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说法？”
钟子夏点头：“当然有啦，在别的宗门，或者是散修，一般只能选择一项与自己灵根属性相当的未来发展职业，但是在曲江府，只要你的灵根允许，杂灵根也能够成为让人仰慕的天才。”
雪怜心念一动。
修仙界对杂灵根的修士一直以来都是鄙夷的，如今钟子夏竟然说杂灵根也可以成为让人羡慕的存在，这个消息是多么的骇人啊。
“不过这也是个传说。”
“传说？”
钟子夏点点头：“因为从曲江府建立以来，很少有进入曲江府的杂灵根，两种属性的灵根能够进来就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雪怜懂了，入学比试就相当于千军万马闯独木桥，杂灵根进入曲江府就是误闯天家，曲江府就是最高学府。
“狼岸说那么多，我觉得最激励人的就一句话，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天才风毛菱角，而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更是比天才还要屈指可数。”钟子夏说，“我一直都在寻找自我，也就是道心，一颗心漂泊无定，即使是天才也无法登峰造极，止步不前只是时间问题。这些，都是我通过学习藏书阁中的手札才有所顿悟的。
手札的主人，哝，就是北广场上伫立着的那位。”
雪怜回头看去，就见阳光普照下，许多刚走入曲江府的弟子都在那尊雕塑前鞠躬行礼表示自己对他的敬意。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钟子夏不是跟狼岸一样的。
“我是为了去寻找道心，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才离开曲江府的。狼岸离开的原因嘛...哼哼，说出来他臊得慌。”
狼岸死鸭子嘴硬：“这有什么臊得慌，不用你说，我自己说，省得你阴阳怪气，添油加醋！”
“切。”钟子夏翻了个白眼。
罗妮娜在旁边耸动肩膀偷偷笑。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来着。”
“少来，还说我添油加醋，有些人就是不肯实话实说，非要把别人的所见所闻当作是杜撰的。”钟子夏道，“他就是看见有人在吵架过去看热闹，结果那位女弟子看见他长得高大以为很能打，三言两语将两个人的关系模糊了去，被对面的知道了，以为自己的感情不得志是因为他，然后就来打他。但符箓师哪里像我们剑修那么抗揍，一顿被打完人就只剩下一口气，还被曲江府驱逐出去了。”
“理由是打架斗殴。”罗妮娜笑眯眯地补充，“我看他呀，当时就是被美色迷了眼，那位可是曲江府有名的大小姐呢。”
钟子夏点点头：“我看他要死了又刚好被驱逐，正好我要离开曲江府，就给他带出去了，不然啊，我怕月黑风高，有人偷摸来捂死他！”
雪怜听了一个大瓜，乐滋滋的，笑得露出了尖尖的犬牙。
狼岸本来想反驳两句的，但一看一个两个都这么高兴，心里叹了口气，说服自己算了。
罗妮娜的个子最娇小，反而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她二十又三。
雪怜十七，狼岸二十一，皮皮...雪怜算他跟自己一样的年纪，毕竟她俩灵魂绑在一起，一人死另一个人也会死。
至于钟子夏，因为是剑修，很健硕，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而且人也高，年纪是五人中最小的。
只有十六岁。
“其实也可以算十七岁啦，我生辰还没过。”
雪怜感觉到惊讶，今年十七，那她进入曲江府学习得几岁啊，这学院里还真是不缺天才。
雪怜咋舌，那狼岸与罗妮娜实力也不容小觑，自己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即将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但雪怜这人生性多疑，不敢随便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
凡是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除非是跟自己和皮皮这样生死联动的关系。
不然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睁着一只眼睛站岗这句话可真不是说着玩玩的。
雪怜综合分析了一个小队内的人员情况和战力情况。
狼岸是符箓师，虽然不耐打，但至少是成年男子，有力气，脑子也灵活聪明。
他画的符箓效果可观，一看就知道是在符箓上有点儿天赋，并且还是上课认真听讲受老师表扬的。
钟子夏是剑修，战斗能力很强。
罗妮娜是阵法师，雪怜还没有见识过她的厉害，但她的模样瞧着很自信，应当不是个纸老虎。
要是根据游戏的思路来简单确定队伍作战位置，那雪怜是奶妈，皮皮是刺客，狼岸是射手，罗妮娜是法师，钟子夏是战士。
这样一理，脑子就清晰不少了。
中央大钟一敲一响，站在广场上的众人就知道入学比试开始了。
凤冷月等人的报名很顺利，一是人数刚好，二是有卞烨这个人在。
寻常修士认不出来，但曲江府主持报名的长老可认得。
虽然卞烨被送去边渊十来年，但随着他长大，先天容貌上的与帝皇阁的阁主想象的部分越来越凸显。
天禅会等人受到了曲江府的礼待，但有人却心神不宁。
游星文这几日又梦到了雪怜，梦到他跟她又回到了那片林间，数以万计闪烁的萤火虫与两人的呼吸同频。
他看着雪怜，静静地看着。
直到雪怜扭头看向他。
微微低头的瞬间，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花香夹杂着血腥味，与林间微弱的晚风一起，将游星文的鼻腔包裹住。
“我那天晚上做的糖葫芦，好不好吃呀？”
游星文陡然想起在雪怜遇刺之前，自己曾经尝过那一串糖葫芦。
亮晶晶的糖衣，像人的眼睛。
他在梦里咬了一口，感受不到甜，像是在咀嚼蜡油。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游星文的手抬起，想去碰一碰雪怜的手。
雪怜却登时变了脸色。
游星文看着她冷淡的表情，回忆一幕一幕犹如烟花在眼前绽放。
梦醒了。
黑漆漆的夜色下，只有窗外的灯笼还亮着。
游星文的食指痉挛了一下。
他回过神，想到自己这几日不安的睡眠和那日看到的人的脸。
心中只感觉到一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