着几分在祖森开疆拓土般的“新奇乐趣”。李魁、侯三、张龙、赵虎这四位“监工”,早已从最初的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变成了如今麻木不仁、只求早日刑满解脱的“冰雕”或“石像”。

这日午后,寒玉潭畔。

深碧色的潭水氤氲着刺骨寒气,白雾缭绕。欧阳奚旺赤着精壮的上身(嫌那灰布弟子服碍事,干脆脱了),古铜色的皮肤在寒气中蒸腾着淡淡的白气,紫金色的血脉微芒在肌肉虬结的线条下隐隐流转,如同盘踞的幼龙。他轻松提起两只盛满寒潭水的沉铁木巨桶,桶壁瞬间凝结厚厚白霜,寒气如蛇缠绕。

“吼…(稳…)”小金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习惯性的提醒,熔金的眼眸扫过湿滑的石径。它庞大的身躯散发着暖意,驱散着靠近奚旺的寒气。

“啾啾!(小心滑!)”小呆毛站在奚旺肩头,小眼睛滴溜溜转,看到一处青苔尤其厚实的拐角,小嘴一张,“噗”地吐出一缕比豆粒还小的赤红火苗,精准地落在那片青苔上。

嗤——!

一小片白烟升起,青苔瞬间焦黑干燥,露出下方粗糙的石面。

“谢了,呆毛。”欧阳奚旺咧嘴一笑,赤脚稳稳踏上那块被烘干的落脚点。他提着两座“冰山”,步伐沉稳有力,在崎岖湿滑的石径上如履平地。身后,小金亦步亦趋,爪下寒霜悄然融化。

李魁和侯三裹着厚厚的符衣,缩在一块远离潭水的黑石后面,冻得脸色发青,眼神空洞地看着那野人远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鬼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一趟,两趟,三趟…当欧阳奚旺完成今日的第三十趟挑水,将两桶寒气四溢的潭水倒入淬剑池那泛着金属光泽的淬炼液中时,日头已微微偏西。淬剑池边寒气更盛,池水幽幽,映着天光。

他放下空桶,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啪轻响,非但无疲态,反而神完气足。目光投向通往铁棘林的方向,准备去完成今日的“劈柴”份额。

“小金,呆毛,走,砍树去!”他招呼一声,声音洪亮,在这寂静的寒潭边格外清晰。

小金低吼一声,熔金的眼眸望向铁棘林的方向。小呆毛则扑棱着小翅膀,在奚旺头顶盘旋一圈,“啾啾”叫着,似乎对那片“刀山火海”也颇感兴趣。藤囊里,墨星拱了拱,“嗷呜…(硬…香…)”,显然惦记着那些坚硬的木头“零嘴”。

一人三兽,沿着一条更偏僻、杂草丛生的小径,朝着铁棘林方向行去。这小径并非主路,蜿蜒曲折,穿过一片稀疏的寒松林,直插铁棘林外围,是奚旺为了节省脚程自己“开辟”的兽道。

刚穿过寒松林,踏入一片向阳的、长满低矮灌木和野草的山坡,一股浓郁而奇特的药香,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随风飘了过来。

这药香清冽中带着一丝甘苦,又隐隐透出蓬勃的生机,与寒潭的阴冷死寂截然不同。

“嗯?”欧阳奚旺脚步一顿,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了几下。祖森十六载,他对各种草木气息极为敏感,这药香陌生却又带着某种天然的吸引力。他循着香味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靠近铁棘林边缘的一处向阳缓坡上,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在一片半人高的、开着淡紫色星点小花的草丛中忙碌着。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却异常整洁的月白色内门弟子服饰,腰间系着一条深青色的束带,勾勒出略显单薄的腰身。如墨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侧。她手中拿着一柄小巧的玉锄和一只半旧的藤编药篓,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呵护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地挖掘着草丛中一株叶片肥厚、边缘带着细小锯齿的暗绿色草药。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是小呆毛先发现的动静。它“啾”地一声轻鸣,带着一丝好奇,落在了旁边一株低矮的灌木枝头,歪着小脑袋打量着那个陌生的身影。

