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跟前，他双手负后，伸着脖子往里左探探右探探，这人也太多了，乌泱乌泱的。
听着那帮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圈，那意思是这粪便能从这竹筒冲走，不用一直留存在粪坑子里。
这么一来……好像确实不会招白色小虫子……
“给我让开。”赵六跨进了门槛，瞧着地上的白白胖胖，圆咕隆咚的，表面一层光滑像镜面似的东西。
看上去是陶瓷做的。
他用手敲了敲，发出汀汀的清脆响声。
“呦！还真是陶瓷的。”
孙掌柜咯咯一笑：“赵家六郎，小人这坊子里卖的都是陶瓷，所以除了陶瓷以外的东西，赵家六郎是找不见的。”
“这陶瓷的原材料，还是上古斋家的货。”
赵六眼神阴郁，翻了他一个白眼。
说的他好像不认识自己家货一样。
“当然是我家的材料，只不过我记得宁行首，将原材料给你，是用来做陶瓷的，你怎么做了这污秽的东西？”
孙掌柜一听，赶忙摆了摆手：“哎呀，赵家六郎，这话不对，小人这陶瓷生意不好，小人改行做马桶，这怎么能是污秽的东西？？”
“难不成赵家六郎拉屎……也会嫌弃自己？”
“哈哈哈。”
引得围观百姓捧腹大笑。
赵六脸有点挂不住：“别往屎身上扯，某是说你这好料子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没有用的东西，一个还不少钱吧？”
他故意看向百姓，又说：“自古以来，咱排泄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将钱花在无用的上面去，大家可想想有必要？”
“这1000文铜钱，都能买多少斤大米了？”
“又能买多少肉？”
“吃也吃不着，喝也喝不着，将钱花到这种地方，某是觉得，这钱大家花的冤呢！”
孙掌柜不疾不徐：“赵六郎，这县城都跟着时代进步，这也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在面上那不说满身泥也是浑身脏兮兮，那你回家不得洗？”
“你要是不洗，那小娘子能让你上了她的床？”
孙掌柜这么一问，身旁的百姓笑得更欢了。
“看赵家六郎，这样好像小娘子也不能让他上啊！”
“不对，赵家六郎好像还没娶媳妇儿呢！”
“哈哈哈。”
赵六望着他，眸色深沉，眼底跳着一股小火苗。
“一帮粗人，你们懂个屁，我那是宁缺毋滥。”
孙掌柜继续说：“这冲水马桶也是，这人得干净呀，干净了，小娘子自然会让咱们这些爷们们上床。”
“这钱大家买个干净，买个小娘子安心，买个家中老人便捷，又买的孕妇安全，一千文铜钱，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你物超所值呀！”
众人捧腹大笑。
“没想到孙掌柜一夜之间，口才还变好了。”
这也是苏锦歌。
他算是现学现卖。
赵六撇了撇嘴，苏锦歌的东西不能让她卖起来。
这要是卖火了，全上她那儿拿货去了，老百姓还能想起他们？
这不是抢生意吗？？
现在孙掌柜还能在他们这儿拿货，是因为今年的货签约期，还没到呢。
这要是合约到了，他指不定去找苏锦歌呢。
那不就是抢生意？
那小妮子可厉害，把那赵舟都给斗倒了。
把那郡主都给禁足了。
还把那虚职的萧隐鹤，给硬生生的带成了刺史。
这tm跟谁说理去？
要是不打压她，她要是崛起，那还有上古寨的事？
这玩意儿，肯定不能让她卖下去。
他挺了挺腰：“我劝大家伙啊，这玩意儿真没用，你看虽然孙掌柜拿我家的货，可我上古斋他从不骗人呐！”
“是不是？不能让百姓花冤枉钱呢？”
“我——”
他刚要说话，就被孙长贵给堵住了嘴。
“唔唔唔～”
孙长贵眯了眯眼睛，对着大家笑：“赵家六郎是说这马桶买了很有必要，若是这材料有啥问题大家尽快去找上古斋。”
“那当然了，找我也行。”
说完他一个眼神上来几位，杂役，将赵六给拉到了隔壁，让他喝茶去。
赵六气得一甩袖子。
“什么玩意儿吧你们，不听劝是吧？你看吧，肯定出问题。”
他冷哼一声走了。
因为苏锦歌嘱咐过自己，一旦生意火了，必遭人眼红。
孙长贵知道那赵六，一向跟苏锦歌不对付。
两家都是经商的，但现在人家苏锦歌是县令啊。
那她推荐的东西，他肯定得跟着脚步呀。
今年的期限快到了，他下一步不会再上古斋拿货了。
主要是原材料太贵！
他何时能盖上大房子？
何时能让老娘看到世外桃源？
-
赵六气呼呼的，回到了天宝阁。
憋了一泡尿，结果去茅坑，他瞳孔放大，发现这茅坑没了，竟然变成了那圆咕隆咚冲水马桶！
他怒火喷张，脸色青紫，怒吼：
“谁他妈把茅坑给换了？”
-
上完冲水马桶，他深呼吸，脸上带着阳光沐浴后的笑。
发现，这马桶真好用啊！
那苏锦歌真他娘的是个奇才。
脚不麻了，还可以蹲着看书卷。
尤其像他这种胖的人，那肚子也不窝的慌了。
太舒服了！
一时间感觉，屎都拉得顺畅了！
可是转头一想，不行，这玩意儿还是不能让它火下去。
自己人能不能制作出来这玩意儿呢？
他蹲在地上，开始仔细观察着马桶。
一个大圈儿，是陶瓷的，上面一个白色的圈像木头似的，硬硬的，中间是镂空的，这是人的腚坐上面。
在上面圆盘似的，那个是盖。
可是这排泄物，怎么能从这陶瓷最下面那个圈吸进去呢？
想伸手，看看那个圆孔里面是啥。
想掏一掏，探一探。
看是什么原理。
可是自己刚拉完屎，这不太好吧？
伸出的手又缩回。
不怕不怕，赚钱嘛？不羞耻。
于是开始上手试探。
刚好这个时候，外面的人要上厕所，那破木门一推就开了。
男人当场愣住，他看着赵六蹲在那儿用手在那马桶里面……
“六，六哥，你搁这儿干啥呢？你是早上没吃饱吗？”
“六哥，这事儿可不行干啊！”
“这传出去了，咱上古斋脸面何在？”
“行首脸面何在？？”
赵六唇角翕动：“滚一边儿去，某这是研究冲水马桶呢！”
管事一听，松了口气，他顺了顺胸脯：“哦……吓死我了，心思你啥时候改口味了。”
“那个六哥，你能先出去吗？我这……”
赵六甩了甩手，脊背挺直，出去了。
管事出来以后，听着赵六在那嘀嘀咕咕。
他悄摸跟上去，觉得这人从进来，就好像有点不正常……
“这倒是不难，到时候可以让上古斋的工匠，连夜仿制出来就是。
“可这水箱……”
赵六又皱着眉头，推门进了茅坑，对着那水箱，左摸了摸，右摸了摸，还用手去敲打敲打，好像也是陶瓷的。
管事松了一口气：“六哥，原来你是要仿制这冲水马桶啊，你早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