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世凛是去了邮局,但他是不会拍电报的。
在邮局里转了一圈后,彭世凛就出了邮局,再去汽车站兜一圈后,就直奔饼厂。
这间饼厂也像竹制手工编织厂一样,不大,说小作坊可能更加贴切。
饼厂外没有门卫室,只有两扇一米高的小铁门栏关上。
彭世凛站在小铁门栏外,往里面望去
几十平方的小作坊里,有11个工人,在埋头干活。地方虽小,却收拾得蛮干净,所有人都穿着工衣、戴着帽子上班。
彭世凛站在门外,也能闻到刚出炉的面饼香气——混合着面粉的麦香与烘烤后油脂的焦香,惹得他直咽口水。
这时,作坊里走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他挺着肚腩,穿着白色工作服,头上也戴着工作帽。尽管帽子压得很低,彭世凛还是一眼认出,他是个秃头。
大叔很和(蔼)问道:“小同志,你来饼厂干嘛?找人吗?”
彭世凛摇摇头:“不是的,大叔。”
彭世凛先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件递给大叔看,然后说:
“大叔,我是县供销社采购科的彭世凛。我是来你这里采购20盒xx花生饼。”
大叔看了彭世凛的证件后,拉开小铁门。
“请进来,小同志。”
彭世凛进去后,便对大叔说:“大叔,你叫我小彭就行。请问大叔你贵姓?”
大叔笑着说:“我姓黎。你的同事雷标,小雷,他没和你一起来吗?这块业务不是他在负责吗?”
“您好,黎叔。雷大哥负责副食品类采购,不过他只管县供销社营业部的产品采购,我这次采购你们的饼,是要销售到香港去的。”
“销售到香港?”黎叔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地说:“小同志,你跟我开玩笑吧?我们就是个小小饼厂,生产的产品竟然能卖到香港?”
彭世凛心想:当然不会真卖到香港,可不说成这样,怎么能瞒过所有人呢?还好,邝梓昀答应和我用港币结算,不然我还得找别人帮忙把钱换成港币汇过来。
“黎叔,别看你们饼厂小,你们做的饼是真好吃,用料实在,而且还有几十年的手工制作历史。
端午节的时候,我在供销社营业部买了两盒花生饼回家,刚好遇到一位港商回来过节。我拿了一块花生饼给他,没想到他一吃就上瘾,直接把我那两盒都要走了,还让我再帮他买20盒,钱已经汇到供销社账户里了。”
黎叔一听到别人夸自己厂里的饼好吃,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带着几分骄傲地说:
“我们做的饼当然好吃!每一道工序都不敢马虎,用料、火候全按老规矩来。”
彭世凛接过黎叔的话头:“所以啊,那位港商可能准备以后继续订购这花生饼,放到他的商场里卖。我们就按2.5元一盒、每盒500克的标准采购你们厂的花生饼。”
黎叔眼睛一亮,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语气追问:“2.5元一斤?”
黎叔从来没有想过他做的花生饼竟可以卖到2.5元一斤。
彭世凛确定说:“是的。是2.5元一斤,即一盒。但我要说明,这是我们卖给香港客户的价钱。若是在供销社来采购,仍然是以前那个价钱。”
黎叔脸上笑开了花,语气急切地说:“那小同志,你得努力帮我们饼厂争取多了这香港订单回来。”
彭世凛坚定地说:“黎叔,我会努力,争取更多香港订单回来。”
供销社来采购花生饼也是八九毛钱一斤,现在彭世凛给他们2.5元一斤,黎叔肯定喜出望外,心里乐开了花。
彭世凛是给黎叔带来好消息的,黎叔当然热情又客气,恨不得把最好的招待都拿出来。他拉着彭世凛的手说:
“小同志,我们进办公室,边喝茶边聊。”
看来这黎叔就是这饼厂的负责人。
彭世凛跟黎叔进入一间只有七八平的房间。房间有位妇女,她正拨弄算盘,像在计算原材料成本、成品数量或是近期的收支账目。
黎叔让彭世凛坐在一张木椅子上,他去倒了杯水给彭世凛。
“小彭同志,你打算什么时候要那20盒的花生饼?”
“大后天早上,你把花生饼直接送到供销社采购科给我。若是钱到账的话,就可以直接到财务拿钱。”
彭世凛过两天才让系统大哥把钱打入供销社的账户里。
黎叔:“好的,那我明天才安排生产。”
彭世凛叮嘱:“打包装时,记得用禾草绑紧盒子。虽然这次是送到开恩市,商人的手中。但我是托班车帮我带过去,路上肯定会遇凹凸不平的路。”
黎叔点头:“好的。”
“黎叔,若是那港商下次再订这花生饼,可就不二三十盒,有可能是上几百盒。所以为了这花生饼才完整送到香港,我会教你们每一块花生都要独立包装的。”彭世凛说。
黎叔眉头微蹙,带着几分疑惑又试探地说:“独立包装?是每块花生饼包上一层纸?”
彭世凛轻轻摇头,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是每块花生饼包装,但不是用纸,是用塑料加真空机。”
“真空机?!什么机器?”黎叔从没听过这机器名。
“是的,真空机。不过,你放心,这台机器不是很大,小小的。这机器港商那边提供,你们出人力打包就行了。
当然,我会教会你们怎用这台机器的。”
黎叔顿时松了口气,脸上满是感激地连连点头:“那可太谢谢你了,小彭!有你教,我们就放心了”。
还让黎叔高兴是这台机器不用他们厂出钱。他们现在做得饼,都是在全县的供销社营业部卖,收入也不怎稳定,刚好够发工资和纳税。
彭世凛看看手表,时间过得好快,来到五点十分了。
“黎叔,我要供销社了。你记得后天把饼送来。”
“记得了。我现在下单安排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