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怜出来，进去喝了交杯酒再掀了盖头，他就陪雪怜一道去阵法阵眼处。
想起那日在莲花池廊下雪怜对着自己的笑，齐清风心头就软软的。
可轿子内的人迟迟不回应，齐清风原本镇定的心开始轻颤起来。
雪怜姑娘莫不是生气了？
他轻声道：“雪怜姑娘…？”
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隔绝在二人之间的红布，顺着从外面照到里面的光线将视线送进去，看到的是歪在一边的身子。
红盖头松垮耷拉在新娘子的肩膀，露出了一张齐清风无比熟悉的脸。
可那张脸此刻却让齐清风如坠冰窟。
半个身子探入轿子内，他喊醒了凤冷月。
装昏的凤冷月悠悠转醒，见到齐清风却是一愣，而后像是大梦初醒：
“大师兄？！”
她的表情又惊又疑，脸上的绯红是人界姑娘家常用的胭脂，齐清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凤冷月，她的确美的足够让男人心动，甘愿为了在她眼里停留赴汤蹈火。
但此刻的齐清风却没有心思去看美人。
他喊醒凤冷月后便问：“雪怜姑娘呢？你又为何在这里？”
凤冷月祸水东引。
“我不知道…”
齐清风的心开始往下沉。
他右眼皮不停跳动，从轿子内退出来，踩在雪上，直起身子看着远处。
那个方向，是阵法所在的山。
此刻山上。
雪怜最后一次跟皮皮确认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它的身体，皮皮笑道：“雪怜，你怎么老是小看我。”
“放心好了。”
雪怜这才从轿子里走出来。
瞒天过海，偷龙换凤，一箭三雕。
雪怜回想起那天齐清风走后凤冷月光临莲花池跟她说的话，心中的异样更加深了。
她感觉…女主有点ooc了。
但是系统似乎还没有发觉。
挺好的，这样跟系统谈判的筹码又多了一个。
雪怜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
与逃出湖心洲那日一样大的雪。
纷纷扬扬，盘旋而下。
山顶往下凹陷，像一口大锅。
周围站了一圈的天禅会的弟子。
内门弟子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雪怜的红色低配婚服就在大雪中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红得晃人眼。
有内门弟子远远地就看到了雪怜，发问：“那是谁？怎么穿的这么红，像是要去嫁人的…”
另一位弟子眯起眼睛，等着雪怜走近，感觉惊悚：“不是啊卧槽，这真的是要来嫁人的。”
红衣服红绣鞋还有这个红盖头。
噢，盖头被风吹走了。
“是谁？”
大家都朝着雪怜的方向看去。
“卧槽她要嫁给谁啊？”
“逼婚来了？”
“谁啊？”
风雪声中夹杂着众人的猜测议论声。
天禅会长老俯瞰这一切，皱眉不语。
“可能只是为了吉利…”
“有可能。”
内门弟子不知道阵法下有什么，就像是他们同样不知道藏书阁那座山底下拴着什么。
长老叫他们来，他们就过来了。
雪怜一步一步走到阵法的阵眼处，风雪呜呜声大响，天地间雪怜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陪伴着自己。
也不知道凤冷月那里怎么样了。
三日前。
齐清风走后，凤冷月来了莲花池。
雪怜见到她有些吃惊。
将惊讶压在心底，面上却是一副疑惑模样，笑着对凤冷月道：“凤师姐。”
跟其他内门弟子一样，雪怜喊的生份得多。
凤冷月不在意这个称呼，她也懒怠与雪怜兜兜转转，但知道齐清风对眼前这位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子心有好感，凤冷月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难受。
“我今日来找你，是要跟你说一件事。”
“这件事，兹事体大。”
雪怜对凤冷月口中的事感觉到一丝迷茫。
凤冷月来跟她说事儿？她知道些什么？
原着中女主现在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听从与她师父才是。
雪怜的睫羽快速扇动两下，等待着凤冷月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天禅会有一处阵法吗？”
“知道。”雪怜点点头，“我听人说起过，那里是禁地，不允许弟子上山去，也不允许弟子靠近。”
“那里关着堕神。”
雪怜心中一惊。
女主竟然知道这个？
她怎么会知道？
原着中女主本来就知道但是没说吗？
如果原着女主知道，那游星文就不会被选做阵眼，像凤冷月这么护着弟弟的人，怎么会选择让游星文代替她去死。
所以…
雪怜眼睛看着凤冷月，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的情绪。
这人是原着女主吗？
“凤冷月是女主，系统担心的地方在这里吗，剧情一旦偏离，角色缺少经历，会让原本的人设发生偏离，从我到天禅会开始，就没有见凤冷月接宗门任务下山去，她的性格跟原着描写相比也变得冷漠了些…”
雪怜快速思索完，继续等待着凤冷月的话。
而凤冷月，看到了雪怜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她在心中暗道：“这位变数虽然出现的突兀，但并不像她拥有之后十年的记忆，她跟自己不一样。”
有这样一种天地间独特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凤冷月的心感觉到轻松与窃喜。
“堕神是邪恶的存在，传说是上古时候危害人间将瘟疫与灾难作为惩罚的一种手段，除了它的信徒，没有人可以避免。”
“后来堕神陨落，不知去往何方，传说在蓬莱仙境，其实，就在边缘。天禅会每一任宗主都将这个传给下一任宗主，这是秘密。”
秘密？
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原着中齐清风才是天禅会的宗主，作为下一任宗主的接班人，他知道堕神这个事情，但是凤冷月是怎么知道的？
雪怜突然有点儿共鸣系统，这样混乱的剧情，就像一团毛线，已经理不清了。
凤冷月继续说：“如今阵法松动，需要一个人献祭，这个人，就是你。”
雪怜一愣。
她？
这一瞬间，过往的一切如雪花一般纷涌在她的眼前。
为什么齐清风会救她，又为什么带她来天禅会，为什么不允许她离开，又为什么天禅会的宗主会让她冠亲传弟子的名头。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