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刚冷哼一声。
他清楚感受到了其中的嘲弄。
万毒窟总坛是空的。
这不是打罗网的脸，而是把罗网的脸撕下来踩碎。
说明罗网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他迅速想通了全局。
自己和整个罗网，都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他对着墙角一团阴影下令：
“回溯。”
阴影中的人明白这命令的分量。
“动用‘天干’级密探，查清这张纸的来源。笔迹、纸质、墨料、气息……半个时辰内，我要答案。”
“是。”
阴影消失。
罗网效率很高。
不到半个时辰，结果来了。
【主人，笔迹与一百二十年前万毒窟创派祖师尸蛊老人完全一致。】
【墨料不是墨，是混了三种绝迹尸毒的人血。纸张是人皮。】
聂大刚面无表情。
尸蛊老人。
一个早该腐烂的名字。
不是模仿，是本人。
那老东西还活着，在用这种方式看他笑话。
聂大刚明白了，自己是在替别人清理门户。
“地牢。”他起身说道。
地牢里，梁松被铁链锁在墙上，浑身是伤。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血迹斑斑的脸。
聂大刚直接把人皮纸展开在他眼前。
“梁松，认认这个。”
梁松看到纸上那个带弯钩的“谢”字，猛地尖叫起来：
“不！不！！”
他疯狂挣扎，铁链哗哗作响。
“是老祖的字！我认得！烧成灰也认得！”
聂大刚笑了。
他拔出匕首，刺进梁松肩胛骨的穴位。
梁松顿时抽搐起来。
“你上次见这字迹，是什么时候？”
“是……我杀他之前……他最后一封信……”
“很好。”匕首又刺入另一处穴位，“你说你亲手杀了他？讲过程，别漏细节。”
剧痛让梁松彻底崩溃。
“是张承逼我的！”他哭喊着，“他说老祖不肯传‘万蛊圣心’，是我们上位的阻碍！他给了我‘千年腐髓涎’，说能毒杀元神！”
“我亲手把药下在老祖茶里！看着他喝下去！”
“看着他长尸斑，一天天虚弱，元神腐烂！”
“第七天！我守了他一天一夜！”
“没心跳没呼吸，身体都臭了！”
“我还亲手把他丢进了万蛊炼尸池！”
梁松已经神志不清。
“他死了！死透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写字？！”
“难道……他没中毒？他算到了一切？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聂大刚拔出匕首，擦干净。
梁松瘫在地上，撕扯着头发喃喃：“不可能……”
聂大刚走出地牢。
他得到了答案。
一个比万毒窟主力尚在更麻烦的答案。
尸蛊老人假死脱身，借罗网之手清理叛徒。
真是好手段啊！
聂大刚回到皇宫，下令：
“任务等级提升至最高级。”
“唯一目标：尸蛊老人。确认存活，极度危险。”
“查所有关于借尸还魂、元神夺舍、假死尸变、上古巫蛊的线索，哪怕是传闻也要。”
这时，罗网剑奴紧急传讯：
【主人！万毒窟总坛急报——叛徒张承的尸体不见了！】
聂大刚眼神一凛。
尸体不见了？
是被尸蛊老人带走了？还是张承也没死？
还没等他下令追查，亲卫冲了进来：
“陛下！城外三十里，精绝国使团求见！指名要见您！”
另一名校尉也赶来报告：
“陛下，使团挑衅禁卫军，我们有十个禁卫军死了。”
精绝国？那个神秘古国？
挑衅禁卫军，杀了禁卫军，来求见？
这不是求见，是挑衅。
万毒窟阴谋刚暴露，精绝国就来了。
太巧了。
有古怪！
聂大刚压下杀意，冷声说：
“带他们去偏厅。”
他倒要看看，这些使者想干什么。
偏厅里，聂大刚坐在主位。
一个披着暗紫斗篷的人走进来。
“精绝国，乌弦。”
兜帽下传来分不清男女的声音。
“见过罗网之主。”
聂大刚眼神锐利。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的隐秘身份。
“系统，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罗网的存在？”
【回宿主，罗网是以合情合理方式存在的！所以，有其他人能知道罗网存在，也是合情合理的！】
“原来如此！”聂大刚释然。
“使者有何贵干？”
乌弦抬起头，兜帽下双眼亮如紫色星辰。
他没有回答，反而反问：
“陛下，我只能感叹，你的罗网，竟然连个百年前的死人都看不住啊！”
聂大刚眼睛立时就是一亮。
果然是来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