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是不大，但没必要。”
赵辰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笑着提议道：“既然你觉得我作弊，那我不参与了，你不是说凭你的本事，在这里捡漏一万块不难么，接下来我什么都不做，看你表演总可以了吧？”
“可以！”李凌然得意地笑了起来，一副得胜猫儿欢似虎的表情。
她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认为赵辰既然能捡漏六七十万，自己也一定可以。
可是接下来连续逛了十几个摊位，她都没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东西。
不是摊主假货当真货卖，就是价格贵到离谱，根本没有捡漏空间。
赵辰见她一直没有斩获，笑着提醒道：“你别老盯着那种明显是商贩的摊位，人家常年跟真假古董打交道，比你精明得多，要找就找那种看上去是自己东西的摊主，碰到真东西的概率更大。”
刚才赵辰看到那个卖象棋的大叔时，就特意观察过摊位上的东西，以及其本人的面相。
常年做生意的人，眼神里泛着精光，一直在主动搜寻目标客户，说他们是专门坑人的骗子一点都不过分。
而那位卖象棋的大叔，却一声不吭地坐在小马扎上看书，看的还都是自己摊位上的书。
所以赵辰看到他那副悠然自得，并不着急卖货的神情，便认定他的摊位上有好东西。
李凌然听后恍然大悟，又好气又好笑地揶揄道：“难怪你不看摊位上的东西，却总盯着摊主看，原来你早就把人心玩明白了呀，你这个坏家伙！”
“不然呢？世事洞明皆学问，你是开古玩店的，每天呆在店里等客人，而他们是出来练摊的，每天要盯着过往行人，只看微表情就知道，他们迫切地想找冤大头，把手里的东西卖出去。”
赵辰笑呵呵的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多学着点吧，前面那个带黑框眼镜的，手头应该有真东西，你可以过去试试。”
经他这么一提醒，李凌然也看出了那人和其他摊主的区别，笑着对赵辰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她便若无其事地走到眼镜男的摊位前，仔细查看起了摊位上的东西。
这位摊主卖的都是古书，大部分都是线订的，也有一些印章之类的小玩意儿。
按照赵辰的推测，如果这些书和印章是他收藏的，说明此人很可能出自书香门第，不知遇到什么变故，迫不得已将这些珍藏拿出来出售。
他对古书没什么研究，也不太感兴趣，这类书籍整套的才能值点钱，最多几万块，淘不到什么宝贝，倒是那些一看就有些年头的印章，很可能藏着好东西。
印章这东西在旧社会是个人名号的象征，大多数文人墨客都会随身携带一两枚，选取的材质也各不相同，最贵的寿山石，甚至动辄十几万，几十万一枚。
李凌然也深知这一点，他先是装模作样地翻了翻书，跟摊主套近乎，然后才拿起早就看好的一枚印章，仔细端详起来。
“老板，这枚印章怎么卖？”
“三万。”摊主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介绍道：“这是昌化石做的，市场价格比较贵。”
李凌然当然知道这是昌化石做的印章，只是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个识货的行家，根本就不给她捡漏的机会。
“那这个呢？”李凌然不死心地又拿起了一块田黄石印章。
“这个要五万，是昌化田黄石做的，要就五万拿走，不讲价。”
接连两次碰壁，李凌然终于放弃了捡漏的念头，气呼呼地起身离开。
赵辰憋着笑追了上去，问她：“你怎么不砍砍价？说不定以你的美色能让老板让步，两块各让五千块，你不就赢了吗？”
“滚滚滚！净出馊主意！”李凌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摊主很懂行情？”
“是啊，他摊位上只摆了两种东西，除了古书就是印章，说明都是他花心思搜罗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行情？”赵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你又坑我！”李凌然这回真生气，不由分说就挥舞拳头往他身上打去。
她虽然对古董的研究比较深，但对人心的研究却不多，毕竟店里的生意好坏和她没太大的关系，每个月固定三千块，多了一分都没有。
赵辰一边躲避一边笑着劝道：“好了好了，我真不是故意坑你，只是觉得那些印章里应该会有好东西，没想到还真有。”
“有又怎么样，那摊主比我都识货，根本不肯让步，怎么捡漏嘛！”李凌然气鼓鼓地转过身不理他。
“所以我才让你多注意观察，真正的捡漏机会，其实不仅在东西上，也在摊主身上。”
赵辰再次给她上了一课：“刚才那个摊主，跟卖象棋的摊主可不一样，虽然年纪差不多，却带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从气质上来看更接近老学究。”
“再加上他摊位上的东西比较单调，说明那些东西不可能是长辈留下来的，大概率是自己收藏的，我问你，你爸收藏的那些古董，你会不清楚价格吗？”
“当然清楚呀！连每件什么价位买来的我都知道！”李凌然说完就明悟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跟人精一样了，居然懂这么多。”
赵辰得意地说道：“因为我做的是生意，必须天天跟人打交道，而你看店看的是寂寞，别看你对古董的研究比我深，但我对人心人性的了解，可比你深入多了。”
他被骗去缅国的那两年多，每天都要跟不同的陌生人打交道，必须学会察言观色才能少挨打，后来做翡翠生意后，接触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早就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经验。
相比之下，李凌然这丫头就像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基本没吃过什么苦，能了解人心的复杂性才怪呢。
李凌然不服气的说道：“这次你别跟着我，我肯定能找到捡漏的机会！”
“好，那我去外面车里等你，你尽快啊，不然等会儿天黑了，更容易被人坑。”赵辰说完便笑着朝潘家园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