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渊的黑雾比往日更浓，浓得能掐出黑水来。苍烈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渊底的黑石上，指尖的妖力忽明忽暗——他已经在这找了三天，七十二妖皇本源的气息明明就在附近，却总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住，连他炼化的白泽、九婴、鬼车、呲铁、飞廉、计蒙六本源，都在屏障前躁动不安。
“到底在哪？”苍烈烦躁地挥出一道妖火，九婴虚影在他身后一闪，火焰撞在黑雾上，只炸开一小片涟漪，瞬间就被重新聚拢的雾吞噬。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墨尘那边动向不明，许言年又醒了，若是再找不到妖皇本源，万妖林迟早要被魔渊吞了。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黑石突然微微震动，一道微弱的绿光从石缝里渗出来。苍烈眼前一亮，蹲下身拨开碎石，只见一块巴掌大的绿色晶石嵌在石缝中，晶石里裹着一缕淡金色的光，正是妖皇本源的气息！
“找到了！”苍烈伸手去抓，可指尖刚碰到晶石，晶石突然炸开，淡金色的光化作一道虚影——那是个穿着兽皮的矮小身影，周身泛着柔和的妖力，正是七十二妖皇中最弱的“木傀妖皇”。
“你是……万妖林的后辈？”木傀妖皇的声音带着苍老的沙哑，目光扫过苍烈周身，“身上有六妖皇本源的气息，却没完全掌控，难怪找不到我。”
“前辈！求您传我本源！”苍烈立刻单膝跪地，语气带着急切，“魔渊墨尘要打万妖林，许言年又醒了，只有您的本源能帮我！”
木傀妖皇叹了口气，淡金色的光缓缓裹住苍烈：“我是七十二妖皇中最弱的，本源之力只能控木傀，却能帮你打破那层屏障。只是……我的传承有个代价——你体内的六本源会暂时消散，等你完全掌控我的力量，它们才会回来。”
苍烈愣了愣，随即咬牙点头：“只要能拿到其他妖皇本源，暂时消散又如何！”
话音刚落，淡金色的光猛地钻进苍烈的眉心。他只觉一股温和的妖力顺着灵脉游走，之前躁动的六本源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白泽的银芒、九婴的妖火、鬼车的狂风……六道本源的光芒竟缓缓从他指尖溢出，融入周围的黑雾中，瞬间消失不见！
“这……”苍烈慌了，抬手想抓住消散的本源，却只抓到一把空雾。
“别慌。”木傀妖皇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我的本源已在你体内扎根，等你能用木傀困住一头魔物，六本源自会归来。现在，去渊底东侧，那里有其他妖皇的线索。”
话音消散，苍烈体内的妖力渐渐稳定，指尖虽没了六本源的躁动，却多了股操控草木的力量。他站起身，刚想往东侧走，却突然听到渊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是邪仙军的声音！
苍烈脸色骤变，连忙躲到一块巨大的黑石后。只见黑雾中，黑压压的邪仙军排着方阵走下来，墨尘骑着魔驹走在最前，墨砚老仙帝和四域老仙帝紧随其后，五人周身的邪雾交织，压得蚀骨渊的妖气都喘不过气。
“苍烈那小子应该就在这附近。”墨尘的声音裹着邪雾传来，“找到他，先废了他的妖力，再抢妖皇本源！”
邪仙军们齐声应和，纷纷散开搜索。苍烈攥紧拳头，指尖的木傀之力刚凝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在那！”
一名邪仙修发现了他，抬手甩出一道邪符。苍烈侧身避开，指尖绿光一闪，渊底的杂草突然疯长，缠向那名邪仙修的脚踝。可他刚控住一人，十几道邪雾刃就同时朝他射来——没了六本源，他的妖力弱了大半，只能勉强避开要害，手臂还是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苍烈，没了六本源，你就是只没牙的狼！”墨尘催马走近，邪雾在他指尖凝成邪刃，“乖乖交出木傀本源，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苍烈扶着黑石站起身，嘴角溢出血丝，却依旧不肯认输：“墨尘，你想抢本源，得先踏过我的尸体！”他指尖绿光暴涨，渊底的黑石突然裂开，无数木刺从石缝中钻出，直逼墨尘的魔驹。
可墨砚老仙帝早有准备，抬手召出黑链，缠住所有木刺，轻轻一扯就将木刺扯断。“烈儿，别挣扎了。”墨尘冷笑，抬手一挥，邪仙军们立刻围上来，邪雾织成密网，将苍烈困在中间。
