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弟妹的纠结,江棠雪不知道。
抓紧着时间办好了入学,顺便给江堂松找好了新的师父。
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江棠雪去了培训地点报道。
培训地方是在一个学校附近,这个学校之前已经被废弃,里面的一切都是重新收拾过得。
有几个教室被安装了灶台,作为练习的地方,剩下的隔出来做了宿舍。
地方姑且算是比较宽敞,两个人共用一间宿舍。
江棠雪和一个四十岁的大姐一个宿舍。
大姐是被雇来做后勤服务的,负责简单的请结工作。
把自己的东西都放置好后,江棠雪去了开会的大礼堂。
她到的比较晚,其他人已经落座了。
江棠雪找了一个后排的座位坐下后,默默数了数,有三十个人。
三分之一是上次和她一起参加了国家比赛的师傅。
领导人掐着时间点开始讲话的:“各位同志大家好,欢迎大家开到我们厨师集训营,接下来你们的一切培训安排由我负责,我姓刘,刘云鹏,你们可以称呼我老刘。”
“参加我们这次培训的,有之前一直参与国家重大迎宾活动的师傅,去年年底参加国赛脱颖而出的几个师傅,还有部分是京都和单位推送来的选手。”
“接下来的培训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摸底,要确定大家擅长的菜系,和日常的做菜习惯。第二个阶段是磨合,根据第一阶段观察的结果,我们会采用最优的配备方案,进行组队,给你们一定的时间磨合团队关系,加深团队合作默契。”
“最后我们会通过一场比赛,检查不同小组的结果,最终获胜的小组,将会代表国家出国参赛。”
之前在赛场上的对手,日后可能会成为队友。
江棠雪看着左右比较熟悉的面孔,无声的笑了笑。
作为上次国赛的冠军,江棠雪在这一众人中,略有些名气。
不过也有对她不服气的。
厨师也是个力气活,行内男人居多。
对于被一个女人压了一头这事,还是人觉得难以接受。
感受到敌意的江棠雪,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有些之前的交情,赵宇华和她走得比较近,从他的口中,江棠雪知道了不少和自己相关的事情。
除了偶尔的被人找茬和挑衅,整体来说,江棠雪过得还是比较舒服。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没有等到第二天正式放假,当天晚上,江棠雪就带着自己的东西回了家。
家里,孩子们已经睡了,屋子从里面被插上了门闩,江棠雪只能临时找了个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听到厨房里有声音,江棠雪就醒了过来。
看到赵瑞安忙碌的身影,江棠雪还有有些意外:“小赵,你怎么来了?”
身上系着新做的围裙,赵瑞安回头:“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昨天放假,我担心家里,就回来了。”
赵瑞安笑了笑:“昨天晚上,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院子里有声音还以为是哪家的猫窜了过来,没想到是您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瑞安擦了擦刀上的残渣:“前两天,我爸出差的日期提前了,我也跟着来了。本来我爸想等着见你一面再走的,没想到不巧,他昨天下午刚走。”
赵瑞安准备包包子,江棠雪看他调好了肉馅,就帮着去揉面团。
“怎么是你起来做饭,棠溪呢?”
“棠溪还要去学校,每天早上再做饭有些来不及,他们都是对付吃一口。我反正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就帮着做一下早晚饭。”
发好的面团很软,加了干粉面进去才不沾手,排气过后,江棠雪抓了一快,切成大小均匀的剂子后,开始包包子。
“这段时间我忙着培训,可能没办法教你什么,你就自己教练刀功。”
刀功这一块,赵瑞安还差远。
以前在荣城,有人专门切菜,他只负责做菜。
但是刀功是厨师的基础,想要在厨艺界崭露头角,这些基本的功能都是必须的。
“其实一般学厨,最先要练的就是刀功,条,片,块,不同食材的切法不一样,学徒等把刀功练的炉火纯青了,还要练习颠勺,用沙子练习,要保证颠勺不露沙,连着颠几十下不成问题,才算是小成,最后才能正式上手,跟着学厨。”
正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
不知情的人,总觉得是师傅亏待徒弟,学徒两年,什么都不干。
而事实上,两年能把基础功练好的,都是下了苦功夫的人。
江棠雪就趁这段时间,让赵瑞安把这门课补上。
“好,我会好好练习的。”
赵瑞安是见过江棠雪自己备菜的。比起那些切菜大姐们的手法,要漂亮很多。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江堂柏还不到年纪,江堂松却是能吃的时候。
赵瑞安的饭量也不小。
养活这么多人,还是需要点家底的。
两笼包子上锅,江棠溪才擦着眼睛进门。
没有看到江棠雪,吸了吸鼻子:“赵瑞安,你几点起来的,居然蒸了包子。幸亏有你在,不然靠我一个人,就得被他们说吃猪食了。”
江棠溪熟练的从盆里拿了一个包子,塞到了嘴里。
忽的听到身后有声音,还以为是其他人起床了,转头看到江棠雪,有些激动:“大姐,你回来了!”
