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学校旁边,宋华生对彭世凛说:
“小彭,你跟他们先回村中,我把这些文具拿给我儿子就回去。”
彭世凛连忙接话:“华生叔,反正我也没啥事干,我也去学校看看。”
“也行。你们三个回去吧,叫他们烧水烫猪毛,我很快就回去。”
若彭世凛没猜错的话,这宋华生应该是宋家庄的村长。因为他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沉稳的主事风范。
彭世凛和宋华生进入这所全由石头盖成的学校。
学校很简单,就一个操场,两间教室连在一起。
宋华生介绍道:“左边教室是1,2,3年级;右边是4,5年级。”
这个年代小学是五年制。
可能因为学生人数少,或教室不够吧,就几个年级的学生挤在一起上课吧。
讲课声是从4,5年级教室传来的;低年级教室很安静,学生们应该在自己复习,毕竟一个学校就只有一位老师。
彭世凛和宋华生来到高年级窗户前,看见宋华生的儿子宋烨在认真给学生讲课。
教室里的孩子也挺多,有30来人,分四排坐。两排靠左,两排靠右,中间有一条一米宽的隔离带。看这样子,应该一边是4年级,一边是5年级。
这个年代龙国并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又没有什么避孕措施,所以家家都有几个孩子,有这么多孩子上学也不奇怪。
宋烨站在讲台左边,指尖敲了敲黑板上刚写的“彩虹”两个字,笑着开口:
“同学们,前天下过雨,傍晚太阳出来时,有人瞧见天上挂着彩色的桥没?”
底下几个孩子立刻举手,宋烨点了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小花你说说,那桥啥模样?”
小花站起来,其实她身边的同学都在叽叽喳喳与她一起讲:“有红有黄,有绿有橙,有紫有蓝,弯弯的”,
听学生讲完后,宋烨才接着讲:“那就是彩虹。咱们把‘彩’和‘虹’凑一块儿,‘彩’是颜色多,‘虹’就是天上那道弯弯的光带,合起来就是‘彩虹’。”
宋烨讲课讲得真好,而且他的人举止端正,讲课时眼神总跟着学生转,特别认真,是个适合当老师的样。
宋华生说他去年才高中毕业,那他比彭世凛最多大一两岁。
这时,学生们已看到宋华生。
这些学生大多是本村的,所以他们有的管宋华生叫叔,有的管他叫伯,大概是按照本村的辈分来称呼的。
“宋老师,宋大叔(伯)回来了!”
彭世凛见学生们看到宋华生如此高兴,猜想宋华生肯定答应过给学生买什么东西回来给他们吧。
果然,教室里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有些同学大声问:“宋大叔,您是不是带了彩色涂料回来给我们?”
宋华生望着学生们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脸上也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走进教室向学生们道歉:
“对不起,孩子们,大叔没买到你们想要的彩色涂料。我在清佛市跑了本市最大的供销社一部和二部,人家都说这涂料特别紧俏,根本采购不到货。连清佛市一中这样的重点学校,也得排队等货呢。”
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静了下来。方才还举着小手、凑着脑袋的孩子们,一个个蔫了下去。
坐在前排的小男孩攥着半截铅笔,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巴抿成一条委屈的线;还有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连之前喧闹的劲儿都没了。
彭世凛站在窗边,把孩子们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那从期待跌落到失望的失落感,像小石子儿似的砸在人心上。
他心里也跟着叹口气:这年月物资紧,孩子们想要几罐彩色涂料画画,竟也是件难事儿。
再看宋华生,正搓着手继续跟孩子们解释,语气里满是抱歉,倒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宋华生见学生们抿着嘴、眼神失落的模样,立刻笑着说:
“同学们,大叔虽然没买回彩色涂料,但我买回了一些笔、橡皮擦,还有一些作业本……”
一个学生对宋华生说:“宋大伯,我们就想亲自画一幅带颜色的画,我们都没见过真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宋烨见状,立刻放下手里的课本走到孩子们中间,笑着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
“同学们,先别失望呀。宋大叔跑了大老远给咱们带回笔和作业本,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没彩色涂料,咱们也能画出‘颜色’来呀!”
他蹲下身,拿过一个孩子的铅笔,在作业本上勾了几笔:
“你们看,太阳可以用粗线条画得亮堂堂,像裹了金边;小河可以画得弯弯的,想象它是清凌凌的蓝;就连咱们村周围的大山,也能靠轻重不一样的笔触,画出深绿和浅绿的差别。
等以后下一次,宋大叔到镇上或县城里,可能会买到真的彩色涂料,把现在画的‘想象色’都填成真颜色,好不好?”
说着,他又朝宋华生递了个眼神,才转向孩子们:“而且咱们有新笔新本子,写起字、画起画来都更顺手,这也是咱们学习的新动力呀!”
宋烨一番话下来,刚才蔫头耷脑的孩子渐渐抬起了头,攥着铅笔的小手也松快了些,有几个还小声应着“好”,教室里的低落劲儿慢慢散了,又有了点活气。
这时,宋华生从布袋里掏出两个算盘,还有一个教学用的大三角形尺,还有两盒写黑板的粉笔递给儿子。
“宋烨,这是你要的东西,全帮你买回来了。”
“谢谢爸。”
宋烨开心接过父亲手中东西,父亲对他的全力支持,让他更坚定了留在村里教书的想法,想把这份温暖也传给孩子们。
彭世凛默默走到教室后面墙,打开系统屏幕。
彭世凛:“莉莉姐,可以在你哥超市帮我买十几盒颜色涂料吗?普通型就可以了。还有,帮我买五本新华字典,还有一些如《神笔马良》《李时珍》这种课外书也给我来三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