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墙的银光第三次亮起时,灵狐突然从阵眼旁窜起,对着地宫废墟的方向发出急促的鸣叫。陈长老拄着拐杖赶来时,正看到冰墙上的光纹剧烈扭曲,像有人在里面挣扎着想要挣脱——这是核心灵气异动的征兆,可核心明明已经引爆了。
“难道……”陈长老的声音发颤,指挥弟子们跟着灵狐往废墟跑。地宫坍塌的碎石堆上,冰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一块断裂的石柱下,隐约有微光透出。灵狐用爪子疯狂刨挖碎石,尾尖银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玄冰刃不知何时从阵眼飞回它身边,刃身震颤着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快!搬开这块石柱!”陈长老嘶吼着扑上去,弟子们立刻围拢过来,灵力齐发推动石柱。当石柱滚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石下竟蜷缩着一个人,身上的衣袍早已烧得残破,却紧紧护着胸口,那里的核心碎片正与玄冰刃共鸣,发出柔和的白光。
“林越?!”
他的脸被烟灰覆盖,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可指尖还死死按着胸口的核心碎片,仿佛那是最后的锚点。灵狐立刻扑上去,用舌头舔舐他脸上的烟灰,玄冰刃自动飞到他手边,寒气顺着他的指尖涌入体内,冻结了蔓延的灼伤。
“还有气!”有弟子摸出脉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快抬回疗伤室!用聚灵阵!”
疗伤室的聚灵阵启动时,林越的睫毛突然颤了颤。陈长老守在阵外,看着他胸口那半块核心碎片——原来引爆的瞬间,核心自动分裂成两半,一半化作净化邪气的白光,另一半竟裹挟着他的灵力,在爆炸中心撑起了一层冰盾。玄冰刃残留的寒气与核心碎片共振,硬生生在坍塌的地宫里撑出了一片狭小的生存空间。
“这小子……”陈长老抹了把脸,不知是泪还是汗,“连核心都懂他的心思,留了条活路。”
三日后,林越终于睁开眼。入目是灵狐趴在床沿,尾尖银芒在他眼前晃悠,玄冰刃则嵌在床头的石壁里,刃身冰纹与他的呼吸同步起伏。他想抬手,却发现指尖缠着灵狐的尾毛——那是灵狐担心他灵力溃散,用自身灵力凝结的“灵线”。
“你醒了?”陈长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灵狐守了你三天,玄冰刃寸步不离,它们比谁都清楚,你没死。”
林越张了张嘴,喉咙里干涩得发疼。灵狐立刻跳上床头,用鼻尖蹭他的脸颊,尾尖银芒扫过他的嘴唇,一滴蕴含着灵力的露水凭空浮现。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一丝清甜,突然笑了——原来同归于尽的决绝背后,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求生欲,而这份欲念,被核心和伙伴们牢牢抓住了。
“核心……”他的声音嘶哑破碎。
“守住了。”陈长老将汤药递到他嘴边,“你的冰墙把宗门护得铁桶似的,黑袍人残党全成了冰雕。现在,轮到你守住自己的命了。”
林越看着窗外——冰墙的银光正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极了他与玄冰刃初遇时,刃身反射的虹光。灵狐突然叼来一块冰苔,放在他枕边,那冰苔上还沾着地宫的泥土,却在接触到他体温的瞬间,开出了细小的白色花穗。
他忽然明白,所谓侥幸,从来不是偶然。是核心在最后一刻的自主分裂,是玄冰刃跨越废墟的追寻,是灵狐寸步不离的守护,更是自己潜意识里从未放弃的“活下去”——就像冰墙永远亮着的银光,看似微弱,却足以穿透最深的黑暗。
疗伤室的门被推开,阳光涌了进来,灵狐立刻跳到窗台上,对着阳光扬起尾巴,银芒与金光交织的瞬间,林越握紧了枕边的核心碎片,感觉有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