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之灵被囚数百年,其愤怒与怨念已积累到可怕的程度。】温砚最后总结道,【它现在的状态极不稳定,就像一个被捆缚了数百年的巨人,任何外界的刺激,尤其是带有‘探查’意味的能量接触,都可能引发它的剧烈挣扎。你的灵觉纯粹而敏感,所以反应尤其强烈。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困龙阵’历经数百年风雨,已经出现了多处破损和松动。地脉之灵随时可能彻底失控,一旦爆发,引发的将不仅仅是灵异事件,很可能是一场波及整个西郊、本市、甚至更广范围的地质灾难!】
花筝的心沉了下去。原来,绮园的秘密,关乎的不仅仅是一段历史,一座园子。更是悬在整个城市头顶的一把利剑。
在这种压力下,花筝加紧一切时间调息,上次受伤剩下的丹药通通嗑上。
伤愈后,花筝第一时间被林砚秋召到了指挥中心。不大的会议室里,林砚秋、岳惊弦、陆明烛,楚星河、沈辞以及刚刚结束外围调查的温砚都在。
巨大的全息投影上,显示着绮园的3d结构图,上面被温砚用红色的线圈标注出了“困龙阵”的主要节点和破损处,看起来岌岌可危。旁边是地脉能量模拟图,那代表被囚地脉之灵的土黄色光团,正在阵法的束缚下剧烈地翻滚、冲撞。
“情况就是这样。”温砚结束了他的汇报,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但眼神锐利,“要么,我们想办法加固甚至修复‘困龙阵’,把这大家伙继续关着,但这治标不治本,阵法核心原理我们还没完全吃透,而且谁能保证下次它不会在某个深夜自己撞出来?那时候,咱们整个城市恐怕会遭遇一场‘地震’。要么……”他顿了顿,看向花筝,“我们想办法,跟它谈谈,或者……找到周守拙当年没能完成的‘疏导’之法,给它一条出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跟一股被囚禁了数百年的、充满愤怒的大地意志‘谈谈’?”岳惊弦冷峻地开口,语气带着质疑,“风险过高。它现在的状态,任何沟通尝试都可能被视为挑衅,加速其爆发。”
陆明烛微微颔首:“惊弦所言有理。地脉之灵非妖非鬼,乃自然伟力之显化,其意念混沌而宏大,充斥着最原始的意志,更何况如今看来它的情绪并不稳定。与之沟通,需极其特殊的媒介和时机,稍有不慎,沟通者神魂俱灭亦非不可能。”
林砚秋手指敲着桌面,目光最终落在花筝身上:“花筝,你是我们当中,唯一与它有过直接‘接触’并活下来的。你的灵力中正平和,蕴含生机,或许……是唯一有可能与之建立微弱联系,而非单纯激怒它的力量。你怎么看?”
压力瞬间给到了花筝。她想起那天感受到的、如同整个大地愤怒的浩瀚意念,那几乎将她灵魂碾碎的冲击力,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恐惧是真实的。
但她也想起了那股意念深处,除了愤怒,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如同大地哭泣般的悲伤。被强行从自由的奔流禁锢于一隅,数百年的孤寂与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逐渐坚定:“林队,我觉得温砚的第二个方案,虽然风险大,但可能是唯一的长久之计。继续囚禁,等于坐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药桶上。那时,是整个城市的危机。而且……我觉得,它很痛苦。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不是去‘谈’,而是去‘倾听’,去理解它真正的诉求。青岚山传承讲究‘道法自然’,或许……这就是我的‘道’需要面对的一课。”
会议室里沉默了片刻。
“疯子。”岳惊弦评价道,但没再反对。
“无量天尊。”陆明烛轻诵道号,“若你决意如此,贫道可设法布置‘安土地神咒’,尽量稳固周边地气,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沈辞吹了个口哨:“有魄力!那我负责破解‘困龙阵’的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周守拙设想中的‘疏导’接口。”
林砚秋最终拍板:“好!既然如此那就以‘倾听与疏导’为主。花筝,你为核心,负责与地脉之灵建立初步联系。陆明烛负责场外支援与防护,沈辞负责技术破解,温砚和岳惊弦负责疏散周围群众,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物理意外或超自然威胁。”
“收到!”众人齐齐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