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算不错,二叔二婶真真正正地活下来了。
陆狰的手抬了抬,停在她的腰侧久久没有抱上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宋枕星从他身上离开,就听外面有属下报告,“少爷,出事了,二房失了火,二爷和二夫人死在火中。”
这场戏还是按小说发展。
陆训义与常静留下遗书后自杀而亡。
宋枕星看向陆狰,比起刚刚,陆狰此刻神情稳定许多,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宋枕星想都不想地道。
“外面下雪。”陆狰拧眉。
“所以?”
宋枕星看他。
“……”
陆狰能阻止她什么,什么都阻止不了。
……
车子停在陆训义、常静的住所前,大火已经扑灭,只剩下茫茫雪夜的一座高楼残骸。
灯光打得明亮,将漫天的雪粒子照得再清楚不过。
不少人已经到达现场,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短短半年时间,陆家竟到了破亡的地步。
宋枕星从车上下来,雪色伴着夜风袭过来,她还来不及感觉到冷,肩上就落下一件毛茸茸的披肩,雪白的绒毛拥在她颈间添出暖意。
一柄黑伞撑到她的头顶上方,挡住风雪。
宋枕星拉紧身上的披肩,转眸,就看到握着伞柄的手骨节性感分明,修长好看。
“这么贴心呀。”
宋枕星冲身旁的男人弯了弯唇,耳朵上的粉钻耳饰在雪夜中更衬她肤色明媚白皙。
“……”
陆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几秒又移开,执伞的手始终在她上方。
一声哭喊从人群里传来,吸引她的注意。
宋枕星往前走去,就见陆斯聿带着弟弟妹妹跪在烧黑的大门前,头上、肩上沾满了雪。
下面的人抬着两具烧得不辨模样的尸体从走出来,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哭着扑上去,“母亲!父亲!”
陆斯聿仍是跪着,没有哭喊。
宋枕星看到他苍白到绝望的脸孔,他不住地摇头,拒绝相信眼前的尸体是自己的父母。
“二少爷。”
一个佣人红着眼捧出烧变形的盒子,盒子打开,里边赫然是一封保存完好的信封。
陆斯聿僵硬着双手取出,宋枕星跟着看过去,就看到信封上“陆训义绝笔”五个字。
陆斯聿抖着手打开信封,取出里边的信件。
宋枕星知道里边的大概内容,那是一封写给程浮白的遗嘱,意思是杀了他程家的人,夫妻二人以命相赔,只求饶恕他们的三个儿女……
“……”
陆斯聿看着,一双手颤栗得几乎拿不稳信件。
“哥,他们不是父亲母亲对吗?”
“哥,哥……父亲母亲去哪了?”
弟弟妹妹扑到陆斯聿身旁用力地推他,希望这个哥哥能给他们一个答案,一个他们想要的答案。
陆斯聿说不出话来,只是跪着,面若死灰,连眼睫上覆了雪也不拂开。
宋枕星看着他,仿佛又看到当初跪在陆训容、陆崇峰面前的陆狰。
陆家的亲情总是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才能感受出来。
她看向身旁的陆狰,陆狰目色暗沉地盯着陆斯聿,没什么喜怒的模样,她往他边移了两分,贴着他站。
“……”
陆狰低眸看她。
对面,陆训礼和卓卿站在人群前方,卓卿捂着嘴看这一幕,红了眼眶,陆训礼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一双眼盯着破败的高楼,眼神冷得可怕。
陆训言被年轻的帅哥从人群里推出来,伞沿缓缓从她头顶移开,她面若冰霜地看向前方,看着地上的两具遗体,搭在轮椅上的手猛地握紧,用力到发抖。
陆家人上前劝说,三兄妹都没动。
陆训礼推开下人的伞,大步往前走去,一把拉起陆斯聿,“斯聿,天太冷了,带弟弟妹妹先去我那,剩下的事再慢慢解决。”
陆斯聿如死人般没有反应,膝盖已经被地上的雪水浸湿。
“斯聿,你是哥哥,弟弟妹妹还看着你呢。”
陆训礼劝道。
闻言,陆斯聿张了张唇,一字一字缓慢地说道,“我羞愧成为你们的儿子。”
“什么?”陆训礼一愣。
“我今晚跟他们吵架了,这是我同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陆斯聿白着脸将手上的遗书举起来,痛苦地看向陆训礼,“大伯,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想好为我去死了。”
“……”
陆训礼怔住,一把拿过遗书看起来,知道了弟弟自杀的缘故。
“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说那种话,为什么……”
陆斯聿抖着手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指印根根分明,眼泪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
他嫌不够地不停打向自己,吓得一双弟弟妹妹哭更大声,“哥,哥,不要——”
生离死别的场景总是让人看得不舒服。
宋枕星低下眼,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许多人的脚步声,有佣人零零散散的声音响起,“六爷,许小姐。”
她转头,就见程浮白和许成璧携而来,身后跟着东州蜉蝣堂的人。
谁都看得明白,这是一场程浮白和二房的斗争,而二房已然输了。
人群自动分,静静地看向这位杀进了陆家权势决赛圈的六爷,陆家的继承人。
程浮白替许成璧执着伞,镜片后的眼扫向那个在陆家让他最为在意的人——
陆狰披着一件黑色大衣站在宋枕星身后,缓缓侧身朝他看过来,伞沿下的一双眼深邃暗沉,看似平常,可程浮白总觉得那双眼里有着如鹰隼的无边戾气。
程浮白眼中带着审视。
四目相对,雪下的速度仿佛慢了些,时间都被定格。
“宋宋!”许成璧见到宋枕星就朝她走过去,道,“你也来了?”
“嗯。”
宋枕星握住她的手。
那边陆斯聿在听到“六爷”两个字后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从保镖的腰间拔出枪就冲着程浮白而去。
许成璧眼疾手快地上前,反手打向陆斯聿,横腿一扫,陆斯聿手中的枪被打落,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陆影陆随行等人迅速上前,挡到许成璧身前形成防线。
东州蜉蝣堂是最先向程浮白投诚的,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只听程浮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