这轻微的动静显然惊动了那专注采药的人。她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转了过来。

映入欧阳奚旺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约莫二十岁上下,眉眼细长,鼻梁挺直,嘴唇略显单薄,肤色是久居室内的白皙。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如同山涧溪流,沉静内敛,此刻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讶然和谨慎,看向奚旺和他身后那座小山般的金色麒麟。

当她的目光落在欧阳奚旺身上时,那份讶然迅速变成了错愕。

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却遍布着新旧不一的疤痕,如同古老的图腾。下身穿着紧绷不合身的灰色外门弟子裤,裤脚卷起,赤着沾满泥土和草屑的双脚。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意披散,额角还沾着几点寒潭带来的水珠(汗?)。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周围清雅环境格格不入的、扑面而来的野性与不羁。尤其是那双眼睛,星辰般明亮,带着纯粹的、未被尘世规则打磨过的好奇与坦荡,毫不避讳地回望着她。

他身后,那尊熔金眼眸、形似麒麟的金色巨兽,更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威严气息。

再看到旁边灌木枝头那只火红翎羽、歪着小脑袋打量她的奇异小鸟,以及奚旺腰间藤囊里探出的那个黑乎乎、眼神混沌的小脑袋……

这组合,实在太过……奇特。

女子的目光在奚旺腰间的巡山殿惩罚木牌(上面刻着“寒潭”、“铁棘”字样和日期)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回他那双坦荡好奇的眼睛上,眼底的错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并未像其他弟子那样露出鄙夷、恐惧或厌恶的神情,只是微微蹙了蹙秀气的眉头,声音清泠平静,如同玉石相击:“你是……巡山殿受罚的外门弟子?此地靠近铁棘林边缘,时有火毒瘴气逸散,寻常弟子不宜久留。”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却又并非刻意冷漠。

欧阳奚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大大方方地点头:“嗯!挑完水了,去砍树!”他指了指铁棘林的方向,又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玉锄和药篓,“你在挖草?这草闻着挺香。”他毫不掩饰自己对那株暗绿色草药的好奇,甚至往前凑近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小金警惕地低吼了一声,熔金的眼眸锁定那女子,庞大的身躯微微绷紧,并非敌意,而是一种本能的守护姿态。

女子被奚旺如此直白的靠近弄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手中的草药和玉锄护在身前,秀眉蹙得更紧:“此乃‘石蕨兰’,性温,根茎可入药,调和寒毒。你…莫要乱碰。”她语气带着一丝告诫,目光却忍不住再次扫过奚旺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以及他身后那只明显非比寻常的金色巨兽。

“石蕨兰?”欧阳奚旺重复了一遍,感觉这名字拗口又新奇。他在祖森见过无数奇花异草,能吃不能吃、有毒没毒,靠的是本能和祖辈相传的经验,哪里知道什么药性药理。“香是香,能吃吗?”他很实在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在祖森,香气往往是可食用的信号之一。

女子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不能。其根茎蕴含微弱火毒,生食会灼伤脏腑。”她看着奚旺那纯粹好奇、毫无杂念的眼神,心底那点被打扰的不快竟莫名消散了几分,反而生出一丝荒谬的无奈。这野人弟子,脑子里似乎只有“吃”和“干活”?

“哦。”欧阳奚旺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随即又指着旁边另一株开着鹅黄色小花的、叶片毛茸茸的植物问:“那这个呢?这个看着软和。”说着,竟伸手想去摸那毛茸茸的叶子。

“不可!”女子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丝,带着急切,“那是‘绒针草’,叶上细毛蕴含麻痹毒素,触之如针扎蚁噬,需以玉器采摘!”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阻拦。

但奚旺的手更快,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那毛茸茸的叶片。

“嘶!”几乎是同时,欧阳奚旺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密集的、如同被无数烧红细针同时刺入的剧痛!他闪电般缩回手,只见触碰过绒针草的指尖瞬间红肿起来,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红点,又麻又痛又痒,感觉整根手指都像要烧起来。

“啾啾!(坏草!)”小呆毛立刻怒了,小眼睛一瞪,对着那株绒针草张嘴就要喷火!

