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姜似锦笑着收回了长发,“是药还是符咒?在哪儿藏着?”
天师现在是一点花招都不敢耍,春芝明显要收拾自己,留下来看守他的士兵跟铁桶一般,根本蛊惑不了。
如果不抓住姜似锦这棵唯一的救命稻草,恐怕要在这点将台上被绑到风化。
“不是药也不是符咒,贫道最擅阵法,只要贵人救人,贫道亲自操作,若有任何差池,全凭贵人处置。”
姜似锦略微思索了一下,再次给天师堵上了嘴。
“唔……唔……”
天师睚眦欲裂,这小怪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要是不好放他走,直说就是,条件还可以谈嘛。
连句话都不说直接把他嘴堵上了,这叫什么事?
姜似锦前脚回了营帐,后脚换班的士兵出现了。
天师见状赶紧贴住身后的旗杆,不再挣扎出声,以免叫人发现端倪。
这怪物应该会救他的吧?她既然问了男女欢好的药物,也不知道是准备害人还是自己用,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人总归是对她有用处的。
姜似锦回了营帐后,拔下一缕青丝,闭眼回想天师的模样,不多时,青丝幻化成了人形。
活生生的,瞧着倒是与真人无异。
还不等欣喜爬上眉梢,“天师”便碎了,如烟雾般散开,连那一缕青丝都不见踪影。
姜似锦沉着脸,要不是自身实力有限,哪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把苏真真和恨生绑了,让他们交合给她生下千古仁君。
姜似锦不死心地再次扯下一缕长发,这次幻化成人形的时间比上次长了许多。
如此反复试了几次,幻化出来的人形时间越来越长,而姜似锦也满脸苍白,一头冷汗。
姜似锦还欲再试,可惜这次头发扯不下来了。
“该死,我还是太弱了,姜如珩那个蠢货的帝王血脉还是不够纯。”姜似锦低声咒骂,心里把姜意淳也给怨上了,折腾了几十年连个天命贵女都找不出来。
这边姜似锦在想办法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天师换下来,她只是目中无人了些,并不是真的蠢,苏真真担心她待在阳城和宋安邦勾结上,就哄着她来了边州,可边州军民被春芝那个贱婢训练得根本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没准自己的一言一行还在旁人的监视之下。
另一边,苏真真和恨生到了入海口的码头。
万幸没有下雪,大江江水滔滔不绝,奔腾入海,船只还可以正常行驶。
恨生第一时间去找码头上的船家打听,询问出海相关事宜。
苏真真冷眼瞧着,只觉得姜朝的地形地貌十分熟悉,同样的北方有蛮族,东面和南面是汪洋大海。
这和906世纪历史课上的某个朝代何其相似?可在906世纪,因为时间间隔太过久远,历史课的内容也只能从旁观者的角度去品鉴,并不能代入甚至是感同身受。
可倘若906世纪历史课上的内容是某个时空真实发生的事,那么姜朝绵延的几千年国祚是否皆为虚幻?
苏真真见恨生一脸喜意地走过来,马上停下了脑海中的思绪。
“真真,出海最近的岛屿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船家说一个人一两银子。”
苏真真身上倒还有钱,不过姜朝律法与外族来往者皆视为谋逆,按理来说这码头应该只是个摆设,怎么会有船只呢?
码头停靠着一艘小船,身后的汪洋大海,更衬得它渺小无比。
苏真真走上前去,“船家,你这儿每日生意如何?”
船家是个精明干练的老头子,穿着一身短打,外罩蓑衣,脚上蹬着一双草鞋,在这数九寒冬冻红了脸,张嘴说话时,热气一股股往外冒。
“贵人问的是什么生意?要是打捞海里鱼虾的生意,日日都有进项。若说这渡人往返的生意,两位贵人是今年第一次开张。”
苏真真很快提炼出了有用的信息,这么说来之前是有人乘船去过海外的,不用想,必定是宋安邦。
“船家,天这么冷,您还撑得了桨吗?这要是半路遇上风浪,咱们还能回来吗?”
船家几乎是用喊的,双手不停哈着热气,蓑衣下的身子颤颤巍巍。
“贵人放心,老朽撑的船从来没有翻过,也不会遇上风浪。”
天有不测风云,这老人家未免太过说大话了。
恨生见苏真真想出海,实在是不想扫了她的兴致,“真真,我学东西快,之前学做木匠就是。不如我先和老人家学学怎么撑船,等出了海,哪怕老人家体力不支或是遇到风浪,我们也能及时回返。”
两人离码头并不远,但恨生是轻声说的,毕竟这么明摆着不相信老人家手艺实在是太过失礼,但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一字不落全进了船家耳中。
“贵人,老朽的船只有老朽能撑,若真想出海便耽搁不得,晚了船就走不了了。”
恨生觉得这老人家太过危言耸听,只当他是为了赌气所说,说话也就没再收着音量。
“真真,海面上风平浪静,短时间应该不会有风浪。你看看接下来几天是否会刮风下雨,如果天气晴朗,我们即刻就出行。若是天气不好,我们在附近再寻访一下靠海吃饭的人家,看看他们家中有没有更大更牢固的船。”
对恨生而言,苏真真这阵子一直心情低落,不过是想出海而已,当然要尽可能满足人家的心愿。不过海上的事情马虎不得,要真遇上风浪,这艘小船怕是支撑不住。
“你这后生,到底坐不坐船?不坐船不要耽误贵人坐船,这里只有老朽我这一艘船,你便是翻遍天地也找不出第二艘来。”
船家依旧颤抖着身子哈着热气,看上去跟平常百姓无异。
恨生再好的涵养此刻也有些恼怒了,这船家为了赚取银钱竟然信口开河。
姜朝律法不可与外族来往,但动乱之前,大江是南北运输的重要交通航线,这里多的是以撑船为生的老百姓,怎么可能只有他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