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通道的空气裹着机油与冷却液的冷意,每走一步,橡胶鞋底都要与黏腻的粉尘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江叙白走在最前,纽扣红光凝成细针,每隔三步就探一下前方的传感器——那些银色圆点嵌在管壁,像蛰伏的眼睛,红光扫过便暗下去,留下短暂的安全窗口。
“还有五十米到通风管道入口。”陆景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主安防系统破解进度80%,b3-08机房的备用电源已经切断,监控正显示‘设备离线’的循环画面。”
他的平板屏幕上,代码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动,蓝色光标在“星纹干扰码”的末尾定格:“再给我二十秒,就能彻底锁死警报系统。李师傅,机房的线路没问题吧?”
通讯器那头传来螺丝刀拧动的轻响,李师傅的声音混着机械运转声:“放心,主线路全拔了,就算星穹总部远程检查,也只会以为是设备老化短路。”
苏晚牵着池亦飞的手走在中间,挂件的绿光在前方地面投下跳动的光斑。她不时低头看设备屏幕,上面的能量波形图始终平稳,淡紫色的“007号信号”像根纤细的线,牢牢钉在“能量抽取室”的坐标上:“007号的能量稳定在65%,没有异常波动。猎鹰的信号还在地下一层车间,距离我们至少八百米。”
池亦飞怀里的画本微微发亮,糖纸飘在他肩头,橙光蹭了蹭苏晚的挂件:“糖纸说星辞哥哥在‘发光的小房子’里等我们,他的晶体在跳‘开心舞’呢。”
书遥断后,印记金光在身后凝成半透明的屏障,隔绝可能的能量残留。她的指尖划过通讯器,确认各组状态:“景然,破解成功后发‘星纹’信号;苏晚,保持定位,一旦猎鹰移动立刻通知;江叙白,准备进入通风管道,亦飞的画本标了传感器位置,避开银色圆点。”
“收到。”江叙白应声时,已经抵达通风管道入口。铁制盖板上积着厚厚的油污,他用红光轻轻撬动,盖板发出“吱呀”的轻响,被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管道内径刚好容一人通过,内壁爬满锈蚀的纹路,偶尔有冷凝水顺着管壁滴落,砸在地上发出“嗒”的轻响。江叙白探头进去,红光扫过内部结构:“没有隐藏传感器,安全。亦飞,抓好我的衣角,别松手。”
池亦飞立刻攥紧江叙白的风衣下摆,画本按在胸口:“知道啦!糖纸会帮我看着脚下!”
就在这时,苏晚的挂件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原本柔和的绿光瞬间变得黯淡,像风中快熄灭的烛火。设备屏幕“嘀嘀”爆响,淡紫色的能量波形图突然断崖式下跌,从65%猛地坠到30%,还在以每秒2%的速度下滑!
“不好!007号的能量在快速减弱!”苏晚的声音带着慌乱,指尖在屏幕上疯狂滑动,试图校准信号,“波形太乱了,像是被强行抽取!”
陆景然的平板同时发出尖锐警报,屏幕自动切换到星穹的能量监控界面,一行红色大字刺眼地跳动:【能量抽取程序启动,优先级:最高】。他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调出程序日志,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星穹提前启动了抽取程序!比原计划早了整整三天!”
“为什么会提前?”书遥立刻加快脚步,印记金光在掌心凝成光球,“猎鹰明明还在车间巡查,按流程他要半小时后才会授权启动!”
“是猎鹰的远程授权!”陆景然调出授权记录,屏幕上显示着“猎鹰”的电子签名和时间戳,“他根本不是去巡查,是在车间的控制室远程操作!日志里写着‘为配合猎鹰视察,提前完成能量储备’——他们为了进度,连适配者的安全都不顾!”
李师傅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急喘:“不好!机房的警报灯亮了!是星穹总部的强制信号,他们在重启安防系统!”
江叙白刚要钻进通风管道,闻言立刻停住,纽扣红光在入口处凝成屏障:“景然,能顶住吗?要是安防重启,我们就会被锁在管道里!”
“撑不住!强制信号优先级比我的干扰码高!”陆景然的额头渗出细汗,平板屏幕上的代码开始紊乱,“最多还有一分钟,监控就会恢复正常!”
苏晚的设备波动得更厉害,挂件的绿光几乎要熄灭,屏幕上的能量数值已经跌到18%:“007号的能量快见底了!我的设备显示,这种抽取速度会‘不可逆损伤情感核心’——再抽五分钟,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书遥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里闪过顾星辞蜷缩在抽取室的模样,还有他攥着晶体时虚弱的眼神。她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通讯器那头的众人,声音没有一丝慌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立刻调整计划!”
“江叙白,你带亦飞立刻从通风管道潜入抽取室,优先救007号!亦飞的糖纸能感应晶体位置,找到人马上带他从维修通道撤离,我已经让林澜在出口接应!”
江叙白没有丝毫犹豫,弯腰钻进通风管道,红光在前方铺成通路:“放心,我会把他完好带出来。亦飞,跟上!”
池亦飞紧跟着爬进去,糖纸在他头顶亮起,橙光穿透管道的黑暗:“糖纸看到星辞哥哥的紫色能量了!就在前面!”
