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设腿一软,膝盖发虚,连连后退两步,背脊撞上墙壁,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嘴唇哆嗦,眼神慌乱:“你……你早就设好了圈套?故意等我拿出来?你……你从一开始就等着我跳进去?”
傅黎安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欣赏。
他冷冷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压迫感:“现在,你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们的?还有什么底牌?你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可能!”
张建设突然像疯了一样,双眼赤红,满脸狰狞,癫狂地扑过去,手臂挥舞,“你这个贱人,敢耍我?你竟敢耍我!”
他满脸涨得通红,声音嘶吼,仿佛要把积压的所有怒火都倾泻出来。
傅黎安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根本顾不上肩上的伤口因剧烈动作而再度崩开,鲜血瞬间染红了纱布。
他一把将媳妇拽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牢牢护住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右手死死掐住张建设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让对方喘不过气来。
随着一声闷响,他将张建设狠狠撞在墙上,整个人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
“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傅黎安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透着刺骨的寒意,“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踏出内陆一步,哪怕你想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回来,亲手把你送进牢里。”
张建设脸涨成猪肝色,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他拼命抓挠着傅黎安的手腕,手指扭曲地抠着、挠着,指甲几乎要划破对方的皮肤,却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纹丝不动,连半寸都挣不开。
“黎安!”
乔晚音见状,惊得脸色发白,立刻扑上来用力拽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焦急,“你的伤!别管他了!求你了,先顾你自己!”
傅黎安这才缓缓松手,手臂一撤,力道骤然消散。
张建设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咕咚一声瘫软在地上,背脊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捂着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狂咳不止,喘得像条被甩上岸的鱼,嘴唇发紫,额角冷汗直冒。
“滚。”
傅黎安低头看着他,眼神比刀子还利,冷得几乎能割破空气,“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靠近我媳妇,别怪我不讲情面。我不只会废了你,还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张建设挣扎着撑起身子,膝盖打颤,手肘在地上蹭出一道血痕。
他抬起头,眼里全是恨意,嘴唇哆嗦着,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们……你们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总有一天,你们会跪着求我!”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踉跄着冲出门去。
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粗喘,还有门被狠狠撞开的闷响,接着是远处几声惊叫,随后一切嘈杂迅速远去,转眼间又静得像没人一样,仿佛刚才的风暴从未发生。
乔晚音赶紧扶住摇晃的丈夫,双手紧紧抱住他发抖的身体,“快躺下!快!衣服都染红了!血……这么多血!”
军装上大片血迹已经浸透,从肩头蔓延到胸口,像泼翻的墨水般迅速晕开,暗红中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他靠着她,呼吸急促而虚弱,脸色白得像纸,唇色泛青,却还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声音沙哑:“没事,真没事……别哭,青青,我还能站,还能走……”
“还嘴硬!”
乔晚音眼泪直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床沿上,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破音,冲着门外大喊,“护士!医生!快来!快啊!他出血了!快救他!”
不一会儿,护士和医生急匆匆冲进来,推着药车和担架。
他们熟练地剪开染血的军装,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纱布一层层缠绕上去,可血还是渗了出来。
她站在旁边,双手紧攥着衣角,指甲嵌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眼睁睁看着他疼得额头冒冷汗,嘴唇咬出深深齿痕,心像被人攥着,一下一下拽得生疼,几乎要碎成粉末。
等人都走光了,病房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仪器滴答的声响。
傅黎安才微微动了动手指,轻轻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青青……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她摇摇头,泪珠啪嗒啪嗒地砸在他手背上,温热的,带着她的颤抖:“我不怕,我不怕……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你别丢下我,求你了……”
三天后,他伤势终于稳了下来,高烧退了,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医生说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休养,但还需观察至少一周。
上级派了人来探望,是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肩章上挂着少校的标识。
他顺带带来了张建设的消息,语气压得极低,像是怕被外人听见。
“傅团长,”中年男人站在床前,神色凝重,“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查清了他在港城的事。他借着做生意的幌子,在码头、货轮、商行之间来回穿梭,表面上是谈买卖,实际上暗地里搞情报,和境外势力勾结多年。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七起非法传递军事情报的证据。”
傅黎安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清明,缓缓点头:“他这次来,目标就是我。他知道我是边防团团长,掌握着边境防线部署图和通讯密码。”
“对。”
对方神色更加严肃,压低声音道,“他们想拿你媳妇当人质,逼你交出情报。乔同志在医院工作,出入方便,又与你关系亲密,是最理想的突破口。幸好你们提前发现了端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乔晚音坐在一旁,听得浑身发冷,指尖冰凉。
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牙齿微微打颤。
她从来不知道,张建设竟然这么阴毒,表面笑嘻嘻,背地里却能设计出如此恶毒的圈套。
原来自己差点就成了害他的软肋,成了敌人手中的棋子,险些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着里明明没提过这一段,她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狠绝。
“那他……现在?”
她抬起眼,声音轻得像风,“他被抓了吗?还是……
逃了?”
“人已经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