“呆毛!别!”欧阳奚旺连忙喝止。他知道小呆毛的火有多厉害,这草虽然扎人,但烧了怪可惜的,而且旁边还有那个“挖草人”。

小呆毛硬生生憋住火苗,不满地“啾”了一声,飞到奚旺肿起的手指边,小嘴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吹着气,试图用微弱的凤凰真火帮他驱散那灼痛麻痒的感觉。丝丝缕缕的暖意渗入,果然让那难受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嗷呜?(扎?)”墨星也从藤囊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混沌的小眼睛盯着奚旺红肿的手指,又看看那株绒针草,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这“软和”的东西不能吃了。它用小爪子试探性地虚空挠了挠空气。

小金低吼一声,熔金的眼眸看向那女子,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

那女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这野人弟子动作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他身边那只火红小鸟竟能喷火,而且似乎有灵性懂得护主。看着奚旺那瞬间红肿的手指,以及小呆毛焦急吹气的模样,她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放下手中的玉锄和石蕨兰,从腰间的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玉小盒。打开盒盖,里面是半盒莹白细腻、散发着清凉草木香气的药膏。

“此乃‘清心玉露膏’,可解绒针草之毒。”她声音恢复了平静,将玉盒递向欧阳奚旺,目光坦然地迎着小金审视的眼神,“敷于患处,片刻即消。”

欧阳奚旺看着那盒莹白的药膏,又看看自己肿得跟小萝卜似的手指,那麻痒灼痛确实难受。他也没客气,伸出没受伤的左手,直接用两根手指挖了一大坨,厚厚地糊在了红肿的右手指尖上。

“嘶——凉!”药膏触及皮肤的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感瞬间压下了那火辣辣的灼痛麻痒,舒服得他忍不住吸了口气。

女子看着他那粗犷豪放、毫不讲究的敷药手法,以及那挖去的一大坨(够她用十次了),眼角又忍不住跳了跳。这野人…还真是…不拘小节。

清凉的药效迅速化开,指尖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麻痒感也很快消失。欧阳奚旺活动了一下恢复如初的手指,惊奇地看着那小小的玉盒:“好东西!比祖森里的冰苔还管用!” 他看向女子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的谢意,“谢了!你…你是个好人!” 在奚旺朴素的认知里,给他香香草(药膏)治伤的,就是好人。

女子被他这直白质朴的“好人卡”噎了一下,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默默收回了青玉盒,淡淡应道:“举手之劳。外门弟子领取任务或受罚,当循规蹈矩,莫要乱闯,更勿随意触碰不明草木。铁棘林边缘火毒混杂,非你久留之地,速去完成你的责罚吧。” 她转身,准备继续去挖那株石蕨兰,显然不想再与这奇怪的野人弟子多纠缠。

“哦。”欧阳奚旺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的目光被女子脚边药篓里几株形态各异的草药吸引了。其中一株通体碧绿、叶片如同翡翠雕琢的小草,散发着尤其浓郁的生机香气,正是刚才吸引他过来的源头。

“那个,”他指着那株碧绿小草,好奇地问,“那个很香的绿草,叫什么?能…能看看吗?” 他这次学乖了,没伸手,只是用眼神表达着渴望。

女子挖药的动作再次一顿,有些无奈地回头看向他。顺着他的手指,看到药篓里那株品相极佳的“碧玉髓心草”。此草蕴含精纯木灵生机,是炼制数种疗伤灵丹的主药,颇为珍贵。她看着奚旺那双清澈见底、只有纯粹好奇毫无贪欲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乃‘碧玉髓心草’,需以木灵之气滋养,方能保持生机不散。”她语气依旧清冷,却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甚至从药篓中小心地取出那株碧草,隔着一段距离,让奚旺能看清。

碧绿的草叶在阳光下仿佛透明,脉络清晰,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和浓郁的生机香气。藤囊里的墨星小鼻子使劲吸了吸,“嗷呜…(香…软香…)”,似乎对这充满生机的气息很感兴趣。

“真好看!”欧阳奚旺由衷赞叹,眼睛亮晶晶的,“像…像春天刚长出来的嫩芽尖!” 他绞尽脑汁,用自己有限的词汇形容着。在祖森,他见过最美的,是雨后初晴时,阳光穿透林间,照在新抽嫩芽上的样子。