苍烈的木傀之力在邪雾中渐渐减弱，木刺刚冒出来就被邪雾腐蚀。他被邪雾网勒得喘不过气，伤口的血顺着网眼往下滴，眼看就要被邪仙修们抓住，渊口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墨尘！敢动我万妖林的人，问过我了吗？”
是老妖皇！
苍烈猛地抬头，只见老妖皇拄着骨杖，周身泛着浓郁的绿色妖力，身后跟着十几名妖族将领，正快步从渊口走来。骨杖点地，渊底的黑石剧烈震动，无数藤蔓从石缝中钻出，瞬间缠住十几名邪仙修，将他们狠狠甩向黑雾深处。
“父亲！”苍烈眼眶一红，声音带着哽咽。
“烈儿，走！”老妖皇回头，眼神带着决绝，“回万妖林等其他三位老妖皇支援，这里有我！”他抬手将一枚绿色令牌扔给苍烈，“拿着这个，到万妖林禁地，能暂时护住你。”
苍烈接住令牌，却不肯走：“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听话！”老妖皇厉喝一声，骨杖猛地插入黑石，周身妖力暴涨，七十二妖皇的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过，“我老了，活够了，你还年轻，万妖林不能没有你！”
话音落，老妖皇猛地冲向邪仙军。骨杖挥舞，绿色妖力化作一道道巨刃，劈向邪仙修们。墨尘和五名老仙帝同时出手，邪雾与妖力撞在一起，震得蚀骨渊的黑雾都在颤抖。
“父亲！”苍烈看着老妖皇的身影被邪雾淹没，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他知道父亲是在为他争取时间，只能咬着牙，转身往渊口跑——他不能让父亲的牺牲白费，必须回万妖林搬救兵。
老妖皇拼尽全身妖力，缠住墨尘和五名老仙帝。骨杖上的妖纹渐渐黯淡，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却依旧不肯后退：“墨尘，想打万妖林的主意，先让我这把老骨头陪你玩玩！”
“老东西，不知好歹！”墨尘怒喝一声，邪雾刃直刺老妖皇心口。老妖皇不闪不避，抬手抓住邪雾刃，骨杖同时刺穿墨尘的左肩。
“噗！”两人同时喷血。老妖皇的身体彻底透明，最后看了一眼渊口的方向，轻声道：“烈儿，好好活下去……”话音消散，他的身体化作漫天绿光，融入蚀骨渊的黑雾中，只留下一根断裂的骨杖，落在黑石上。
墨尘捂着流血的左肩，看着消散的绿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老妖皇的自爆虽没伤到他根本，却震散了大半邪仙军的邪雾，再追苍烈已经来不及了。“撤！先回魔渊！”墨尘咬牙下令——没了老妖皇，万妖林还有三位老妖皇，他得先整顿兵力，再打过去。
邪仙军们拖着受伤的同伴，狼狈地退出蚀骨渊。墨尘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渊底，眼底满是狠厉：“苍烈，下次再见面，我定要拆了你的骨头！”
魔渊的魔晶宫广场上，气氛压抑得可怕。墨尘坐在高台上的石椅上，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指尖的蚀魂珠泛着暗沉的红光。邪仙军们整齐地跪在广场上，个个垂着头，没人敢说话——讨伐妖族没成，还折损了不少人手，谁都知道墨尘现在怒火中烧。
“废物！一群废物！”墨尘猛地将蚀魂珠砸在石桌上，邪雾顺着桌角蔓延，在地上烧出黑色的痕迹，“连个没了六本源的苍烈都抓不住，还让老妖皇自爆挡路，我魔渊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跪在最前面的邪仙修队长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仙帝息怒！是老妖皇太拼命，我们……”
“闭嘴！”墨尘打断他，目光扫过广场角落的囚车——枯月还蜷缩在里面，浑身是伤，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把她拉出来。”墨尘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将士们打了败仗，心里憋得慌，让女帝好好‘犒劳’大家，缓解缓解火气。”
两名邪仙修立刻上前，打开囚车，粗鲁地把枯月拖出来。她的身体在黑石地上摩擦，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地面。邪仙军们看着她赤裸的身体，眼底的贪婪压过了败北的沮丧，纷纷站起身，围了上去。