“嗯”,江棠雪洗干净手上的面粉,说道:“小赵帮忙照顾你们,你可不能逮着人家欺负。”
“怎么会,我俩可是有三年同桌战友情的,我才不会欺负他”,江棠溪说着,伸手就搭上了赵瑞安的肩膀:“你说我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
孩子们有自己的相处方式,江棠雪不干涉。
“快点吃饭,别迟到了。”
吃饭的空挡,江棠溪说了起来:“你走后没多久,秦姨打电话来了,说爷爷奶奶去家属院,被拦了以后闹了一场,还扬言说要去派出所告你。”
看得出来,这个事情,影响了几个孩子的心情。
江棠雪道:“别想那么多,没有介绍信,他们连火车票都买不上,从荣城到京都那么远,他们来不了。再说了,京都那么大,他们来了也找不到我们,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听了这话,几个人卸下了心里的担忧,开始吃饭。
赵瑞安拍了一下脑袋:“我说怎么总觉得有事情忘记了,临走之前我去了家属院一趟,想着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你们秦姨托我跟你说一声,有时间了给她个电话,有事和你说。”
具体什么事,秦丽芬没有说,赵瑞安也不好多问。
江棠雪记下了这事。
吃过了早饭,把孩子们都送去了学校,给赵瑞安布置了今天的练习任务后,江棠雪去了街道口的小卖部。
“打个电话。”
小卖部门口是街道里人闲聊的聚集地,两米开外,一群老爷们围着下棋。
相比于其他人家,几十个人挤一个院子,崔玉林的院子只属于一个人,街道上就有人留意这事。
江棠雪家情况特殊,一群孩子住了进去,隔三差五有不同的男人过来,早已经成了街道的新闻。
江棠雪一露面,就有人有意无意的打量她。
感受到打量的视线,江棠雪想了想,放下电话筒,转身离开了胡同。
走了两条街,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江棠雪才拨通了家属院的电话。
“大爷,好久不见了,我是小雪,想找秦丽芬说个话。”
家属院的电话,就安装在门卫房里,打电话需要看门的大爷去找人。
“行嘞,你等五分钟再打回来。”
算计着时间,江棠雪再次拨通。
这一次接电话的人是秦丽芬。
“小雪,今天你休息了吗?”
“嗯,放了几天假”,江棠雪应了一声:“秦姨,你这两天上夜班吗?是不是打电话打扰你睡觉了?”
纺纱厂是三班倒,每个班次八个小时。
如果是夜班,白天下班回来就得补觉,不然人根本吃不消。
“不是,是下午班次,没有睡觉,不过明天就要转班了,你这电话打的刚合适,再晚一天我都不好接。”
江棠雪压低了声音,问道:“小赵来京都了,说是您有话要说给我,秦姨,你有什么事。”
秦丽芬捂着话筒,转头看了看背后的大爷,压着声音回复:“小雪,你稍等会儿,我找个没有人的电话亭,和你说点事。”
记下了江棠雪那边电话号码,秦丽芬挂断了电话。
揣着手出了家属院。
江棠雪在电话跟前等了很长时间,电话铃声响了。
是秦丽芬打来的。
江棠雪一脸严肃:“秦姨,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想到饭桌上江棠溪说起的事情,江棠雪问道:“爷爷奶奶闹事,纺纱厂有意见了?”
“不是这事,纺纱厂这点事情还是能管的了的”。秦丽芬否认了一句:“找你是另外的事情。”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秦姨?还在听吗?”
江棠雪提醒了一句,那边传来了秦丽芬的声音:“小雪,接下来的话你听着,可别着急上火。”
“你,其实不是你爸妈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