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激烈归于平淡,当生死与共的峥嵘化作细水长流的相伴,墨白与林幽的生活,仿佛一杯渐渐沉淀的清茶,色泽温润,余味甘醇。他们的日常,没有惊天动地,却充满了只属于彼此的、微小而确定的幸福。
片段一:晨光与共
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幽通常醒得稍早一些,他会先轻轻起身,不惊动身边依旧沉睡的墨白。墨白的睡眠很沉,气息平稳绵长,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的脸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放松,甚至透出一丝难得的柔和。
林幽会看上一小会儿,嘴角不自觉地带起笑意,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去准备早餐。有时是简单的清粥小菜,有时是烤面包和煎蛋。他不再需要时刻警惕墨白是否会突然被杀戮渴望惊醒,这份安心,本身就是莫大的幸福。
当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墨白便会自然醒来。他走出卧室,很自然地走到厨房,从身后轻轻环住正在忙碌的林幽,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闭着眼,像大型猫科动物确认所有物般蹭了蹭。
“早。”低沉带着刚睡醒沙哑的声音在林幽耳边响起。
“早。”林幽侧头,脸颊蹭到对方柔软的发丝,“咖啡快好了。”
没有更多言语,晨光将相拥的身影拉长,温暖而静谧。
片段二:午后书房
午后的书房,是两人共享的宁静天地。林幽通常占据大书桌的一角,埋首于他的研究手稿或正在撰写的文章里,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奋笔疾书。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他专注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墨白则更喜欢靠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有时会拿一本林幽推荐的书,大多是历史、地理或者一些介绍各地风物的杂记,看得很慢,却很认真。更多的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林幽。
他的目光不再带有审视或评估,只是纯粹的注视,如同欣赏一幅宁静的风景。他能看到林幽思考时无意识咬住笔杆的小动作,能看到他找到关键资料时眼中闪过的亮光,也能看到他长时间伏案后,轻轻揉捏脖颈的细微疲惫。
这时,墨白会放下书(如果他拿着的话),起身走到林幽身后,伸手替他按摩肩颈。他的动作起初有些生硬,但力度控制得极好,精准地缓解着酸胀的肌肉。
林幽会舒服地喟叹一声,向后靠进墨白怀里,闭上眼睛享受片刻:“这里,对,就是这里……谢谢。”
墨白“嗯”一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目光落在林幽微仰的脸上,眼底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片段三:庭院漫步与“惊喜”
傍晚时分,两人常常会在山庄宽阔的庭院里散步。不需要特定方向,只是随意走着,看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色彩,看阿吉新“培育”的发光植物在暮色中逐渐亮起柔和的光点。
墨白的话依然不多,但林幽早已习惯,并懂得从他细微的反应里读取信息。
“那丛鸢尾开得不错。”林幽指着花圃。
“嗯。颜色很亮。”墨白回应。
“飞羽昨天是不是又偷偷在你的训练区放了障碍物?我好像看到几个奇怪的坑。”
“……已经清掉了。”
“影子今天居然主动问我要不要尝尝他新调的安神香,看来是上次被小瞳说中心事了。”
“他紧张的时候,右手指尖会无意识摩挲。”
这些看似平淡的对话,流淌在暮色里,是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有时,墨白会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点什么——可能是一块造型奇特的、光滑的石头,是他在散步路上看到的,觉得林幽会喜欢;也可能是一小枝形态别致的树叶,或者一朵悄然绽放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他递给林幽,没有多余的解释。
林幽则会惊喜地接过,仔细端详,然后珍重地收好:“很漂亮,谢谢。”
对墨白而言,将他觉得“平静”、“顺眼”的东西分享给林幽,就是他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而林幽,珍视着他每一份沉默的“惊喜”。
片段四:夜色下的安宁
夜晚,是属于两个人的绝对领域。没有需要对抗的黑暗,没有需要警惕的危机。他们或许会一起看一部老电影,林幽会被剧情吸引,时而轻笑,时而紧张,墨白则大多看着林幽,偶尔因林幽的讲解而将目光投向屏幕。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各自占据沙发一角,林幽看书,墨白则可能擦拭他的双刃(如今这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冥想),或者只是闭目养神。
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音乐,或者是窗外的虫鸣。林幽偶尔抬头,会撞进墨白凝视他的目光里,那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包含了整个宁静的夜空。他便会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继续低头看书,只是心口被填得满满的。
入睡前,墨白会习惯性地将林幽揽入怀中,那是一个充满保护欲却又无比温柔的姿势。林幽在他怀里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曾经狂暴、如今却只为他展现温顺的力量环绕着自己,便会觉得,这就是世间最安稳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