枯月想挣扎，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围上来的邪仙修，又想起蛇姬石化时的决绝，心里突然涌起一丝解脱——或许死了，就能不用再受这种屈辱了。
邪仙修们的狞笑、撕扯声、枯月的闷哼声，在广场上交织。墨尘坐在高台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指尖的蚀魂珠随着邪仙修们的动作，泛着越来越亮的红光。直到半个时辰后，邪仙修们渐渐散开，枯月躺在地上，身体已经没了动静——她的眼睛圆睁着，像是还在控诉这场残忍的折磨，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死了？”墨尘皱眉，抬手一道邪雾射向枯月，见她没任何反应，不耐烦地挥挥手，“拖去蚀骨渊喂魔物，别脏了我的广场。”
邪仙修们拖着枯月的尸体，往蚀骨渊的方向走。墨尘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身边的魔族长老下令：“枯月死了，再选个新的魔族女帝。记住，要选个没魔力的，好控制。”
长老们连忙应下，转身去魔族部落挑选。没过多久，一名长老就带着一个穿着淡紫色魔袍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眉眼清秀，却满脸恐惧，双手紧紧攥着袍角，连头都不敢抬——她叫灵姬，是魔族最底层的魔修，天生没有魔力，连最基础的妖力都操控不了。
“陛下，这是灵姬，符合您的要求。”长老躬身行礼，语气带着谄媚。
墨尘抬眼扫过灵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抬起头来。”
灵姬浑身一颤，缓缓抬头，露出满是泪痕的脸。她刚被长老从家里抓来，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知道前面那个穿着紫黑长袍的男人，眼神像要把她吞了。
墨尘走下高台，伸手捏住灵姬的下巴，指尖的邪雾顺着她的脖颈蔓延：“从今天起，你就是新的魔族女帝。不过，女帝的位置，得用身子换。”
灵姬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陛……陛下，我……我不行……”
“由不得你。”墨尘冷笑一声，猛地扯碎灵姬的魔袍。少女白皙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想挣扎，却被墨尘死死按住。广场上的邪仙修们纷纷停下动作，贪婪地盯着灵姬，眼底满是期待。
墨尘的动作粗鲁而残忍，灵姬的呜咽声在广场上回荡，却没人敢上前阻止。长老们低着头，假装没看见，邪仙修们则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发出几声哄笑。
不知过了多久，墨尘终于停下动作。他推开瘫软在地的灵姬，邪雾在他指尖凝成一条黑链，缠住灵姬的脚踝：“既然是女帝，就得为将士们‘分忧’。”他抬手一挥，黑链猛地拽着灵姬，将她拖到邪仙修们面前，“她现在是你们的了，好好‘伺候’她。”
邪仙修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蜂拥而上。灵姬的哭声越来越微弱，身体在邪仙修们的撕扯下，渐渐没了动静，只有眼角的泪还在不断往下流，滴在黑石地上，很快就被邪雾蒸干。
墨尘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指尖的蚀魂珠泛着越来越亮的红光。他不在乎灵姬的死活，也不在乎魔族女帝是谁——他要的，只是一个能让邪仙军发泄怒火、能让他随意掌控的玩物。
广场的黑雾越来越浓，将邪仙修们的狞笑和灵姬的惨状都裹在其中。没人知道，这已经是魔渊第五位女帝（不算玄姬）；也没人知道，墨尘的野心远不止于此——等他整顿好兵力，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万妖林的苍烈，还有新渊族的许言年。
而此刻的万妖林禁地，苍烈正握着老妖皇留下的绿色令牌，跪在禁地中央。令牌泛着柔和的绿光，将他笼罩在其中，木傀妖皇的本源在他体内缓缓流转。他抬头望向魔渊的方向，眼底满是恨意：“墨尘，我父亲的仇，我万妖林的仇，迟早要让你加倍偿还！”
禁地外，三名老妖皇正快步走来，周身的妖力比老妖皇更盛。他们看着苍烈的背影，眼神带着凝重——魔渊的威胁越来越大，许言年又醒了，这场三界之乱，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