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门扉的位置得天独厚,跃下去便是一个雅间,按照这个设计,这一间应当独属于大长老一人。
目之所及所有雅间皆是有墙无顶,远处还有一些封了顶的房间。
此时一名女子正卧在大长老门扉正下方的雅间奢靡的床榻之上,无助扭动身体,赤裸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处烫伤在大腿根和小腿上。
小腿上的烫伤起了泡,被摩擦后流出血,浅红色床单上星星点点,受药力影响,她似乎并不觉得痛。
床榻边上放着一些刑具,显然大长老好这一口。
风一扭过头不愿再看,他啐了一口:“怪不得暗室里什么都没有,原来全在此处了!”
他就说嘛,如此恶毒的役兽谷大长老,不可能整日只知苦修,适才他们搜房时还暗自嘀咕过,以为大长老有什么问题,想不到他的问题是太过变态。
这青楼人并不少,来来往往的看起来不仅仅有役兽谷的人,还有些其他人,宋鱼听到青秀小倌引着一名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男子往里走,叫他“廖大人”,还有“孔老板”“瞿老爷”,一些年纪大些的女子穿梭在这些人当中,询问他们想要寻什么样的女子。
温泉台边,有一高台,其上丝竹歌舞,着轻纱的女子在其上轻快跳跃,扭动腰肢,眼神魅惑地看着下面一桌桌坐着的男子,歌舞混合在各种尖叫与恐惧声之中,让现场的人着迷。
此时坐在台下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反而是那些雅间里的人更多些。
有一些融入了其中的女子,穿梭在青楼里,主动寻找恩客,这些女子反而没有被迫的这么受欢迎,孔老板一把推开一位袒胸露乳的姑娘,对老鸨模样的老妇说:“寻两个,一男一女,男子主动些,女子嘛……嘿嘿,就要那越烈越好的!”
“好咧!”获得答复后,老妇便闪到水晶帘后抓出一名符合要求的女子,归来时身后还跟着一名青秀小倌,正是此前还在给女子们喂药的其中一人,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可笑容也不达眼底,可见不过强装的主动。
两人被一同送入雅间,不多久便传出女子凄厉的叫喊,这让大厅里正喝茶看跳舞的几人瞬间更兴奋,其中一人笑道:“还得是孔老板有趣!”另一人跟着笑,顺手抓住正走过旁边的一名青秀小倌,往后面带顶的房间而去。
最触目惊心的正是是那些被困在水晶帘和纱幔后的身影。
几十名衣衫单薄、甚至只着亵衣的女子被打扮得精致漂亮,呆坐在其中,有些倒在地上,好在地上全铺了毯子,还有些惊惶地蜷缩在铺着锦被的榻上。
她们大多形容憔悴,眼神空洞,身上带着或新或旧的伤痕。有一些已经认命的姑娘坐在一边,劝着她们,让她们不要想不开,想开些还能少受点罪。
几名青秀男子行走在这些女子之间,观察她们的状态,当发现处于麻木恐惧当中的人脸色潮红起来,便偶尔给她们喂食一颗药。
想不到那些被人折磨的女子会清醒过来,不过是因为给她们解了春毒!那目的,或许只是单纯变态,想看这些人在清醒中绝望。
简直禽兽不如!
封奎落到宋鱼边上,他同样看到这一切,咬牙切齿,“这些役兽谷的畜生!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这里散发着堕落与绝望的气息,与此前进入外围时遇到的机关、幻境的森严诡秘格格不入,却又像毒瘤般寄生其中。
“禽兽!禽兽不如!”封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额角青筋暴起。
他本就有些义气在身上,平日看起来虽有些不爱管闲事,却真正是看不得这些龌龊事的侠士。
他不反对手段阴狠,却无法赞同灭绝人寰!
宋鱼的双刀早已握紧,眼中寒光闪烁,她知晓世间险恶,也能接受有人受迫害,可眼前场景也太过变态,就算在末世,她偶然看到在她面前行那男女之间强迫之事的,她也会一刀解决了。
显然,大长老密室只是这个“小青楼”的一个入口。
有几名女子,显然是刚进入此处不久,穿着薄纱的他们身上还没什么伤,看向其他方向的眼神恐惧又绝望,那些方向,既是入口,也可能是出口。
从复杂的通道布局来看,还有别的入口通向谷内其他更“核心”的区域。
宋鱼身影一闪,趁几名青秀男子刚转过柱子,快如鬼魅地掠入红纱,闪身到躲在柱子后瑟瑟发抖、看起来年纪稍小、眼神尚存一丝清明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吓得想要尖叫,宋鱼快她一步,将一个馒头往她嘴里一塞一压,不顾她的挣脱一把扣住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宋鱼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我问你些话,你若答得好,我便救你出去,你若答不好,我便杀了你。”
女子眼中连泪水也流不出,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恐惧,一动也不敢动。
宋鱼直接抓着人,跃入大长老的雅间,将她口中的馒头往她怀里塞,警告她不许出声,那女子乖乖听话,就算恐惧也未曾发出一声。
此时原本在房中的女子还在床上翻滚,宋鱼抓住她,将人一下打晕了用床上凌乱的锦被一把包住,只露出一张红得不正常的脸。
封奎等人也跟着跃入雅间。
“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何在此?”
那女子惊恐地看着宋鱼和她身后杀气腾腾的封奎等人,不多时,感觉到他们与此处的格格不入,心中的恐惧居然奇异地少了些。
宋鱼问完便等着回答,好一会儿女子调整了过来,这才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我是…我们是役兽谷的弟子…”她声音颤抖,充满了绝望和屈辱,“本来是在外谷修习役兽术的…可是他们说我们资质不够…悟性差…是淘汰者…要把我们‘送出谷’,去外面自己讨生活…”
她哽咽着,此时眼泪才流下来,她压着声音指向四周:“结果…结果全都被送到了这里!”她的绝望,从声音里轻易便能听到。
正在此时,宋鱼眼睛盯住雅间门口,手一抬做出个安静的手势,女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敲门声轻轻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大长老,您需不需要换个人?要不然给您上些酒水点心?今日可需要换床单与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