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犼?!”
王胖子差点从棺床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他虽然不像胡八一和张九歌那样精通理论,但“红犼”这名字在倒斗的行当里可是如雷贯耳,那是比黑凶白凶厉害十倍不止的玩意儿,传说中力大无穷,铜皮铁骨,几乎成了精的尸怪!
胡八一也是脸色剧变,猛地看向那具巨大的黑色棺椁,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九歌,你确定?红犼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这地方虽然邪门,但养出红犼……需要的气运和地势……”
张九歌脸色苍白,背靠着冰冷棺椁,感受着从缝隙中渗出的那一丝丝精纯而凶戾的阴气,语气无比肯定:“胡大哥,我不会看错。普通僵尸,阴气驳杂散乱。而这里的阴气,是从这‘九阴汇煞’的穴眼历经数百年凝聚而成,精纯无比,又被那‘邪神之契’的邪气滋养催化……墓主生前本就是杀戮极重的武将,尸体葬在此地,发生何种异变都不足为奇。你看这棺椁缝隙泄露的气息,凝而不散,隐含暴戾,正是形成红犼的征兆!”
他顿了顿,回忆着观山太保传承中的记载,声音愈发沉重:“红犼一旦形成,非但力大无穷,刀枪难入,更可怕的是,它可能保留部分生前凶性,甚至……能一定程度上驾驭阴煞之气,远比外面那些干尸难缠百倍!而且,我担心……”
“担心什么?”胡八一追问,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张九歌抬头看了一眼棺椁上方那团躁动不安的邪灵暗影:“我担心这红犼与那邪灵之间,恐怕有某种联系。邪灵需要强大的载体,而红犼……或许就是它选中的目标!如果让邪灵控制了红犼之躯,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推测让胡八一和王胖子浑身发冷。一个无形的邪灵已经难以对付,如果再给它一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红犼身躯,那他们三个今天绝对十死无生!
王胖子哭丧着脸:“我说两位爷,咱们这是闯了哪路邪神的老窝啊?又是邪灵又是红犼的!现在咋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难道就在这儿等死?”
胡八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队伍的指挥,他不能乱。他快速分析着眼前的情势:外围被干尸和虫群包围,虽然暂时不敢靠近棺床,但退路已断。上方有邪灵虎视眈眈,虽然被限制,但精神压迫和未知手段仍是巨大威胁。棺椁内可能存在的红犼,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不能坐以待毙。”胡八一沉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棺椁和上方的邪灵,“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九歌,既然你能看出红犼的征兆,有没有什么克制它的办法?或者,有没有办法先对付那个邪灵?”
张九歌紧锁眉头,飞速搜索着脑海中的知识:“红犼至阴至邪,惧怕至阳至刚之物。黑驴蹄子、糯米对它效果有限,除非是年份极久的法器。朱砂、黑狗血或许能暂时阻它一阻,但难以致命。最好的办法,是用雷击木、纯阳宝剑这类蕴含天雷正气或纯阳煞气的宝物,或者……以极强的火焰焚烧。”
他顿了顿,无奈地摇头:“这些东西,我们目前都没有。至于那邪灵……”他看向那团暗影,“它无形无质,寻常物理攻击无效。我的古镜或许能伤它,但我现在无力催动。或许……可以用强大的意念或者特定的咒文冲击它的核心,但风险极大,一旦失败,可能会遭到反噬,精神崩溃。”
办法都很艰难,几乎看不到希望。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王胖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指着棺椁靠近底部的一个角落:“老胡,九歌,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个小洞?”
胡八一和张九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黑色棺椁与棺床接壤的隐蔽处,有一个不起眼的、拳头大小的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出来的,一丝丝更加浓郁的阴气正从里面缓缓逸出。
“这洞……”张九歌心中一动,“可能是某种东西进出留下的……或者是棺内气压变化形成的……”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这红犼……已经能初步活动,甚至……离开过棺椁?”
这个想法让三人毛骨悚然。如果红犼已经能自由活动,那它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就潜伏在墓室的某个黑暗角落?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九歌最坏的猜想,棺椁上方那团邪灵暗影突然剧烈地翻腾起来,发出一种无声的、却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尖啸!暗红色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而急促!
同时,那黑色棺椁内部,传来了一声沉闷的、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咚!”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般敲在三人心上!
“棺椁里有动静!”王胖子失声叫道。
胡八一立刻举枪对准棺椁,手指扣在扳机上,全身肌肉紧绷。
张九歌死死盯着那个小洞,以及棺椁盖板的缝隙。在他的望气术视角下,棺椁内那团原本相对沉寂的、代表红犼的庞大阴气,此刻如同苏醒的火山般开始躁动、膨胀!一股远比将军粽更加凶戾、更加暴虐的气息正在迅速苏醒!
“它要醒了!”张九歌声音发紧,“是被邪灵刺激的!小心戒备!”
他的话音刚落——
“咚!咚!咚!”
棺椁内的撞击声变得连续而有力,整个巨大的棺椁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棺盖与棺身之间的缝隙,开始有黑色的、粘稠的液体渗出,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恶臭!
覆盖在棺椁上的厚厚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那团邪灵暗影兴奋地扭曲着,仿佛在迎接它的容器彻底苏醒。
“妈的,看来是免不了要跟这红毛怪干一架了!”王胖子啐了一口,紧紧握住工兵铲,脸上横肉抖动,既有恐惧,也有豁出去的狠劲。
胡八一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胖子,检查弹药!九歌,找地方躲好!既然躲不过,那就在它刚出来、还没被邪灵完全控制的时候,拼死一搏!”
棺椁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撞击声如同战鼓般擂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里面疯狂地撞击着棺盖,想要破棺而出!
裂缝越来越大,渗出的黑色液体也越来越多。
一场面对未知恐怖尸怪的死战,即将在这诡异的主墓室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