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的他是很累,累到倒下就睡。
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烦恼之处。
宋枕星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宇,睡着了似乎还在烦躁,不禁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
……
宋枕星醒来时是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有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亮堂整个房间。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身旁的床很平坦,空空的,她往旁边扫去,就听陆狰磁性愉悦的声音传来——
“姐姐,出来看。”
看什么?
宋枕星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循声走到阳台。
陆狰正站在阳台上,白t黑裤,阳光清爽的打扮,她一过去就被他带到身前,抱进怀里,低头自然而然地抵到她肩上。
“……”
宋枕星靠着他的胸膛,刚要说话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她往下面看去,就见街上被乌泱泱的一群人占据,无数水流四射,冲刷太阳的热度。
每个人都淋得淋透,又拿上十八般工具再去浇别人。
有花车经过,头戴花环的舞者在上面随音乐起舞。
队伍浩浩荡荡地往一个方向走,热闹的欢笑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泼水节?”
宋枕星有些诧异。
“姐姐的运气好,赶上这次热闹了。”
陆狰环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
他昨晚睡着前还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她是蛮期待传说中的泼水节。
宋枕星低头看着,就见一只大金毛从旁边巷子里冲出来,瞬间淋成落汤狗,毛上还沾着白色泡沫,狗脸无语地坐地上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
陆狰睨她,“我陪姐姐下去玩会。”
“不行,你还有伤。”宋枕星道。
“小伤而已,姐姐喜欢我们就去玩,走。”
陆狰说着便半抱半托将她往外带,宋枕星被抱得两只脚都快离地了,挣脱不过他,想了想道,“等下,我有办法。”
“……”
陆狰停下来。
宋枕星拿起酒店座机,让服务员送了一卷保鲜膜上来。
陆狰随意地靠在沙发背,手卷起短袖,宋枕星站在他身旁,用保鲜膜将他伤口的位置包起来,一圈又一圈,包得密不透风。
“……”
陆狰低眸盯着她仔细的模样,薄唇噙起一抹笑意。
“好了。”宋枕星笑着抬眼看他,“那我们下去玩一会。”
换好衣服,两人手牵手走出房间,一出酒店大门,一个大妈举着水桶就朝他们泼过来。
陆狰立刻站到她面前,被浇了一后背。
宋枕星被他挡着,就看水花在他身后炸开,四溅清凉。
她朝他看去,只见他t恤被浇得都快透了,湿嗒嗒地往下滴水。
似乎是发现这居然还有两个干的,周围人立刻转移目标,什么水枪、水盆都朝他们滋过来。
这攻击力……
陆狰想给她挡都挡不住,两人很快跟那条大金毛一样淋得透透的。
笑声四起。
“过来。”
宋枕星把湿透的长发拨到耳后,拉着陆狰去往旁边的小店买水枪,买的时候又遭遇一轮攻击。
快速花完钱,宋枕星举着水枪还击回去,还拿大金毛先试了试手感。
“……”
金毛甩甩毛,又溅她一脸。
当地人十分热情,很快就带着他们融入队伍,边走边给她讲这边的习俗。
“两位外地来的吧?”
“走啊走啊,跟我们去广场,还有水车,还有蹦迪,可好玩了!”
从小到大,宋枕星都是生活在规训之下,后来宋昌铭去世,她又一直在高压下寻求活路,想起来真正放松的时刻没有多少。
她是个慢热的人,但跟着周围的热情,她也渐渐释放开自己,手中的水枪越换越大,越滋越凶。
广场上人头拥挤,好些辆水车向天空斜斜喷起数米高的水柱,下了一场暴雨。
宋枕星被淋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旁边还不停有人来招惹她。
太凶了。
她笑着不断回击,一转头,就见陆狰站在旁边正笑着看她,眸子深极了,阳光下一头湿发黑得发亮,湿得半透的白t贴在身上,肌理的形状若隐若现,性感得招眼。
他周边没什么人,仿佛立于喧嚣之外。
居然没人攻击他。
宋枕星朝他勾勾手,示意他来帮自己。
陆狰看着她,一张年轻潮湿的俊庞上笑意更深,弯腰单手抓起一个红色水桶就朝她走过来,直直朝她身后的人泼过去。
力道之大,那本来准备攻击她的大哥被泼得连连后退。
宋枕星笑着靠近他,“可以呀,力气见长。”
“什么?”
嘈杂的环境,陆狰听不清楚地低下头,宋枕星便在他耳边又说一遍。
陆狰勾着唇,在人群中跟她咬耳朵,“在姐姐床上练出来的。”
“……”
什么虎狼之词。
宋枕星的耳根发热,拿起水枪去喷他的脸。
陆狰对她依旧采取不躲原则,心甘情愿地让她攻击,看她的眼深得无药可救。
蹦迪音乐吵耳朵地响起时,宋枕星玩得已经完全放开了,踩着水跟大金毛玩起来。
她对着金毛喷,金毛就故意在她身边绕圈,喷她一身的水。
见状,陆狰直接将她扛起来,宋枕星坐在他肩膀上,居高临下地对着金毛一通乱喷。
金毛甩不到她,急得原地团团转。
太可爱了。
宋枕星笑得不行,玩得有些累了,举水枪的手放下来,“你放我下来,累不累?”
“不累。”
陆狰双手握住她的小腿,帮她稳住坐姿。
他的个子本来就高,她这会坐在他肩上看哪都是一片乌压压的渺小人头,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她饶有兴致地看蹦迪狂欢的一群人,身形跟着轻晃。
看着看着,宋枕星的笑容淡下来,“好奇怪。”
“怎么?”
陆狰问。
“没有小孩子。”她道。
“什么?”
宋枕星又在周遭看一遍,确认没有后低下头同他道,“你有没有发现,这里都没有特别小的小朋友。”
能看到的孩子都有十几岁了。
这种场合,不是小孩子的天堂吗,居然一个小的都没见到。
闻言,陆狰沾着水汽的脸一下冷下来,低沉的嗓音没有异样,“今天不是周末。”
小朋友上课?
宋枕星还是奇怪,“泼水节不是应该放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