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洞内,劫后余生的喘息声与王胖子压抑的痛哼交织。他胳膊上的伤口乌黑发亮,肿胀得几乎将袖子撑破,麻痹感正沿着手臂向上蔓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胖子,撑住!”胡八一撕开他的袖子,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脸色难看。常规的解毒药对这种邪异毒虫的效果恐怕有限。
张九歌立刻上前,将手中的红玉灵芝递过去:“这灵芝灵气充沛,有辟毒镇邪之效,快让他含服或者敷在伤口上试试!”
Shirley杨接过灵芝,入手便觉一股温润暖意驱散了洞内的阴寒。她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将其碾碎,一半塞入王胖子口中,另一半敷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灵芝碎末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甘洌的暖流瞬间涌入王胖子喉间,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与此同时,敷在伤口上的灵芝粉末也开始发挥作用,只见那乌黑的毒素如同遇到克星,竟丝丝缕缕地被逼出,化作黑气消散,伤口的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颜色也由黑转青,再由青转红。
“嘶……爽!”王胖子长舒一口气,感觉那股钻心的疼痛和麻痹感迅速退去,虽然伤口依旧血肉模糊,但显然剧毒已解。“这玩意儿真是个好宝贝!比胖爷我吃过的所有消炎药都管用!”
见灵芝有效,众人松了口气。张九歌将剩下的灵芝小心包好,这无疑是接下来探险中的重要保障。
然而,洞外的“沙沙”声依旧密集,那些毒蜃虽然畏惧灵芝的气息不敢靠近,却并未退去,依旧层层叠叠地围在洞口,将他们的去路堵死。
“这些鬼东西不肯走,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胡八一皱眉看着洞口缝隙外那些蠢蠢欲动的黑影。
张九歌手持古镜,仔细感应着侧洞内的情况。刚才情势危急,没来得及细查。此刻静下心来,他发现这个侧洞并非死路。在靠近那株灵芝生长处的岩壁后方,他的古镜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周围阴煞之气的能量流动,那气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风感?
“这后面好像是空的?”张九歌走到那片岩壁前,用手敲了敲,声音略显沉闷,但仔细听,似乎后面确实有空间。
胡八一和王胖子也过来帮忙检查。王胖子用工兵铲撬了撬岩壁边缘,发现有些石块似乎并不牢固。
“让开点,胖爷我给它们松松土!”王胖子来了劲,抡起工兵铲对着那片岩壁连接处猛砸了几下。
“哗啦——”
一片碎石应声而落,露出了后面一个黑漆漆的、仅能容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一股带着霉味和尘埃的微弱气流从洞内吹出。
“有路!”王胖子惊喜道。
胡八一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洞口狭窄幽深,不知通向何方。“看样子是条密道,不知道是封师古预留的,还是天然形成的。”
有路就好过被困死在这里。四人稍作商议,决定冒险一探。依旧是胡八一打头,王胖子其次(他胳膊受伤,需要照顾),张九歌第三,Shirley杨断后。
在钻入洞口前,张九歌想了想,将那块包着红玉灵芝的手帕撕下一角,沾染上灵芝的气息,塞在了这个新发现的洞口边缘。希望能借此暂时阻挡那些毒蜃,防止它们跟进来。
准备妥当,胡八一率先弯腰钻入了狭窄的密道。密道内异常低矮,只能匍匐前进,四周是粗糙的岩石,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空气浑浊,但至少能流通,说明另一端有出口。
四人排成一列,在黑暗中艰难爬行。王胖子因为胳膊有伤,动作有些笨拙,疼得龇牙咧嘴,但为了活命,也只能咬牙坚持。
爬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带路的胡八一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前面有光!好像到头了!”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速度。果然,爬出狭窄的通道,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些的、人工修葺过的石室之中。
石室不大,四壁打磨得较为平整,角落里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箱和陶罐,看来是地仙村用来储存杂物的地方。石室的另一端,有一道敞开着的、通往更深处的石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石室的中央,有一个用朱砂绘制而成的、已经有些褪色的复杂阵法图案。阵法中央,摆放着一个青铜香炉,炉内积满了香灰。
张九歌一眼就认出,这阵法是观山太保用来汇聚地气、驱散邪祟的“净尘辟邪阵”。看来,这里曾经是地仙村外围的一个净化点或者岗哨。
“总算到像样点的地方了。”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发酸的膝盖和依旧疼痛的胳膊,“他娘的,这地仙村修得跟老鼠洞似的。”
胡八一和Shirley杨则警惕地检查着石室和那道敞开的石门,确认没有机关和危险。
张九歌走到那个阵法中央,蹲下身仔细观察。他发现,这阵法虽然年代久远,能量几乎耗尽,但其核心符文结构与外面岩壁的门户机关,以及那青铜盒子,都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观山太保气息(通过古镜)注入阵法核心。
阵法纹路微微一亮,随即彻底黯淡下去,并未激发什么效果。但它残存的气息,却让张九歌手中的古镜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镜面隐约指向石门后的方向,并且传递来一种更加清晰、更加庞大的能量感应——那是一种混乱、邪恶,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秩序的气息,仿佛一片被扭曲的领域。
那里,才是真正的地仙村核心所在。
“休息五分钟,然后我们进去。”胡八一看着那道敞开的石门,神色凝重。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门后的世界,恐怕远比他们之前经历的任何地方都要诡异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