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寒传遍全身。
柯琪想象着那个场景，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虽、虽然有点儿残忍。”她嘟哝：“但也是她罪有应得，顾大哥没错！”
也难怪顾烨会这么痛恨魅魔了。
这搁谁能不恨呢？
而且。
柯琪抬眸看他，疑惑道：“按道理你们整个顾家都是深受魅魔残害过的受害者，为什么安阿姨和顾叔叔，还有你都不警惕、也不讨厌我啊？”
她低下脑袋，无精打采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毕竟我也是魅魔。”
而且当初在S城的时候，顾昭居然还说他的长辈们都能接受魅魔，这话明明就是在安慰她！
“为什么要警惕和讨厌你？”
顾昭指腹轻轻摩挲过她漂亮的犄角，“你看起来就是一只善良又没心眼的小魅魔，来顾家玩儿宅斗活不过一分钟那种，攻击性不高，可爱性极强，别人还没发招你就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他勾唇，“警惕，有必要？”
柯琪：……
直接说她看起来不太聪明不就好了，还非得夸她两句？
她幽怨道：“顾昭，你嘴真的好甜。”
甜得想用胶水给他黏上。
“呵~”他轻笑着，捏了捏她白嫩脸颊，“开玩笑的啦。”
“你安阿姨和顾叔叔年轻时见过的魅魔可不少，并不是每个魅魔都像那个女人一样恶毒，也有许许多多善良美好的魅魔，他们甚至还是好朋友，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否定整个魅魔群体。”
“但我哥那时候毕竟还过于年轻，第一次遇到魅魔就遭遇这种灾祸，会形成阴影和刻板印象也正常。”
“可你那时候也还小呀~”
柯琪仰头，好奇看他：“你看见自己的哥哥被魅魔祸害成这样，不应该同样对魅魔产生很大心理阴影吗，为什么第一次看见我露出本体还夸我可爱呀？”
“我确实也不怎么喜欢魅魔。”
他垂眸看着她卷翘的睫毛和潋滟的大眼睛，“但如果对象是你，那就不一样。”
柯琪眨了眨眼：“昂，为什么，我有什么特殊的咩？”
顾昭深深看着她，伸手轻剐她鼻尖，“你猜~”
柯琪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最后放弃，“猜不出来。”
说她漂亮吧，可当时追他的漂亮姑娘如过江之鲫，和她一样漂亮的肯定也不少，也没见他对谁心动过。
说她聪明，咳，不妄自菲薄的说，也不太聪明，甚至还有些神经大条。
有才艺？
确实有些，但表面好像看不出来吧，难道他是火眼金睛？
“好了，很晚了。”
看着自顾头脑风暴的小魅魔，顾昭不由分说将她放进了被窝里，“快睡了，别熬夜柯琪琪。”
他凑近，吻了吻她，轻笑，“明天还要去领证呢。”
“领证~”
柯琪思绪回归，抓着被子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嗫嚅：“你哥哥知道一定会弄死我的。”
她说的极为小声，顾昭没有听到，凑近询问：“什么？”
“没什么。”她冲他若无其事笑了笑，“睡吧。”
说完，她便默默转过身子，丧下小脸假装睡觉。
不会的，她安慰自己。
就说万一、万一呢？
听顾昭刚才的描述，顾烨对他的初恋这么残忍，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自己太过恶毒，罪有应得。
但她又不是那样的人。
只要她不伤害顾昭，也不做其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顾烨就算不喜欢她，应该也不至于对她做出什么太偏激的事情吧？
存着这样的侥幸，柯琪逐渐进入了梦乡。
但很快，她就明白自己这个想法有多天真了。
第二日领证的过程并不顺利。
当她和顾昭去的时候，负责办事的工作人员说系统出了问题，暂时办不了结婚证。
第三日再去，系统还是出问题。
第四日第五日……
总之，只要是她和顾昭去领证，系统必出问题。
关键还是真出问题那种，挑人毛病都挑不出来。
以及，柯恒远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最近开始频繁催婚，勒令柯琪去见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不然就要来学校亲自逮她。
就算柯琪说自己已经有男友了，他也不赞同，对顾昭各种挑刺不说，还极力劝她赶紧分手。
于此同时，她拥有几百万粉丝的微博和某音账号，最近也忽然跳出来一帮带节奏的人，说她绘画抄袭，各种造谣外加买黑水军辱骂一条龙。
这直接导致她风评严重受损，自那后再也没接到过任何商单，甚至还要倒花大量时间和金钱去辟谣，以及给自己维权等等。
当然了，虽然最后这些事情都被顾昭帮她摆平了，但平时本来就比较忙的他也进一步忙成了陀螺，一天的睡眠时间严重缩减，有时甚至只能睡不到4个小时。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会每天挤出时间照顾和陪伴她。
但百密一疏，在他照顾和保护不到的地方，柯琪还是中招了。
那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下午，柯琪像往常一样去上课，但却在途中被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子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手臂上扎了一针。
自那之后，柯琪的身体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比如，有时候好端端的，忽然就会冒出本体特征。
有一次突然冒出犄角，就把一个音乐学院的学长吓得半死。
柯琪用迷惑技能催眠洗脑了半天，才让他忘掉那件事。
又比如，身体忽然开始散发臭味，只要稍微凑近她的人，都会被熏得快要昏过去，自此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格外精彩。
这两者柯琪想想办法，尚且还能稍微拯救一下。
直到……
“顾昭，你没事吧！”
夜晚，云锦。
明亮的房间里，饿了一天的柯琪刚和顾昭吻上，便见他忽然闷哼一声，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跌进了她怀里。
同样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三次发生了。
前两次还能解释为偶然性的意外。
但现在，柯琪亲眼目睹平时身体最强健不过的男友，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并开始时不时发高烧和头晕。
就像是短短时间内被什么抽走了精气。
而那个抽走他精气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已经不用言明。
前面那些针对柯琪的事情，她尚且还能忍，但这一刻，她看着眼前备受痛苦煎熬的青年，终是抑制不住红了眼眶。
“顾昭。”
她不敢再触碰他，缩着瘟疫般的身子，绵软嗓音后怕，“我们分手吧，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好不好？”
“好个屁！”
听到她的这句话瞬间，顾昭忽地扑上前，毫不犹豫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柯琪琪！”
他紧紧抱着她，哪怕此刻像是有一万根毒针扎进骨头般剧痛，也没有半分松懈，咬牙道：“分手，你想都别想！”
“再敢提，我疼死也要把你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