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妈说这些话的同时,田珍珍也一直满脸期待地看着我,她也急需一个解释。
我昨天想了一宿,如今只能避重就轻。
“阿姨,我去京城后,发生了好多意料之外的事。本来只是帮朋友做一些影视投资,可没想到却被有心人利用了!”
我故意省去了关于瑶姐的所有细节,只是说刘信达想打入北方市场,我替他做产品植入,又被夏依依要挟的事情说了。
最后又道:“但请您相信我,我跟夏依依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借我炒作罢了!”
“您要不信的话,过几天剧组会来江城取景,我可以让她亲自跟您来说!”
田珍珍的妈妈见我不像说谎,脸色这才略有好转。
但还是道:“话虽如此,但你们毕竟年龄还小!而且珍珍爸爸最近因为你这事儿……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你们平时还是少见面为妙!”
我听她提到了田市长,这才是我目前最关心的话题。忙问:“我之前在京城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而且我跟珍珍的事儿他也不知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麻烦啊?”
珍珍她妈道:“官场的事你不懂!机构庞大,上升渠道却很有限。一个职位往往八个人盯着!”
“看人都是拿显微镜看的,没事儿都恨不得找你点儿事儿呢!有什么风吹草动,别人当然会抓你小辫子!”
田珍珍的妈妈虽然没有直说,但我觉得她话中的意思应该是与竞争者有关。
虽然我不懂官场,但想想也大概明白,江城、山城、云城……那么多个市里的干部,又有哪个不想调进省里?
珍珍妈妈赌气道:“我早跟他说过了,做的越多错的越多,随点大流不好吗?但凡多听我一句,都不至于树立这么多敌人!”
珍珍妈妈虽然跟田园离婚了,但我还能看出她至少对这个前夫还是关心的。
田园这个人骨子里有一种不染尘的清高,而且做事极有魄力,因此让他极有魅力,田珍珍多少也继承了这一点。
他跟珍珍妈妈绝对是佳偶天成,可我真不懂最后为什么要分开。
珍珍妈妈接着道:“你们两个谈恋爱可以,但是……我不管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但一定要给我做好安全措施!”
田珍珍听到这儿脸一红,“妈!你……你说什么呢?”
珍珍妈妈严肃地看着她,“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们是女人,搞不好就会吃亏的,别再给你爸惹事儿!”
话题很快不再沉重,我们便谈起了校园生活,也谈起了她在国外的生活。
我记得田珍珍曾经说过,刘顶顶跟她妈妈是邻居,便有意打听道:“阿姨,刘瑞……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珍珍她妈道:“刘瑞啊,在当地、尤其是国人圈子里挺有名的!”
“她过去是画画的,但好像一直得不到认可,最后迫不得已才干的摄影,结果一下就打开了知名度!”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放弃,偶尔还会在当地开个人画展的!”
她一边说,已一边拿出个小巧的数码相机放在桌上,“你们看,这是我上次去参观时拍到的!”
我之所以打听刘瑞,只是想套取她的资料,因为这个女人在逃,她身上还有太多的疑点。
可只看了那个相机一眼,却发现了一副极其古怪的作品。
那看起来像一棵树,上面却有很多令人不适的眼睛。
我终于拿起来仔细分辨,可随即心头却一沉。
因为那不是一棵树,而是人,不止是一个人,而且是好多好多人!
只是他们的表情与身体都是扭曲的,既像是洗衣机里刚刚脱过水卷曲着的衣服,又像是电影里的龙卷风。
这怎么跟方红作品中的扭曲主题是一个风格呀?
田珍珍见我故意放大来看,便也凑了过来。可只看了一眼便道:“这……这是什么呀?好吓人!”
珍珍妈妈一笑,“艺术家的东西,咱们当然看不懂了,不过也怪不得她画画时一直得不到认可!”
她终于发现了我看的是哪幅画,便道:“哦,这幅啊,我还问过她呢,她告诉我这幅画叫诞生?”
“诞生?”我口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可方红眼里的扭曲,为什么却是刘瑞口中的诞生呢?
我接着继续翻了下去,可随后却是越看越惊。因为她的画作当中几乎都是抽象风格。
而且色调冷暗,主题怪诞!这让我甚至怀疑方红展览中的很多画,分明就是她的作品。
可翻着翻着,我立时打了个冷战。因为我在一大堆作品中找到了那三幅画,分别是:钟楼怪人、巫婆、黑桃皇后……
如果说前面的我会认错,可这三幅我却绝不会认错!一瞬间,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妈的!这是刘瑞的画?可她的作品……为什么会出现在方红画廊,现在又以她的名义展出呢?
田珍珍看出了我神色不对,忙问:“你……你怎么了?”
这些事儿现在是机密,而且她妈妈还在,我不好直说。
只是勉强一笑,“哦没事儿,只是这些奇怪的画,莫名让我想起了上次的万圣节!”
田珍珍这时也想起了一件事儿,对她妈妈说,“对了妈妈,上学期,刘顶顶竟然来我们江大了,还上了一学期的课!”
“开始他本来想回国内发展的……”可说到这儿又突然停了口,因为想起他的回国似乎与我有关。
珍珍妈妈却是一愣,“怪不得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
“不过不应该呀,那段时间遇到他daddy,还正准备帮他办理现代音乐的入学事宜呢?没说他要回国内发展啊?”
田珍珍接口道:“人家哪能什么都跟你说?就是邻居随口聊天罢了!”
珍珍妈妈却摇了摇头,“不会的!因为我回国前的那段时间,有次又在门口遇见了这孩子!”
“他当时特别古怪,把自己的乐器都砸了!我上去问他,孩子,你把这些都砸了,还读什么音乐呀?”
“你猜他跟我说了句什么?”
我忙问:“什么?”
“他说……他说他不想再读音乐了,他要改读建筑,因为……他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