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众人整理了东西便又出发,临行前,崇安郡主居然亲自前往城门口送别,拉着路玲玉说了几句话,送了些路上的吃用,约好她们三月后回京再一起玩。
转头又拉着宋鱼的手说她让人送过去的酒是好酒,回头再给她备一坛。
宋鱼应了,众人这才启程。
“郡主特意相送,未免太过隆重了些,”老太太有些忐忑不安。
“无妨,”路玲玉安抚老太太,“她性格本就如此,想做什么就去做了,从前冬日雪大,她想玩雪橇,那湖里人多,她还亲自去寻小湖,又亲自平路,她富贵惯了,说话做事全凭喜好,若她不喜不会做的。”
主要是周围的人,也不敢对她指指点点,她手段狠起来,死人都想再死一次。
车轮滚滚,一队三十几辆车,朝着京城而去,一路无事,直到距离京城仅仅二百多里时,在宴桉居然被一路追赶的楚云霄一群人赶上了。
“娘!”一早,王春香从驿站客房中走出来,刚下了楼梯,便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抬眼一看,一个高壮黝黑的青年冲着自己快速而来,一脸欣喜。
“阿毅!”王春香激动了,当场抖着手去摸自己儿子粗糙的脸,眼泪刚落下来,“哥!”一声清脆的呼唤突然响起,宋红玉从楼梯上咚咚咚冲下来,“红玉!”
母子三人凑在一起激动不已,周围早起的人坐在桌边看着热闹,好几个穿着兵士衣裳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王春香回过神感觉有些难为情,赶紧擦了眼泪,宋毅回头介绍自己伙伴,“娘,这几位同是世子的亲卫,卢安,您见过的,这是齐俊,这是文千载,孔四安,孟祥。”
“伯母”,几人抱拳行礼,王春香弄了几年酒坊,也跟着出去送酒,收集客人对酒的意见,如今与从前比,除了骨子中带出来的温柔,自然多了一份落落大方。
“好,都是好孩子,你们辛苦了吧,红玉,去给大家叫一桌好菜,将我们带着的好酒拿一壶。”
“伯母不用这么客气,”卢安笑道,“出门在外,不可饮酒。”
“对,娘,军令如山,酒就不用准备了,弄些吃的吧,我们听说你们在路上,一路追赶,好几日没好好吃东西!”
宋红玉转身就去安排,王春香望着他们身后疑惑,“李公子呢?”
“娘,公子寻封先生有事,晚些再来。”
“好好好,来,快坐下,你看你们跑的,这一身全是尘土,”王春香安排几人坐下。心疼地拍着自己儿子身上的灰,其他几个也自己拍了拍。
“我们一早天未亮便出发了,跑了一路有些灰正常,您别拍了,”宋毅转身拉过他娘的手臂,“来,娘,您坐着,让儿好好看看您。”
几人坐到桌边,本来要去给几人打些水的王春香被拉着坐下。
王春香起得早,加上这几日赶路太累,其他人还睡着,练武的几个则天没亮就被宋鱼抓起来跑到附近晨跑未归,这会儿宋家村跟来的人才陆陆续续起来。
看到王春香,回来的宋大山喊了一声“婶娘”,“大山!”宋毅惊喜的声音吓了宋大山一跳,细细一看才发觉是宋毅,“阿毅!”他冲过去,拍了拍站起来的宋毅,“好小子!不错啊你,还长高了!”
“哈哈,你不也一样!”
“阿毅!”宋铁竹从楼上下来,接着宋青石、方莲、宋青石的媳妇等人全出来了,原本坐下的一桌人,全站起来又与大家相互问了好。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宋毅出去以后的经历,宋毅秉持报喜不报忧的做法,好好说了说西南边境遇到的事情。
“来,早点来了,快坐下吃东西。”宋红玉带着人拿了各种早点,王春香招呼大家一起坐下。
“今日我哥回来了,大家一起坐下热闹热闹,这早点我家请客,大家都不要客气!”宋红玉对着所有村人和哥哥带回来的战友大方说道。
“对,今日开心,大家都坐下,如今在路上,也无法开席吃饭,这早点也将就了。”
“那就多谢婶子,多谢阿毅和红玉,我们今早可就要敞开了吃了,借花献佛,给阿毅接风,到了京城,再好好喝几日!”宋大山笑起来,跟着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吃东西。
一大早便热热闹闹的,宋毅给方莲见礼,亲自给她安排了位置,和乐融融。
宋家村人本就不怎么缺银子,如今跟着宋鱼每家每户都赚了不少钱,宋鱼手松,不说年节给的红包,其他时候别人做得好,她也会叮嘱宋大山和宋铁竹将奖励大大方方发下去,偶尔自己还给一些银子。
管着酒坊又要研究如何制酒的王春香得的银子自然不少,别说各种银子,就光是酒坊的分红,每年都能得个上千两,若是将银子散出去买地,她大小也能做个地主婆,自然不缺这请客的三瓜两枣。
众人正吃着东西时,本来回来睡回笼觉的封奎被一身劲装的楚云霄吵醒了。
“世子,您这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挑别人睡觉时来,我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全叫您给搅黄了!”封奎起身,满脸不满。
“封叔!日头西斜了还睡!”楚云霄有些不可置信,在他身边时,日日督促他早起练功,如今自己却睡起懒觉来了。
两人关系非主非仆,一直如此相处,倒也还算融洽。
“世子啊,年纪大了觉多些正常,比不了您年轻了。”他一脸感叹,楚云霄懒得理他,气色比从前好得多,还这么多感慨。
坐到桌边,楚云霄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下去,封奎从床边一瘸一拐走过来坐下,也倒了一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冷水粗茶也慢慢品着。
“此次回京,便不回西南了,如今爹建功越来越多,皇上身体又越来越差,我不回去,几个皇子都不放心了。”
封奎点点头,“我也想到了,如今太子之位空悬,正是要紧之时,楚家未曾依附于任何一位皇子,为防万一,你留在京城更能安他们的心,如今西南战事越来越多,也省得哪个蠢人为了防你们功高震主,做出什么蠢事来。”
“嗯,此次归京,最重要的是要查一查是谁与利桑狼狈为奸,我爹怀疑有人要利用利桑军逼宫。”
封奎皱了皱眉,“军中连个内应都揪不出来吗?”未免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