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清大吼她的名字。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包括苏清瑶。
她知道他急了。
苏清瑶努力保持着微笑，那一抹微笑像是把利刃，要一一刺入每位皇子的心脏。
即使会有偏差，她也要义无反顾一试。
谢砚请语无伦次，用手肘撞了下旁边无动于衷的谢贤，低喃，“你倒是说句话啊，她都这么诋毁你了，别跟个榆木脑袋一样，别让我瞧不起你。”
谢贤不慌不忙回复，“她有证据证明说的是真的吗？”
一句话令谢砚清语塞，同时也点醒了他。
对！
父皇这人最看重的是证据。
空口无凭，怎么让人信服。
苏清瑶佯装礼貌的问，“三皇子殿下，喊奴婢可是有事要说？还是殿下对奴婢所以说有异议？”
“没有。”谢砚清往后退了几步，站回原位，想反驳的话语呼之欲出。
但，他想看看苏清瑶接下来的话会怎么说。
坐在龙椅上的大临皇脸色被气得潮红。
尽管如此，他依然努力压制着心底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虽说是他下令不准以公主的身份和地位招待苏清瑶。
可没让他们虐待她。
此事一旦传出去，有损他的名声。
“苏清瑶，你继续说。”
既然都说的如此份上，据大临皇所知，她不止在两个府邸待过。
“是。”
本以为又是虐待，污辱的场面。
另外几位的皇子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被曝光的准备。
不曾想，苏清瑶非但没有把他们虐待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恰恰相反，有一半都在坦言他们的好。
谢砚清听得目瞪口呆。
“你们是不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谢砚清再次低声问。
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改变言词。
几位皇子纷纷摇头，“三哥，我们又没有提前知道她会来。”
“不过，她确实挺奇怪的，怎么突然为我们说好话了。”五皇子严肃中带着丝庆幸。
庆幸算她识相。
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他们作对，无疑是蚍蜉撼树。
没人不知道苏清瑶是在撒谎，包括谢祈恒。
即使大临皇也清楚她说的这些只是为了不遭到他们的报复。
碍于种种原因，他只能装傻充愣，认定她说的是事实。
“陛下，奴婢说完了。”
倏忽间，帘子后方的东西一闪而过。
在苏清瑶的视线里，那更像是个人影。
有人偷听？
不！
苏清瑶瞬间否决了这个念头。
要是真有人偷听，身为皇帝，大临皇察觉到，绝不会善罢甘休，又怎会容忍。
唯一的可能仅有大临皇同那人认识！
大临皇一样察觉到那东西的离开，重新恢复了威严。
心底的那股怒火早已在苏清瑶的夸赞中消失得差不多。
“苏清瑶所说的是否是真的？”审视的压迫感聚在诸位皇子上。
被美言的几位皇子异口同声道：“回父皇，苏姑娘所言句句属实。”
他们管不了这么多，既然苏清瑶主动替他们美言，不接受岂不是傻子。
大临皇平静的再次瞟向一言不发的谢贤和谢砚清，“你们呢？”
谢砚清眼神游离不定，心虚的表现被谢祈恒一览无余。
“回陛下，儿臣对苏姑娘所言有异议。”
苏清瑶反应不大，他会异议在她的意料之中。
没有才奇怪。
“哦？那你说说。”
谢砚清面无表情转身面对苏清瑶，“敢问苏姑娘是否有证据证明对我……”
他顿了顿，扭头扫向谢贤。
令他无语的是谢贤竟然已经阖上眼，似乎在闭目养神。
无奈之下，他唯有靠自己。
谢砚清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继续补充，“还有容王所言是真实？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我们可是一清二楚，你在我们府中暂住的待遇已经尽量满足了你公主的身份，不苛刻，不强求。”
“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对苏姑娘的好竟然变成了你口中的虐待和绯谤，原来苏姑娘不是知恩图报的人，是以怨报德。”
谢砚清说这话时，忽然变得激动。
在别人看来，他的激动属于对她的行为感到诧异和不可置信。
苏清瑶却比每一个人都清楚，他是在嘲讽她。
嘲讽她即使把真相说出来也无济于事。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她再怎么说，都是徒劳无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丫鬟的话，更没有人会信一个敌国公主的话。
谢祈恒见她沉默，误以为她被谢砚清吓到了。
半晌过后，苏清瑶语气里没了底气，“没——有——”
不可否认的一点，她确实没有证据。
可她想要的并非是让大临皇相信她的话……
而大临皇恰巧给了谢祈恒讲话的机会。
“肃王，你是他们的皇叔，如果我没记错，苏姑娘也是被你带回府邸，你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谢祈恒眼角的余光落在苏清瑶身上，“臣认为苏姑娘没有证据，所言极有可能存在虚假。”
谢砚清眼底里的得意越加深重，好似在说，“看吧，就连待你不错的皇叔都不信，说明你根本不值得信任。”
“臣认为既然苏姑娘证明不了，臣倒是有个法子，一试便知她所言是真是假。”
大临皇顿时有了兴趣，“什么法子？”
有人感兴趣，有人却已经开始慌了神。
谢砚清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另外几位则默默祈祷着不要扯上自己。
谢祈恒想看看苏清瑶的反应，却发现她异常的冷静。
没有无法证明的慌乱。
亦没有可以得到证实机会的喜悦。
不自觉令谢祈恒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揭穿他们的行为。
还是她心底早已有了计划？！
不管怎么样，谢祈恒想帮她一次。
不论事情的结果究竟如何，想帮她，想弥补之前不让她出府的愧疚。
“不如以陛下的名义，下令一一审问各个皇子府里的丫鬟和家丁，若他们不肯如实招待，或隐瞒事实，陛下可设以惩罚，既可以杀鸡儆猴，也可以让世人知道陛下是深明大义的君王。”
大临皇觉得谢祈恒的法子可行，正想把此事交给他去办。
关键时刻，苏清瑶开口拒绝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