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之盯着乱转的指针看了片刻,忽然合上罗盘,指尖捻着雾里飘来的一片枯松针:“这瘴气不是天然的,是有人设了阵眼特意催动的。只要找到阵眼破了它,雾散了,有没有罗盘都能走。”
“阵眼在哪里?”
陆绾绾一眼看过去,不远处就是迷茫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位置。
“若是我没猜错,阵眼的位置应该就是瘴气最浓的地方。”
温行之言罢,开始打量视野范围内的树木。
只见他突然朝一颗松树走去,随后捡起地上的松针。
“这是?”陆绾绾不解道。
“松针烧起来可以逼退浓度低的瘴气,我们先点燃这些松针,往前走,万物相生相克,这里必然有能够带我们找到阵眼的生物。”
众人听温行之这么一说,立马都弯下身子拾起了松针。
松针一点燃,浓烟顺着风往雾里飘,不过片刻,眼前的瘴雾像是给这股浓烟让路,顿时视野扩大了不少。
走了好一会儿,直到松针快要燃烧完了,他们才停了下来。
而温行之这一路一直没有停止过观察四周,他发现地上时不时会有通翠绿的虫子出现,这些虫子的爬行方向十分有规律。
陆绾绾见温行之一直在观察地上的虫子,她也走了过去看了看这只虫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王爷,这只虫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陆绾绾除了时不时能听到这虫子发出细小的“吱吱”声,似乎与其他的那些虫子也没什么区别啊。
“古书上有记载,这是引路虫,这种虫子只在瘴气阵眼附近生,离阵眼越近,它叫得越响,尾光也越亮。”
“这么神奇,那它不是比罗盘还有用。”
温行之点了点头,拾起一个树枝,随后把引路虫放到树枝上,引路虫又吱吱的叫了两声。
“往前面走。”
一行人跟在温行之的身后,引路虫的吱吱声也越来越大,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在一片雾里陆绾绾突然发现不远处有若隐若现的绿光。
“王爷,你看,那是什么?”
温行之也看到了那微弱的绿光,只是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如他心中所想。
“我们过去看看,不要靠的太近。”
他快步朝那个微弱的绿光走去。
“是瘴绿草,这个草只长在瘴气浓郁的地方,看来引路虫带我们走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最开始虽然是猜测,但是现在见到了瘴绿草,温行之已经肯定了这引路虫的确是可以带他们找到阵眼的。
“那我们赶紧加速往前走。”陆绾绾眼前一亮,仿佛胜利的曙光就在前面
“后面再遇到绿草就不要靠太近,靠的太近到时候吸入体内的瘴气过多,药丸会失效。”
那我们绕着它走就行了。”陆绾绾接话道。
随着虫子吱吱声一次比一次大,约莫又走了一个时辰,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积水潭,潭水里烦着青黑,水面上飘着腐叶,瘴气正从潭水里往上冒。
“这应该就是迷雾阵的阵眼了。”
温行之的目光落在潭心那块半露的石碑上,碑身爬满青苔,只清晰刻着“瘴母潭”三个字,碑底嵌着个黄铜阀门,显然是控制潭水的机关。
陆绾绾凑近潭边,指尖刚要碰到潭水,就被温行之攥住手腕:“别碰,潭水有毒。”
她这才注意到,潭面下隐约有细长的黑影在动,像极了现代见过的水蛭,却更粗更长。
“殿下,我去转开铜阀!”常胜摩拳擦掌,刚要抬脚往潭里的石墩走,温行之突然喝止:“站住!潭里的血蛭,比寻常水蛭毒十倍,一旦吸附皮肤,会顺着血管往肉里钻,半个时辰就能让人血阻而亡。”
常胜吓得立马收脚,后背都惊出层冷汗。
温行之从背囊里摸出枚铁钩,手腕微沉,铁钩带着破风的弧度飞向潭中,紧接着“咔嗒”一声,精准勾住铜阀的十字把手。
他小臂发力往后一拉,铜阀应声转动,潭底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青黑的潭水顺着碑后的石渠往外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空气中的瘴气也淡了几分。
可就在潭水快退干时,潭底突然“嘶”地冒出团浓白雾气!雾团裹着刺鼻的腐味,像活物似的往众人脚边涌。
“退!”温行之反应极快,手臂一揽将陆绾绾护在身后,同时拽着她往后疾退。
常胜几人也立马跟上,刚退到三丈外,那白雾就铺满了刚才站的地方,石板上的苔藓瞬间被熏得发黑。
“常胜,扔艾草薄荷!温行之扬声吩咐。常胜摸出背囊里油纸包着的草药,扬手掷向潭底。纸包落地即散,清苦的草药香瞬间漫开,白雾像是被烫到似的,簌簌往潭底缩,没一会儿就散得干干净净。
等雾气彻底消散,众人才敢靠近潭边。潭底露出块刻满星纹的青石板,星纹中心还嵌着颗暗黑色的晶石,正是迷雾阵的核心阵眼。随着阵眼暴露在空气中,周围最后一丝瘴气也散了。
“王爷,你看那边!”陆绾绾突然指向山壁东侧,一条青石板路顺着山壁蜿蜒向上,尽头隐在云雾里,像是直通千机峰山顶。
“走,先往那边去。”温行之牵住她的手。
看着距离不过半里路,真踏上石板路才发现太阳都快落山了。
“得加快速度。”温行之看了眼天色,脚步又快了几分。
陆绾绾跟着他走了一会,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石缝里的苔藓,怎么每块石板上都长得一模一样?她蹲下身,用指尖在石板边缘刻了道小三角记号。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天彻底黑了下来,山风也变得更冷。
陆绾绾突然脚下一顿,盯着眼前的石板,那道熟悉的三角记号,正清晰地刻在石板边缘!
“王爷!”她声音都发颤,伸手拽住温行之的衣袖,“这个记号是我一炷香时辰前刻的,我们.....我们又走回来了!”
“怎么会....我们明明一直往山顶走,怎么会绕回原地?”常胜不可思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