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烟又对着电话那头骂了几句,挂了电话转身时,才看见站在身后的许嫣桑。
许嫣桑打量着她,不愧是一家人,陆云烟的轮廓和脸,竟和陆勇军有几分相似。
“原来是你啊。”陆云烟勾了勾唇角,语气有些嘲讽:“偷听别人打电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我刚从书房出来,不是故意偷听。”许嫣桑语气平淡,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而且,我对你的事,没兴趣,用不着鬼鬼祟祟。”
陆云烟上下扫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呵,难怪时宴会在外面找人,像你这种的女人,谁会喜欢?”
“姑姑。”
就在这时,陆乔安的声音传来,及时打断了陆云烟的话。
“你们在聊什么呢?”
陆云烟收起脸上的嘲讽,挑眉道:“没什么。走,跟姑姑去找你爸。”
说完,便拉着陆乔安的手,朝书房走去,显然是去找陆勇军理论了。
许嫣桑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她从未得罪过陆云烟,可她却处处针对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得罪过她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决定,尽快找陆时宴谈离婚的事,陆家的人和事,很快就和她无关了。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厉婶的声音忽然传来。
“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许嫣桑顿了顿,说道:“很晚了,我想回去了。”
“您又要回洛家吗?”厉婶问道。
许嫣桑沉默着没有说话。
“哟,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要走?”
这时肖珏阴阳怪气地走到许嫣桑面前,说道:“该不会是兰青对你不好,把你赶出来了吧?”
“肖珏,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赵兰青及时走了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对我们家儿媳妇好得很!”
许嫣桑看着维护自己的婆婆,心中莫名的有些暖,她挤出一点笑容,顺着赵兰青的话说道:“是啊,妈对我很好。”
肖珏本想看好戏,没想到许嫣桑竟帮着赵兰青说话,心里顿时憋了一肚子气。
这丫头简直就是傻,明知赵兰青平时对她冷淡不好,还帮着外人,活该被陆时宴冷落!
见挑拨不成,肖珏气冲冲地转身走进书房,去找陆震东诉苦了。
赵兰青拉着许嫣桑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叮嘱:“嫣桑,今晚你哪儿也不许去!你这一走,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传出去像什么话!听明白了吗?”
许嫣桑看着赵兰青严肃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还是陆家的儿媳,不能当众和婆婆闹僵。
她点了点头,乖巧地应道:“是,夫人。”
“叫什么夫人?被别人听见还以为我对你不好呢,叫妈啊。”赵兰青立即矫正。
赵兰青见她听话,脸色才缓和了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后,陆震东和陆云烟他们回去了,陆家别墅总算恢复了平静。
许嫣桑转身上楼,走进浴室洗漱。
等她敷着面膜出来时,却看到陆时宴坐在书桌前看资料,时不时有工作电话打进来。
“方案我看了,没什么问题……选个时间,把合同签了。”
许嫣桑待他挂了电话,才敢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陆时宴挂了电话,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她背对着他,只是看了一会,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许嫣桑吹完头发,把吹风机放回抽屉,坐在梳妆台前揭下面膜,简单护肤后便躺到了床上,背对着陆时宴,紧闭着双眼。
她有些不习惯,除了上次意外同床,她和陆时宴从未如此近距离相处过。
不过,不用担心担心陆时宴在这儿睡,等他忙完工作,肯定又会去找姜彤,绝不会和她一起同一张床。
许嫣桑不然有些累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这一次她睡得很安稳。
再次醒来时,她感觉到身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还有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
许嫣桑猛地睁开眼,抬头便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
陆时宴正抱着她,而她的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腰,小腿还搭在他的腿上,姿态亲昵得让她心慌。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许嫣桑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昨晚她明明留了很大的位置给他,怎么会抱在一起?
她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他把自己当成了姜彤,就像上次一样。
陆时宴昨晚忙到凌晨,定是太累了,睡着后认错了人,才会这样抱着她。
想到这里,许嫣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一阵地疼。
她小心翼翼地想松开手,起身离开,可刚一动,陆时宴的手臂便收得更紧了,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别动,陪我再睡一会。”
这句话,温柔得让她心悸。可她清楚地知道,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
这五年来,陆时宴从未对她有过这样温柔的语气,哪怕是同床,也只有冰冷的疏离,从未有过这样的亲昵。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许嫣桑深吸一口气,用力擦去眼泪,轻轻拨开他的手,想要逃离这让她窒息的温柔。
就在这时,陆时宴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许嫣桑张了张嘴,刚想说“我们……”,陆时宴却率先开口:“只是误会,没有别的。”
“误会……”许嫣桑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是啊,从始至终,都是误会。
她猛地起身下床,穿着拖鞋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泼在脸上,试图压下眼底的酸涩。
等她洗漱完出来,房间已经没有了陆时宴的身影。
许嫣桑松了一口气,走到衣帽间拿出衣服,见房间里没人,便直接在床边脱下睡衣,准备换衣服。
她刚扣好内衣的扣子,拿起外衫准备穿上,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许嫣桑以为是厉婶,头也没抬,直到她抬起头,看清门口的人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竟然是陆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