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飓风的办公室里，凌卓还有些拘谨，她不是一个很能和领导聊天的人，不像是延斯那么会说话，也不像是噩梦完全不去理会别人的看法，总是能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情。
所以，此时此刻坐在飓风的办公室里喝茶，凌卓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味地抿着杯子里的水。
飓风和延斯聊了两句，而后转头看着凌卓，虽然还是聊天的口吻，但话题明显沉重起来：
“凌卓，当时你被他们带去实验室的时候，还记不记得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显然，就连坐在凌卓身边的延斯身形都一顿，拿着茶杯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放了下去，扭头看着凌卓。
除了噩梦还沉浸在怎么将飓风笔里甩出来的墨水擦掉，其他人都被这个话题给吸引了。
凌卓双手捧着杯子放在腿上，温热的茶水也没有让她感到暖和起来，相反，甚至整个人都因为飓风的这个问题开始陷入一阵冰冷无力的沉默。
细细盯着茶杯，凌卓强迫自己开始回忆。
可明明每天都会萦绕在脑海里的模糊轮廓，当她开始刻意去回想的时候，这些东西又全部坠入黑暗，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
那些人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就连凌卓自己都想不起来。
越是刻意去回想，脑海中就越是空洞。
抬起头迎上飓风询问的目光，对方似乎也意识到是自己问得太直白，缓缓低下头躲开了凌卓迷茫的眼神之后，凌卓摇了摇头：
“抱歉，上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明明……明明感觉那些东西就在嘴边，可是当我去回忆的时候，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关系，不着急。或许夜狼的能力能够帮助你……”
飓风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紧接着，夜狼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说曹操，曹操就到。”飓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夜狼先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在桌子上之后，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说：“亚尔弗列得现在根本不在我安排的任务清单上签字，这家伙总是这么会给人找麻烦。我总不能只是因为任务清单就去联合国吧，也太小题大做了。”
“但是如果他签字，到时候联合国又要说我们单独行动，不知会各个合约国。”飓风摇了摇头，“他要是不签字，还是去联合国汇报一下，以防万一。”
飓风和夜狼都是天使联盟的老人儿了，他们真的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夜狼喝了口热茶，看着凌卓问道。
“好多了，谢谢狼队。”凌卓还记得自己那天差点儿给夜狼一个大耳瓜子，现在看到夜狼总感觉心中有愧。
“正说呢，”飓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凌卓的大脑方便检查一下吗，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就怀疑凌卓的大脑被入侵了，但那个时候不方便进行脑部侵入性检查，既然你来了，不如试一试？”
医院的脑部侵入性检查往往是带有伤害性的，因为他们没有夜狼的能力，是要通过鼻腔向大脑中植入一个小机器人，通过操纵小机器人进入被检查者的大脑来完成一系列的检查工作。
大多数被检查者在进行了这一项检查之后往往都会引发偏头痛，比较严重的甚至会丢失部分记忆。
但有了夜狼的能力，这个副作用就能够很好地避免了。
起身，夜狼来到凌卓身后：“凌卓？”
凌卓点了点头，呼吸莫名急促起来——
一想到会有人进入自己的大脑，她还是有些紧张。
即便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即便知道对方是自己的队友，但凌卓还是觉得不安。
也不知道夜狼进入自己的大脑之后会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心虚了起来，凌卓戳着手手：“狼队，会读到我看过的小黄片之类的吗？”
夜狼挑眉：“你还看过这种东西？”
凌卓撇了撇嘴：“都是成年人了……”
无语笑了笑，夜狼的手放在了凌卓的头顶：“我尽量不看这种东西。”
夜狼的话刚落在凌卓耳边，凌卓就感到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而后脑袋也昏昏沉沉，明明上一秒还很清晰，下一秒困意来袭，整个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而后点了两下头，凌卓就睡了过去。
夜狼成功进入到了凌卓的大脑。
作为天使联盟的成员，或多或少都要接受一些反脑部入侵的训练，但显然，凌卓这一点做的并不好，因为侵入的大脑真的非常简单。
夜狼刚进入她的意识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背对着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的尽头，夜狼向前跑了两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身影并没有更近。
“凌卓？”夜狼呼唤着她的名字，但并没有人回应。
夜狼缓缓朝着白色的身影走过去，在脚下的触感突然变得绵软时，四周的黑暗逐渐褪去，墙壁、地面、顶棚都变成了白色，突然的强光让夜狼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他抬手挡了一下眼前的光，，当眼睛适应了周遭的环境时，他放下手臂，就看到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突然来到了面前。
那张熟悉的脸……
“盖亚？”
夜狼微微睁大眼睛，呼吸都急促起来。
盖亚的表情在听到夜狼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放松了下来，她微微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夜狼，你怎么来了？”
“我……”夜狼有些懵，“这不是凌卓的意识层吗，怎么你在这里？”
盖亚耸了耸肩：“我在这里长眠，是凌卓意识层的守护者，要不然为什么她的大脑这么容易被侵入，但从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顶多……是被植入了一些记忆呢？”
植入记忆？！
夜狼问得迫不及待：“那些人给凌卓的大脑植入了什么记忆？凌卓现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盖亚耸了耸肩，她盘腿坐在地上：“这么久不见面，一见面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有些冒昧了吧。请坐，夜狼，先和我说说飓风的事情吧。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