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沈清辞脑海中炸开!
骆云峰!他们竟然拿骆云峰来要挟她!
西华门外三里亭……这明显是一个陷阱。对方既然能精准地将纸条放在这里,就说明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从聆秋阁的纸卷,到太医署地牢的“疏漏”,再到此刻蕙苑的纸条,这一切都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一步步将她引向这个绝境。
去,还是不去?
不去,骆云峰必死无疑。她欠他的,不仅是救命之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他为了帮她,不惜以身犯险,如今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因自己而死?
去,便是自投罗网。对方的目的不明,实力深不可测,此去九死一生。而且,她刚刚从太医署地牢逃出来,身上带伤,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沈清辞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纸条上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在嘲笑她的无力和被动。
她想起阿箐在牢房里那绝望又期盼的眼神,想起柳嬷嬷昨夜受伤的背影,想起骆云峰在暴雨中为她挡下追杀的决绝……她不能退缩!
“好,我去。”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坚定。
她必须弄清楚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如果能借此机会揪出幕后黑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烧毁,灰烬吹散在窗外。然后,她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口。手臂和腰侧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不算太深。她撕下裙摆的一角,勉强包扎了一下,又从怀中摸出仅剩的半块干粮,胡乱吃了几口,补充体力。
天快亮了,她必须尽快返回聆秋阁,否则云苓会担心,也容易引起怀疑。
她再次从通风窗口钻出去,借着黎明前的黑暗,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她格外警惕,幸运的是,没有再遇到巡逻的侍卫。
回到聆秋阁时,天刚蒙蒙亮。云苓正急得在院子里打转,看到她回来,脸上又惊又喜,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没事吧?”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沈清辞疲惫地笑了笑,“扶我进去,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晚上的事。”
她没有告诉云苓纸条的事,有些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到屋内,她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她需要养精蓄锐,应对晚上那场未知的凶险。
这一天,她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阿箐的惨叫声和骆云峰的笑容。醒来时,已是下午。云苓端来饭菜,她强迫自己多吃了一些,然后开始为晚上的赴约做准备。
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衣裙,将那枚影卫金环藏在袖中——这是她唯一的防身之物。她又将一些常用的解毒药粉和迷药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酉时将至。
沈清辞叮嘱云苓:“我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如果我三更还没回来,你就拿着这个,去找孙嬷嬷,告诉她‘楚水寒,巴山夜雨时’。”她递给云苓一枚小小的、刻着特殊纹路的玉佩,那是柳嬷嬷之前交给她,用于紧急联络的信物。
“小姐……”云苓眼中满是担忧。
“放心,我会回来的。”沈清辞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出了聆秋阁。
这一次,她没有再钻狗洞。她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散步的样子,朝着西华门的方向走去。果然,守在聆秋阁附近的侍卫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拦——对方显然是故意放她离开的。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西华门,沈清辞的心沉到了谷底。对方的掌控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三里亭就在不远处的官道旁,孤零零地立在一棵老槐树下,显得格外萧瑟。亭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向亭子。
就在她快要走到亭边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帷帽的人站在不远处,身形挺拔,看不清面容。
“是你约我来的?”沈清辞警惕地问道,手悄悄摸向了袖中的金环。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帷帽。
当看到那张脸时,沈清辞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