女子听到他这充满野趣的比喻,清冷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她默默将碧玉髓心草收回药篓,不再言语,低头继续挖掘那株石蕨兰。

欧阳奚旺也不觉尴尬,就站在几步开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动作。只见她动作轻柔而精准,玉锄翻飞,小心翼翼地将石蕨兰周围的泥土刨开,连带着根须上包裹的泥土一起,完整地掘出,再用一方干净的素白丝帕,仔细地包裹住根部,才放入药篓。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美感,与他砍树劈柴的粗犷截然不同。

“你这样挖草,好麻烦。”奚旺忍不住发表意见,“在祖森,我们拔草都是这样的。” 他说着,弯腰,随手抓住旁边一株开着小白花、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野草,手腕一抖,腰背发力——“噗”地一声,连根带泥,整株草就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女子:“……” 她看着奚旺手中那株根系被暴力扯断、叶片都蔫了几分的小草,再看看自己药篓里那株被精心呵护的石蕨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对比,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灵药采摘,讲究根须完整,不伤灵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荒谬感,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解释,“似你这般,药性十不存一,与杂草无异。”

“哦。”欧阳奚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自己手里那株蔫头耷脑的小草,随手丢到一边,“那还是你那样好。就是慢了点。” 他评价得很客观。

女子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思维迥异的野人。她加快速度,将石蕨兰收好,提起药篓,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清修之心屡屡破功的地方。

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欧阳奚旺身后那片空地。那里堆放着几根他刚从铁棘林边缘“顺路”扛出来的、水桶粗、鳞甲狰狞的铁棘木枝干。每一根都沉重异常,寻常炼气弟子两人合力都未必抬得动。

女子清冷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诧。

她认得这些是铁棘木,也深知其坚硬沉重。巡山殿的惩罚任务“千斤铁棘木”,她也有所耳闻。看着那堆如同小山般、散发着灼热气息和锋利寒光的暗红色“刀山”,再看看眼前这个赤着上身、扛着几根这样的巨木却面不改色、气息平稳的野人少年……饶是她性情清冷,此刻内心也掀起了波澜。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和体魄?这真的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一个受罚的“野人”?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欧阳奚旺身上,这一次,带着更深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这个少年,和他身边那些奇异的灵兽,处处透着古怪。

欧阳奚旺见她盯着自己砍的木头看,以为她想要,很大方地指着其中一根品相最好、鳞甲最亮的:“你喜欢?送你一根当柴烧?烤鱼可香了!” 他记得这女子给了他香香的药膏,送根木头当回礼,在祖森是很平常的事。

女子:“……” 她看着那根比她腰还粗、布满锋利鳞片的铁棘木,想象着用它“当柴烧”烤鱼的场景,只觉得一阵无言。她默默移开目光,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必。铁棘木乃宗门物资,不可私相授受。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停留,提着药篓,身影几个轻盈的起落,便消失在通往内门方向的林间小径上,留下淡淡的药草余香。

“哦。”欧阳奚旺看着那消失的背影,挠了挠头。这“挖草人”说话文绉绉的,有点难懂。不过,她给的药膏是真的好用。

“吼…(走?)”小金用鼻子拱了拱他。

“啾啾!(砍树!烤硬香香!)”小呆毛扑棱着翅膀催促。

“嗷呜!(饿…找硬…)”墨星也在藤囊里拱了拱。

“走!砍树去!”欧阳奚旺抛开那点小小的疑惑,重新扛起地上那堆沉重的铁棘木,步伐稳健地朝着灼热的铁棘林走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身边三只灵兽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投在这片向阳的山坡上。

山坡上,只余下那株被奚旺随手拔起、蔫头耷脑的小白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不远处,女子消失的林间小径入口,一片半枯的落叶打着旋儿落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次短暂而奇特的“偶遇”。

欧阳奚旺并不知道,那清冷女子离去时,心中除了荒谬与惊诧,还悄然埋下了一颗名为“留意”的种子。在这等级森严、处处规矩的天衍剑宗外门,他这朵格格不入的“奇葩”,终于第一次,落入了一位并非带着偏见与轻视的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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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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