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宗的晨雾还未散尽,主峰大殿已响起急促的钟鸣。林越刚将最后一道灵力注入护山大阵,便见李慕然匆匆走来,神色凝重:“宗主请你去大殿,说是有要事相商。”
踏入殿内时,檀香混着药味漫在空气中,十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两侧的玉椅上,正是宗门供奉堂的长老们。宗主手持拂尘,指着首位空缺的玉椅:“林越,坐。”
林越依言坐下,定界珠在袖中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十位供奉的灵识正如细密的网,在他身上反复扫过,带着审视与探究。这些老者常年闭关,修为最低也是灵皇境,此刻齐聚一堂,显然事不寻常。
“昨日东门一战,你以灵虚境后期力敌赤阳子,还用定界珠封了魔域裂隙的传送阵。”大供奉缓缓开口,他眉骨高耸,眼中藏着岁月沉淀的锐利,“你可知,这已触碰到灵界的平衡法则?”
林越心中一凛,起身拱手:“弟子只是自保。”
“自保?”二供奉冷笑一声,指尖敲着扶手,“定界珠是上古神器,你一个灵虚境修士能驱动它,本身就是逆天。更何况你还能反向吞噬魔气,这等手段,早已越界。”
殿内气氛骤然紧绷。林越抿唇不语,他知道这些供奉在意的不是“越界”,而是定界珠的归属——清玄宗传承万年,从未有过灵虚境修士能执掌神器的先例。
宗主轻咳一声:“诸位长老,林越虽修为尚浅,但护宗有功。昨日若不是他,东门早已失守。”
“功过不能相抵。”三供奉睁眼,眸中金光流转,“定界珠蕴含界面法则,若落入心性不定者手中,便是祸根。老夫提议,暂将定界珠交由供奉堂保管,待林越晋入灵圣境再归还。”
这话一出,半数供奉点头附和。林越指尖微动,定界珠在袖中震颤,似有不甘。他抬眼看向大供奉:“长老可知,昨日赤阳子说魔域裂隙正在扩大?”
大供奉眉峰一挑:“你想说什么?”
“弟子在封传送阵时,察觉到裂隙深处有股熟悉的气息——与十年前攻破北境防线的‘蚀骨魔’同源。”林越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瞬间安静,“定界珠能压制魔气,若此时交出,一旦魔潮再临,谁能抵挡?”
二供奉刚要反驳,林越已取出一枚玉简,正是昨日从传送阵剥离的魔气凝晶:“这是从阵中截下的,长老们可查。”
玉简飞到殿中,十位供奉同时出手,灵力注入其中。片刻后,大供奉猛地拍案:“果然是蚀骨魔!这气息……比十年前更烈!”
“十年前,是前宗主以半条命为代价才封住裂隙。”宗主面色凝重,“如今他老人家坐化在即,若魔潮再起……”
“林越。”大供奉突然看向他,眼神缓和了些许,“你愿接下供奉堂的差事吗?”
林越一怔:“供奉堂?”
“没错。”大供奉起身,拂尘一扫,殿中浮现出清玄宗的疆域图,“从今日起,你为‘镇守供奉’,持定界珠驻守北门,统领防线修士。供奉堂每月拨你千枚上品灵石,可调动真灵境以下弟子。”
这已是极大的权柄——寻常灵虚境修士连供奉堂的门都进不去,而他不仅能入堂,还手握兵权。林越正欲应下,二供奉突然道:“且慢!他若败了,谁担得起责任?”
“我担。”大供奉掷地有声,“老夫以供奉令作保,若林越失职,我自请闭关百年。”
十位供奉相互对视,最终颔首。大供奉取出一枚刻着“镇”字的玉牌,递到林越面前:“持此牌,如供奉堂亲临。”
林越接过玉牌,触手冰凉,牌中传来厚重的灵力波动——那是十位供奉的灵力印记。他躬身行礼:“弟子定不负所托。”
走出大殿时,晨雾恰好散开,阳光落在定界珠上,折射出万千光点。李慕然追上来,递过一个锦盒:“这里面是‘聚灵阵盘’,能帮你在防线聚灵。”
柳清鸢和赵勇也在殿外等候,见他出来,赵勇咧嘴一笑:“镇守供奉?以后得叫你林供奉了!”
柳清鸢温声道:“北门苦寒,这是我炼的暖玉符,贴身带着能驱寒。”
林越看着手中的玉牌和锦盒,又看了看两人眼中的暖意,突然明白——供奉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袖中的定界珠轻轻震颤,仿佛也在为新的使命而雀跃。
北门的风虽烈,但有并肩的同伴,有宗门的托付,再凛冽的寒意,也能化作前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