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大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顾岚正趴在书桌前啃数学题,被吓得笔都掉了。
“谁啊!”
她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穿绿色制服的邮递员,肩上扛着个巨大的纸箱子。
“顾砚深同志家吗?京城寄来的包裹,麻烦签收一下。”
顾岚眼睛一亮。
“京城?我妈寄的?”
她飞快地签了字,抱着箱子就往屋里冲。
“嫂子!嫂子!我妈寄东西来了!”
林晚意正在厨房里炖鸡汤,闻声走了出来。
顾岚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箱子。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摞泛黄的书本和笔记。
最上面,放着一封信。
顾岚拆开信,飞快地扫了一眼。
“哇!嫂子你看!”
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妈说,这些都是我哥当年高考用的复习资料!她专门从家里翻出来的!”
林晚意走过去。
她拿起一本数学习题集。
扉页上,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着:顾砚深,1965年。
翻开内页。
密密麻麻的笔记,每一道错题都被标注了思路和解析。
字迹刚劲有力,一笔一画都透着那个男人的严谨和认真。
顾岚已经抱着一摞笔记本,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我妈真是太好了!”
“这些东西,我哥当年宝贝得不行,谁都不让碰!”
“她居然舍得寄过来给我们!”
林晚意的目光落在箱子底部。
那里,还放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
她拆开。
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手写纸条,还有一小包深褐色的草药。
纸条上,是顾夫人娟秀的字迹:
“晚意,砚深从小就是个木头疙瘩,不懂照顾人。你现在怀着双胞胎,身子更要紧。这是我托人从老中医那里求来的保胎方子,你每天煮水喝,对孩子好。别为了考试累坏了身体,孙子要紧。”
顾岚凑过来看了一眼。
“我妈还挺细心……”
话没说完。
她就看到林晚意的脸色,微微顿了一下。
“嫂子?”
林晚意笑了笑。
“没事。”
她把纸条折好。
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婆婆关心她。
这是好事。
可这份关心里,藏着的,是对她“娇弱体质”的担忧,是对她“照顾不好自己”的不信任。
甚至,还有对顾砚深“不会照顾人”的不满。
就在这时。
门被推开。
顾砚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脱下军帽,目光落在满地的书本上。
“这是……”
“哥!妈给我们寄了你当年的复习资料!”
顾岚兴冲冲地举起一本笔记。
“你看!这是你高三的物理笔记!我正好需要!”
顾砚深“嗯”了一声。
他走到林晚意身边,看到她手里的纸条和草药。
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拿过纸条。
扫了一眼。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
顾砚深的声音很冷。
“嫌我照顾不好你?”
林晚意按住他的手。
“别生气。”
她的声音很轻。
“妈是关心我。”
“关心?”
顾砚深冷笑一声。
“她这是在说我不称职。”
他把纸条往桌上一拍。
转身就要去打电话。
林晚意一把拉住他。
“你干什么?”
“给她打电话,问清楚。”
“问什么?”
林晚意看着他,眼神很平静。
“问她为什么不信任你?还是问她为什么觉得我照顾不好自己?”
顾砚深一怔。
林晚意松开手。
她拿起那包草药。
“你妈千里迢迢寄这个过来,是因为她心疼我,怕我累着。”
“她写这个纸条,是因为她了解你,知道你工作忙,怕你顾不上我。”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她抬起头。
“你要是现在去质问她,她会怎么想?”
“她会觉得,是我在背后告状,挑拨你们母子关系。”
顾砚深的喉结滚动。
他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晚意把草药放好。
“我知道你心疼我。”
她的声音很轻。
“但这件事,让我自己来处理。”
她看着他。
“你信不信我?”
顾砚深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他伸出手。
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信。”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声音沙哑。
“我都信。”
夜深了。
林晚意锁上房门。
意念一动。
闪身进入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停住了脚步。
黑土地的正中央。
原本那株半尺高的“小人参”旁边。
竟然又长出了三株!
而且,每一株都比之前的更大,通体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这是……
林晚意走过去。
蹲下身。
伸手轻轻触碰。
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暖流,瞬间从指尖涌入。
她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这是“暖筋草·王株”。
药效,是普通暖筋草的十倍。
林晚意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三株“王株”全部挖出。
然后,取来三个干净的玻璃瓶。
每个瓶子里,放入一株“王株”。
倒入高度白酒。
再滴入三滴浓缩到极致的灵泉精华。
“滴答。”
酒液瞬间沸腾。
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药香,混合着酒香,弥漫开来。
林晚意满意地将三瓶药酒封好。
又找来油纸和麻绳。
细细地包了三层。
她回到屋里。
铺开信纸。
提起笔。
第二天清晨。
顾砚深推开书房的门。
林晚意正趴在桌上,歪着头睡着了。
桌上,放着一封已经写好、封好的信。
还有三个包裹严实的瓶子。
顾砚深走过去。
轻轻将她抱起来。
林晚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写完了……记得寄出去……”
她说完,又睡了过去。
顾砚深看了一眼桌上的信。
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京城顾家母亲大人收。
他的喉结滚动。
低头。
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军区邮局。
顾砚深亲自将包裹递给邮递员。
“加急,寄往京城。”
邮递员接过包裹。
掂了掂。
“挺沉啊,这里面是什么?”
顾砚深没有回答。
他转身。
走出邮局。
阳光洒在他身上。
家属院门口。
顾岚正和几个军嫂聊天。
“哎,顾岚,听说你嫂子要考大学?”
一个军嫂好奇地问。
“对啊!”
顾岚骄傲地扬起下巴。
“我嫂子可厉害了!”
“可她挺着大肚子,复习得过来吗?”
另一个军嫂担忧地说。
“万一累着了……”
“放心!”
顾岚挥挥手。
“我嫂子有分寸!”
“而且啊……”
她凑近。
神神秘秘地说。
“我嫂子昨晚又给我妈寄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药酒!”
顾岚压低声音。
“我嫂子自己配的,专门治风湿的!”
“上次那瓶,我妈喝了就能下地走路了!”
“这次这瓶……”
她嘿嘿一笑。
“我嫂子说,药效更猛!”
“我妈要是喝了,说不定能跑马拉松!”
众人哄笑。
就在这时。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哟,说得这么玄乎,该不会是假的吧?”
顾岚回头。
柳敏芳正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
她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你嫂子一个资本家小姐,还会配药?”
“我看啊,就是拿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你们顾家!”
顾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