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攸宁点头:“母亲知道我昨夜喘症发作,心疼我的身体,准备带我去清净的地方静养一段时间。”
“这里还不够清净么?”云昭一脸疑惑:“全天下还有哪里比玉府更适合静养?”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质疑主母的安排。”余姑忍不住皱眉。
“在下不敢,只是女郎昨夜才大病一场,实在不宜移动,她此时又如何能应付舟车劳顿呢。
軿车远行,哪怕只是去到郊外的寺庙,对玉攸宁来说也是折腾。
“难道主母还会害女郎么。”余姑再次开口。
余姑和涛儿不一样,涛儿是玉攸宁的人,再怎么恼云昭,最多也只是把不满诉到玉攸宁这里罢了。
但是余姑与云昭起冲突的话,可是会把不满投到宋掌事和母亲那里的。
为了避免两人起更大的冲突,玉攸宁连忙解围:“我没事的,大夫也说了,路上注意些没问题的。”
云昭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换了个问题:“那……主母要与女郎去哪里养病呢?”
“武昌郡栖霞山别院。”
“嗯?”云昭霎时警觉起来:“哪里?”
“武昌郡西下山别院啊。”玉攸宁茫然地重复了一遍:“郎君你也知道这个地方?”
“呃,不是,这些天接了些武昌郡的信件,所以有些熟悉。”
玉攸宁不疑有他,“武昌郡属于琅铮玉氏的封地之一,我们在那里有别院还有田庄,偶尔我们也会去那里避暑的。”
虽然公主说是为了给玉攸宁静养,但云昭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且不说其他,陈超应该是昨晚就把那份资料交给公主了吧?
转头公主就安排玉攸宁去武昌郡栖霞山养病,真的只是巧合么?
她不信偌大的琅铮玉氏,只有栖霞山有别院。
如果,公主真的只是为了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去栖霞山,那也太让人不寒而栗了。
要知道,玉攸宁可是真的病了啊。
她是真的经不起折腾。
难道公主就不怕玉攸宁真的有什么万一?
这可是她亲生女儿!
市井总说,帝王家最是无情,这下云昭是真真体会到了。
然而她能说什么?
眼前玉攸宁仍旧欣喜地收拾着行李,想来,对母亲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是非常开心的。
云昭的心一软,默默开口:“女郎,我可以陪你一块去吗?”
“嗯?”玉攸宁有些疑惑。
涛儿和余姑当即摇头:“全是女眷出行,你一个男人又怎好跟着。”
“就是,主母亲自陪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不放心,只是在下离不开女郎,在下想与女郎形影不离。”云昭淡定地开口。
玉攸宁没想到云昭会突然这么说,尽管知道她的身份,但她的脸还是霎时红了。
毕竟活了一辈子……还没谁这么直白地跟她说过情话。
涛儿则一脸嫌弃……
余姑也不忍直视,默默别开脸。
“女郎,在下是真的想守护你!”云昭真情实感地开口。
不说其他,她是真的有些同情嫂子了。
公主妥妥在利用嫂子的病做幌子,栖霞山必定有事发生,如果她不在,天知道嫂子会如何。
更何况,她也想亲自去栖霞山看看,那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玉攸宁妥协小心翼翼地看向余姑:“余姑姑……”
余姑微微敛眸:“奴做不得主,女郎若真希望郎君同去,郎君便自去找宋掌事罢。”
宋掌事,几乎是除了玉公和公主之外府邸最具权威的人。
公主赐给她鹤首权杖,让她管理府邸的大小事宜。而她也凭借一丝不苟刚正不阿的态度,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威信。
可以说所有仆从都怕她,乃至小主人譬如玉攸宁,裴彻、玉澄也都敬她三分畏她三分。
平时只要搬出宋掌事的名号,大伙就会自动消停了。
而今,余姑抬出宋掌事,便明显是拒绝了。
换做平时,云昭也就不勉强了。
但看着脸色苍白却仍旧高高兴兴收拾行李的玉攸宁,云昭抿了抿唇,拱手作揖。
“行,在下这就去找宋掌事。”
“夫君……”玉攸宁有些担忧。
“夫人不用担心,在下一定会说服宋掌事,让她同意让在下陪同夫人一块去养病的。”
云昭说完径直出去了。
“涛儿余姑快扶我过去。”玉攸宁说着就要起身。
“女郎,出门在即,您可不要再动元气了,您乖乖在这歇着,奴去看着姑爷便是。”
涛儿难得贴心了一次。
玉攸宁倍感欣慰点头:“那你且关照着,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就立刻回来找我。”
“是。”涛儿迅速追了出来。
……
另一边,云昭径直去了公主的院子求见宋掌事。
彼时宋掌事也正在公主的起居室,盯着婢女收拾东西,听到外头禀报云樾找她,她还愣了一下。
偏室里正在抄写佛经的公主淡淡开口:“定是知晓静姝要出门静养,想求同去罢。”
“奴该如何安排?”
“回绝了他,省得碍眼。”
……
云昭在外堂等了一会儿,心雨姑姑便让她到侧厅去了。
彼时,宋掌事已经在里头等着。
云昭见状连忙作揖行礼:“拜见宋掌事。”
“云书郎为何而来。”
“奴下值得知女郎即将到别院静养,奴放心不下特来求请同去,还请宋掌事慈悲与公主大人求请一二。”
“此次出行均是女眷,云书郎还是在家静待罢,再者云书郎刚刚赴任,这般抛下府邸公务不理未免失职。”
“奴只知道,女郎是最重要的,女郎昨夜病情来势匆匆拂晓才堪堪稳住病情,按理说女郎的身子骨不宜远行,但公主也是为女郎病情着想才会有此安排,奴不敢阻拦,但求能在女郎身边,亲自照看才能安心。”
“至于男眷女眷之别,若宋掌事怕奴惊扰公主,奴便只在女郎十步之内伺候绝不逾距就是了。
再者,即便公主不带男眷,总得带部曲侍从吧,难道这些就不是男子么。”
“胡闹,侍从部曲能一样么!”
“奴也可当这侍从部曲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