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筝的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闪过这个在行动组内部资料库里被标记为“高危”、“邪术”的词条。这是一种主要在东南亚地区流传的阴毒法门,通过残忍的手段禁锢夭折婴儿或胎儿的魂魄,再以特殊邪法炼制、供养,使其成为帮助供养者达成各种欲望。例如快速提升名气、增强异性吸引力、打压竞争对手等。但此法悖逆人伦,阴损至极,反噬之力极强,稍有不慎便会玩火自焚,而且对被禁锢的婴灵魂魄更是会造成永世不得超生的残忍伤害。
这个苏晴,一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女演员,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剧组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用自己的精血和气运养这种东西?难怪她一个戏份不算最多的女三号,能在剧组里拥有相对独立的休息区域,眉宇间也总是带着一股与自身咖位不太相符的、仿佛胜券在握的傲气,恐怕是觉得有小鬼在暗中相助,星途必将一片坦荡吧?
花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寒意涌上心头。她才刚费劲巴拉地送走一个执着于旧恨的民国怨灵,这还没消停几天,居然又让她撞上一个更阴损、更恶毒的玩意儿?而且这东西就像一颗埋藏在剧组里的定时炸弹,不仅会不断吞噬苏晴自身的福报和生命力,长期以往,它甚至会像病毒一样,污染、侵蚀整个剧组的气场和运势,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她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餐盘里的食物,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各种念头飞速转动。这事,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但怎么管?直接冲上去指着对方鼻子说“你养小鬼!交出娃娃!”?对方肯定会把她当成疯子,矢口否认,打草惊蛇反而会让对方把东西藏得更深。告诉凌曜或者程鹏?他们毕竟是圈内人,牵扯到同行,处理起来恐怕顾虑重重。
“花花,你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看你突然不说话了。” 坐在她旁边,心思细腻的钱章章第一个察觉到花筝的异常沉默,凑过来小声问道,语气带着关切。
花筝抬起头,看着眼前三位对此一无所知、脸上还残留着探班兴奋红晕的室友,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依旧在神情专注地摆弄腰间木雕、对潜在危险浑然不觉的苏晴,心中瞬间做出了决断。
她凑近三位室友,形成一个紧密的小圈子,用只有她们四人能听到的、极其严肃的语气,低声说道:“姐妹们,看来我们的追星观光团活动,得临时增加一个隐藏任务了。我们好像……又不小心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而且这次遇到的家伙,比咱们哐哐……路子要野得多,也邪门得多。”
王诺和梅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钱章章也立刻蹙起了秀气的眉毛。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虽然有瞬间闪过的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无奈,以及一种“姐妹有难,火锅同涮,撞鬼同担”的坚定默契。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这么久,花筝那堪比柯南走哪哪出事的奇特体质,大家早已心照不宣,甚至私下里没少拿这个开玩笑。
“在……在哪儿?是什么东西?”梅黎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好几度,紧张中竟然诡异地掺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花筝用眼神极其隐晦地示意了一下苏晴的方向,特别精准地聚焦在她腰间那个不起眼的小木雕上,用气声道:“看见那个女演员,她腰上挂的那个小木人了吗?重点就是那个。那里面,可能……养了个‘小朋友’。这种东西,非常邪性,是靠吸食人的运道和精气活的。”
“小……小朋友?!”王诺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看向苏晴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惊惧,以及一丝……对那个无知无觉女演员的复杂同情?“我的妈呀……她怎么敢……”
“那……我们这个阚槐有限公司是不是终于可以接新单了……”钱章章眼睛一瞬间有点亮晶晶的。
梅黎翻了个白眼“要不要直接告诉凌曜或者程鹏老师?让他们想办法?”她提出了相对理性的建议。
花筝缓缓摇了摇头,分析道:“暂时先不要。一来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空口无凭,他们未必会完全相信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反而可能觉得我们想多了。二来,容易打草惊蛇。对方如果察觉,把东西藏起来或者用更隐蔽的手段,我们再想找就难了。这东西留在剧组,就像个毒瘤,必须得想办法安全地‘切除’掉。”
钱章章推了推眼镜,镜片像江户川柯南一样闪着冷冷的光。:“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这次的‘探班’活动,实际上已经转变为一次阚槐有限公司秘密侦察任务了?目标是确认苏晴是否确实在进行那种危险的……行为,并寻找机会,在不引起骚动和反噬的前提下,安全处理掉那个危险源?”
花筝赞许地点点头,看着眼前三位虽然面色紧张但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的室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有这些愿意相信她、支持她,甚至愿意陪她一起“冒险”的伙伴在,仿佛再诡异邪门的事情,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没错。”花筝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如同出鞘的清影剑,“目标,女三号苏晴,以及她腰间的可疑木雕。任务,确认其是否涉及‘养小鬼’邪术,并评估风险,寻找安全、稳妥的处理方案,争取在造成更大危害前将其解决。” 她顿了顿,看着室友们,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行动代号嘛……嗯,就叫 ‘拯救潜在失足少女以及她身上那个被迫营业的小朋友’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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