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笑死了,萧家和太后近乎是十年的准备,就这么被婉棠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要是皇上第一眼看见的是萧雨柔,真别说,婉棠肯定毫无胜算。】
【可是你想想,一后宫的宛宛类卿,都有一大堆手办了,再来一个,还会惊艳吗?】
【重点是,这些不仅仅是像那么简单。而是刻意模仿,都在演绎着他们的爱情故意。】
【乍一看会惊艳,可任由谁,巴拉巴拉一直在你耳边提醒你,你怎么将你白月光弄丢的,谁不烦?】
【太后和萧家怕是要气死了吧!哈哈哈。】
婉棠听着弹幕,冷冷一笑。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是要让皇上明白,这些人的别有用心。
婉棠盯着宴会,始终端着姿态,按照原定计划继续。
养心殿内,烛火昏黄。
楚云峥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素银梨花簪,花瓣纤薄,形态雅致,却因年岁久远,光泽略显黯淡。
他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花瓣,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伤恸与追忆。
“皇上,”内侍小冬子轻手轻脚地进来,躬身禀报,“太后娘娘已将萧姑娘留在宫中了。”
话音未落,楚云峥猛地将手中木盒重重合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骤然转身,眼底的悲伤瞬间被暴怒取代,抬脚便狠狠踹在小冬子腿侧。
厉声吼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小冬子连滚爬爬地退下。
楚云峥胸中戾气难平,挥手将御案上的奏折、茶盏尽数扫落在地,瓷片碎裂声、纸张飞扬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婉棠端着安神汤走了进来,恰见一地狼藉和皇帝盛怒的背影,惊得低呼一声,手中的托盘险些脱手。
听到这声惊呼,楚云峥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霍然回头,看到站在门口、脸色微白、眼中带着些许受惊神色的婉棠,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慌乱取代。
“棠棠!”他几步上前,也顾不上满地碎片,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腕,上下打量,“你怎么来了?没事吧?可有被碎片伤到?”
他语气急促,带着未散的余怒,但更多的却是真切的担忧与懊恼,仿佛生怕刚才的失态惊吓到了她。
婉棠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背,示意自己无碍。
她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却并未多问,只是柔声道:“皇上息怒,仔细伤了龙体。”
她示意身后的宫人将安神汤放在唯一完好的小几上,然后才从容禀报:
“臣妾来是想回禀皇上,宫宴已经圆满结束。”
“拍卖器具所得银两,连同几位商家额外捐赠的,共计二十八万七千两,已全部登记造册,交由户部专人负责采买。”
“算上朝廷先前筹措的部分,北境将士今冬所需的棉衣、粮草及药材,款项已然充足,不日便可陆续运往边境了。”
楚云峥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的暴怒与阴霾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喜与动容所取代。
他紧紧握住婉棠的双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棠棠,,你竟将此事办得如此周全?”
他凝视着眼前这张明慧从容的容颜,再想到方才宴上那些争奇斗艳、只会模仿故人以求垂怜的妃嫔。
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将婉棠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欣慰与依赖:
“满宫的女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争宠,如何模仿……”
“只有你,棠棠,只有你真正在为朕分忧,解决了朕如今最棘手的难题!”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意与了然,“萧家想用国库空虚、军需无着来拿捏朕,看朕的笑话……”
“唯有你,看透了朕的难处,用如此巧妙的法子,既全了朕的颜面,又堵住了悠悠众口,更解了北境燃眉之急!”
他轻轻托起婉棠的脸颊,目光深邃,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激赏:“棠棠,你之睿智,你之胸怀,远胜须眉。”
“得你,是朕之幸。”
婉棠依偎在楚云峥怀中,声音轻柔似水:“臣妾在这深宫里无依无靠,所能仰仗的,唯有皇上您的怜惜与信任。”
“只要皇上安好,顺心如意,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她的话语如同暖流,缓缓熨帖着楚云峥因愤怒而紧绷的心。
他收拢手臂,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下颚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这暴风雨后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殿内烛火噼啪,映照着相拥的身影,一时静谧安然。
片刻后,婉棠才似不经意地轻声提起:“皇上,那萧姑娘。”
“太后既已安排她住下,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安置?”
提及萧雨柔,楚云峥刚舒缓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烦躁:“萧家……太后……哼!”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可是她……”
婉棠心中一冷,白梨在皇上的心中分量就这么重吗?
