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石屋内,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四张凝重而专注的脸庞。张九歌凭借记忆勾勒出的残缺地图铺在清理过的地面上,那些扭曲的线条和神秘的符号,仿佛蕴含着沉睡千年的秘密,等待着被唤醒。
“咱们现在就跟那摸象的瞎子差不多,”王胖子挠着头,看着那抽象的地图直嘬牙花子,“知道是个大家伙,可具体长啥样,往哪儿走,抓瞎!”
胡八一没有理会胖子的抱怨,他忍着肩伤的不适,用手指在地图上虚划着:“九歌,你记得的这九条主脉络,它们的源头,或者说与核心鼎形符号的连接点,有什么特征吗?哪怕是一点模糊的感觉也行。”
张九歌闭目凝神,仔细回溯那惊鸿一瞥的记忆:“连接点……并非简单的线条交汇,更像是一种……能量的漩涡或者节点。感觉……很奇异,仿佛既是起点,也是终点。而且,”他顿了顿,努力捕捉那种微妙的感觉,“每条脉络连接时的‘气息’都略有不同,有的灼热,有的阴寒,有的生机勃勃,有的死寂沉沉……”
Shirley杨立刻在本子上记录下这些感觉特征,并尝试与已知线索对应:“灼热……可能对应火山地脉或者阳性能量汇聚点;阴寒可能与极地、深水或古墓有关;生机勃勃指向森林、生命绿洲;死寂沉沉或许是沙漠、古战场……”
“这是个思路!”胡八一眼睛一亮,“结合我们已知的线索看!龙岭迷窟,地处黄土高原,深处有西周幽灵冢,气息诡谲阴森,可能对应‘死寂’或‘阴寒’;南海归墟,深不可测,连接虚数空间,星辰碎片带有空间属性,可能对应某种‘虚无’或‘变幻’;湘西瓶山,蛊毒弥漫,生机与死气交织,可能对应‘生机’中的异类或者‘阴寒’中的毒瘴……”
张九歌点头,补充道:“还有昆仑神宫,雪域高原,气息磅礴神圣,可能对应‘灼热’中的阳刚正气,或者另一种层面的‘生机’。”
他们尝试将已知地点与地图上的脉络和感觉对应,虽然无法精确匹配,但确实缩小了范围,并对那些伴生符号的含义有了一些猜测。
“看这个符号,”张九歌指向一条脉络旁的一个类似层层旋涡的图案,“在南海归墟的线索附近,这可能代表‘漩涡’或者‘空间通道’。”他又指向另一个像是一棵树,但树枝如同蛇虫扭曲的符号,“这个在湘西线索附近,很可能与‘蛊’或者某种邪异的生命形态有关。”
然而,更多的符号依旧难以解读。比如一个如同眼睛嵌套在星辰中的符号,一个像是甲骨文“水”字却又带着火焰纹路的符号,还有一个完全由几何三角和圆形构成的复杂图案……
“剩下的这些,可能需要我们找到对应的实际地点,或者获得更多特定知识才能理解。”Shirley杨总结道。
张九歌沉默片刻,将目光投向一直安静待在怀中的【观山藏玄镜】。他有一种直觉,这面传承自古的镜子,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他将其取出,镜面在火光下泛着幽光。
“我试试用‘鉴古’能力,结合这地图,看能不能触发什么。”张九歌说道。他并非要鉴定地图本身(地图是记忆而非实物),而是想以地图为引,看古镜能否提供一些关联信息或者共鸣。
他双手握住古镜,将精神集中在那幅残缺的地图,尤其是核心的鼎形符号上,同时缓缓运转体内恢复了一丝的“炁”,注入镜中。
起初,古镜并无反应。但当他将精神完全沉浸进去,回忆着棺椁底部那地图散发出的古老、苍茫、与龙脉相连的独特气息时,镜面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幕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
· ……无尽的虚空,九点星光如同亘古长明的灯塔,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行……
· ……一片混沌中,巨大的鼎影浮现,镇压八方,定鼎九州……
· ……一条奔腾咆哮的巨大龙脉(似乎是黄河?)之畔,一个模糊的祭坛上,摆放着一件物品,散发着与地图某条脉络相似的气息……
· ……画面戛然而止,最后一个片段,是一个巨大的、如同门户般的山隙,两侧山壁上有巨大的、非人工雕琢的奇异爪痕!
张九歌猛地睁开眼睛,额角渗出细汗,呼吸有些急促。这些画面太过破碎和短暂,信息量却巨大。
“怎么样?”胡八一三人紧张地看着他。
张九歌将看到的碎片画面描述出来。
“九点星光……定鼎九州……这似乎印证了九鼎镇守龙脉的说法。”胡八一沉吟道,“那个祭坛上的物品,可能就是‘鼎气信物’之一?至于那个有爪痕的山隙……”他看向张九歌,“你有什么感觉?”
张九歌努力回忆那山隙的感觉:“很……古老,非常古老。气息……混杂,有龙脉的磅礴,也有一种……蛮荒凶戾的感觉。不像是已知的任何地方。”
“看来,这地图不仅指引龙脉总枢纽,还关联着收集‘鼎气信物’的过程。”Shirley杨分析道,“那个祭坛和山隙,可能是我们下一步需要寻找的具体地点之一。”
王胖子听得云里雾里,但抓住了重点:“就是说,咱们光有这破地图还不够,还得按图索骥,先把那些什么‘信物’找齐?”
“恐怕是的。”张九歌叹了口气,“而且,地图残缺,我们只能根据已有线索和刚才看到的片段,优先寻找相对明确的目标。”他指向地图上那条感觉“灼热”、并且伴有类似“龙”字符号的脉络,“结合我刚才看到的黄河畔祭坛的景象,还有这条脉络的气息,我怀疑,第一处相对明确的‘鼎气信物’,可能在黄河沿岸的某个古老祭祀遗址中,而且……可能与夏商或者更早的文明有关。”
这个判断,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指向了华夏文明的摇篮——黄河流域。
“黄河那么大,具体在哪儿?”王胖子问道。
张九歌摇了摇头:“地图没有精确坐标,我只能根据脉络走向和感觉,大致推测在中上游区域,可能靠近龙门或者壶口附近……但这只是猜测,误差可能很大。”
解读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他们获得了一些关键信息:地图需要结合实地和“鼎气信物”来激活或校准;下一个相对明确的目标在黄河流域,可能与古老祭祀有关;还有一些未知地点(如爪痕山隙)等待探索。
虽然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并且想办法治疗老胡和胖子的伤。”Shirley杨看着胡八一苍白的脸色和王胖子依旧不太利索的动作,担忧地说。
张九歌也表示同意。他小心地将画有地图的纸张折叠好,贴身收藏。这残缺的【主室地图】,将是他们未来所有行动的核心指南。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于深山石屋中艰难解读地图时,山外的世界,几股暗流正在向他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