“苏晚,你跟我去地下一层控制室,阻止猎鹰的远程授权!”书遥转向苏晚,印记金光与她的挂件绿光缠在一起,“你的设备能干扰星穹的控制系统,就算不能彻底切断,也要拖住抽取程序!”
苏晚立刻擦干眼角的慌乱,握紧挂件点头:“没问题!我的设备有‘电磁脉冲’模式,能让控制室的系统瘫痪三分钟!”
“陆景然,你和李师傅守住机房,尽量延缓安防重启!”书遥的目光落在通讯器上,“哪怕只多争取三十秒,江叙白他们就能安全撤离!用我背包里的能量晶体,插进服务器的接口,能强行干扰信号!”
陆景然已经抓起旁边的能量晶体,指尖的蓝光在晶体上扫过,激活干扰模式:“明白!李师傅,帮我把晶体插进三号机柜的备用接口!”
李师傅立刻递过螺丝刀,帮他撬开接口盖板:“来了!这招我以前偷偷试过,星穹的服务器最怕高纯度能量冲击!”
书遥深吸一口气,看了眼通风管道入口的方向,江叙白和池亦飞的能量信号正在快速移动。她攥紧拳头,印记金光暴涨,照亮了昏暗的通道:“行动!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救人,不是硬拼!一旦得手立刻撤离,别恋战!”
“收到!”三道声音同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异口同声的坚定。
江叙白在通风管道里快速爬行,红光扫过管壁的每一个凸起,避开隐藏的传感器。池亦飞紧紧跟在后面,糖纸的橙光越来越亮,几乎要穿透管道:“快到了!糖纸说星辞哥哥的能量在哭,他很疼!”
管道尽头的出口正对着能量抽取室的天花板,江叙白用红光轻轻撬开盖板,下方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顾星辞蜷缩在银色抽取装置里,脸色惨白如纸,手里的淡紫晶体已经失去光泽,管线里的紫色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走,装置屏幕上的“抽取效率”显示着“100%”。
“星辞!”江叙白低喝一声,红光凝成屏障护住自己和池亦飞,纵身跳了下去。
苏晚跟着书遥往地下一层狂奔,挂件的绿光在前方引路,不时扫过通道的岔路口:“猎鹰的信号还在控制室!距离我们还有两百米!我的设备已经锁定他的控制系统频率了!”
书遥的印记金光在掌心跳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等会儿我用金光干扰守卫,你趁机冲进控制室,启动电磁脉冲!别管我,完成任务就往维修通道跑,江叙白在那里等你!”
陆景然将能量晶体插进服务器接口,蓝光与晶体的金光瞬间爆发,服务器发出“滋啦”的巨响,屏幕上的重启进度条突然停滞:“成了!安防重启被卡住了!李师傅,快把机柜锁死,别让值班人员进来!”
李师傅立刻用扳手拧死机柜门锁,又搬来货架挡住柜门:“搞定!就算他们有钥匙,也得花十分钟才能挪开货架!”
通风管道下,江叙白的红光已经包裹住抽取装置,与里面的抽取能量碰撞,发出“嗡嗡”的声响。他伸手按住装置的红色停止按钮,却发现按钮已经被锁死,红光根本无法触发:“该死!星穹加了机械锁!”
池亦飞突然举起画本,糖纸飘到装置的锁芯处,橙光顺着锁孔注入:“糖纸能打开!它认识温和派的锁芯纹路!”
“咔嗒——”
锁芯转动的轻响在嘈杂的抽取声中格外清晰,装置的玻璃舱门缓缓打开,顾星辞虚弱地倒了下来,江叙白立刻接住他,将一块能量晶体塞进他嘴里:“星辞,撑住!我们带你走!”
顾星辞的睫毛轻轻颤动,指尖攥紧江叙白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晶……晶体……”
“在这!”池亦飞捡起地上的淡紫晶体,塞进他手里,“我们带你去找苏晚姐姐,她有好多能量晶体!”
江叙白抱起顾星辞,刚要冲向维修通道,通讯器里突然传来苏晚的急呼:“不好!猎鹰发现我们了!他启动了车间的封锁门,我们被困住了!”
书遥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喘息:“我掩护苏晚突围,你们别管我们,先带007号走!林澜在出口接应,她会想办法救我们!”
江叙白的脚步猛地顿住,纽扣红光在掌心剧烈跳动。他看着怀里虚弱的顾星辞,又听着通讯器里的打斗声,脑海里闪过书遥刚才的指令——“我们都要一起回来”。
“亦飞,抱紧星辞!”江叙白突然转身,红光朝着地下一层的方向暴涨,“我去接书遥和苏晚,你在这里等陆景然!糖纸,用画本标记安全路线!”
池亦飞立刻抱紧顾星辞,画本在他怀里亮起来,糖纸的橙光在地面拼出箭头:“糖纸知道路线!景然哥哥的信号就在附近!”
陆景然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胜利的兴奋:“安防系统彻底瘫痪了!李师傅,我们去接应江叙白!”
昏暗的工厂里,红光、橙光、蓝光、绿光在不同的通道里疾驰,像四束奔向彼此的星火。星穹的抽取装置还在空转,发出刺耳的声响,但五人羁绊的能量,早已盖过了机器的轰鸣——哪怕计划被打乱,哪怕危险重重,他们从未想过丢下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