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皇上还如此在意。
明明楚云峥那样厌恶被人算计。
婉棠抬起眼帘,目光纯净,带着恰到好处的懵懂与体贴:“各位妹妹们,想必也是见皇上时常思念故人,心中感怀,才想着模仿一二,盼着能博皇上一笑,宽慰圣心。”
“只是她们或许不懂,有些情分,是独一无二,模仿不来,也替代不了的。”
“这般刻意为之,反倒显得轻贱了那份真心,玷污了白梨姐姐在皇上心中的模样。”
她这番话,看似在为那些妃嫔开脱,实则字字句句都敲在楚云峥最在意的地方。
果然,皇帝脸色瞬间阴沉,方才被压下的怒火再次升腾,比之前更盛:“玷污……没错!”
“她们把梨儿当成了什么?”
“争宠的工具吗?简直可恶!”
婉棠见他动怒,忙柔声安抚,掌心轻轻抚过他的后背为他顺气:“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既然太后娘娘喜欢,执意要安排,那便由着太后娘娘心意便是。”
“皇上您日理万机,何必为这等小事烦心?”
“不去过问,不去在意,反倒清静。”
楚云峥深吸一口气,觉得婉棠所言极是。
他厌烦地摆摆手:“就依你,朕懒得过问,随她们折腾去!”
他将婉棠重新拥入怀中,仿佛只有在她身边,才能避开那些令人不快的算计与模仿,寻得片刻真正的安宁。
楚云峥低头凝视着怀中人。
烛光下,婉棠的侧颜线条柔和,眼眸清亮如星,那份从容与睿智,与她此刻的温顺依偎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棠棠,朕今日才发觉,你竟是如此明艳动人,与这宫里的任何一人都不同。”
“朕从前……怎就未曾好好看清?”
他的目光炽热,带着重新发现的惊喜与难以抑制的情动,缓缓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红绡帐暖,被翻红浪。
今夜的他,不同于以往的例行公事,更像是在探索一片新发现的瑰宝,带着珍视与满腔涌动的情潮。
婉棠闭着眼,承受着这份迟来的、因欣赏而生的热烈,心中却一片清明如水。
当一切归于平静,楚云峥沉沉睡去,手臂仍占有性地环着她。
婉棠在黑暗中睁开眼,望着帐顶模糊的绣纹,唇边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明白,从今夜起,在楚云峥的心中,她婉棠,便只是婉棠。
那个需要靠着模仿白梨才能获得怜爱的德妃,已经彻底死去。
她在他心里硬生生开辟出了一块独属于她的领地,与那抹白月光,再无半分纠葛。
次日清晨,晨曦微透
婉棠坐在妆台前,楚云峥竟未急着去上朝,而是拿起螺黛,亲自为她描眉。
动作略显生疏,却极为专注。
他端详着镜中婉棠的容颜,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存与笃定:“朕以前总觉得棠棠有几分说不清的熟悉,如今才明白,那份熟悉感不过是迷雾。”
“棠棠便是棠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无人可及。”
婉棠闻言,唇角弯起柔婉的弧度,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片刻后,她状若无意地轻声笑道:“说来也奇怪,怎么好像一夜之间,宫里的姐妹们,都开始模仿起……那位故人的做派了?”
楚云峥描眉的手微微一顿,脸色不着痕迹地沉了半分。
婉棠仿佛毫无所觉,依旧用带着几分调侃的轻松语气继续说道:“其实她们也是够蠢的。”
“若只是跟风,哪里能真正吸引到皇上的目光呢?”
“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她摇了摇头,似是觉得那些妃嫔的行为十分可笑。
她的话语听起来像是随口的戏谑,但楚云峥的眸色却倏地深沉下去。
他面上不显,只淡淡“嗯”了一声,将话题敷衍过去,但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婉棠说得轻巧,但细想之下,那些模仿,无论是李萍儿的舞,柳贵人的琴,乃至昨日萧雨柔那精准拿捏的出场……
哪里是简单的跟风?
她们分明是踩中了他记忆中每一个关于白梨的、最在意的点。
这背后若无人指点,绝无可能!
又温存片刻,婉棠起身告退,去安排宫务。
待那抹倩影消失在殿门外,楚云峥脸上最后一丝温和瞬间消失。
他沉声唤道:“小冬子。”
“奴才在。”
“去,传小禄子,立刻来见朕。”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他倒要看看,源头究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