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当然不愿意!
到父亲单位问清楚父亲所在的详细地址,她便乘坐一辆破旧的大巴车一路颠簸来到父亲工作的地方。
那大巴车四面漏风,连风带沙刮了小雅一路。
人一下车,小雅便感觉浑身不舒服,她有可能着凉了。
找到父亲的办公场所,父亲见到她一脸意外。
将父亲叫到外面,她将来意告诉父亲:
“爸爸,您别和妈妈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回去就把孩子打掉,我不要了。”
小雅语气急切,说着说着便泪流满面。
“小雅……”父亲看着女儿一脸惶恐的模样,心里叹息。
“爸爸,”小雅一把拉住父亲的衣袖,哭着说:“您不回家,妈妈每天都以泪洗面,求您了,快回家吧,我不惹您生气了。”
小雅觉得难受极了,头脑发昏,肚子也隐隐作痛。她浑身发软,累得靠在父亲身上。
“爸爸……”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回家吧。”
“小雅?……小雅,你怎么了?……小雅……”
父亲一脸着急看着脸色煞白的女儿,不住的唤她名字。他将手摸向小雅的额头,额头滚烫。
“爸爸……我难受……还……肚子疼……”小雅虚弱的小声说。
父亲一把抱起女儿,往附近的县医院风一样狂奔。
到急诊室挂了急诊,医生诊断说她着了风寒,还有先兆流产。
医生给她挂上吊瓶输液退烧,还打了保胎针。
得到消息的母亲也很快赶来。
小雅在病房昏睡了一整天,母亲在床边照顾她。父亲来给她们送饭。
小雅暗暗观察,见母亲对父亲爱搭不理,而父亲对母亲极力讨好,做小伏地求复合的样子。
她痛下决心,对母亲道:
“妈,现在刚好在住院,我想把孩子做了。”
母亲微怔一下,接着说,
“你想好了?医生说你体质太差,流产手术对身体损伤很大,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
小雅心酸痛,硬将眼底的湿气逼回去,说:“我没事,回去请假休息几天就好了。”
一边的父亲看着女儿纤细不盈一握的细胳膊细腿,苍白、羸弱。
要是真像医生说的,因流产把身体毁了,就是一辈子的事。(那时没有药流,只有手术取出一种办法,手术有一定风险,)
风险太大,他们不能堵。
父亲一咬牙道:“不做了,把孩子生下来吧。”
听闻父亲的话,小雅一脸惊喜,正待说“谢谢”,便又被父亲的话浇了一盆冷水。
“但是,这孩子生下来要送走,不能留。”
“爸……”小雅泫然若泣,想极力争取。
“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说完便抄起外套离开了,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妈……”她转而看向母亲。
“我听你爸爸的,”母亲也狠心出去了。
留下小雅一个人抱着棉被哭泣……
待小雅身体稍好,一家三口回到京北。
母亲以小雅身体太弱需要调养为由,到学校给小雅办了一年休学。
在京北郊区城乡结合部的村子里,租了一个带院子的房子,陪小雅一起住了进去。
小院依山傍水风景宜人,母亲在院子里除种些瓜果蔬菜可以吃,还种了一些花供小雅欣赏。
母女在小院住了8个月,父亲偶然来看望她们,妹妹还不太懂事,怀孕生孩子的事一直瞒着她。
小雅住在小院期间心态平和,情绪稳定,好像对于孩子要被抱走的事已经看淡,没有再哭闹。
她每天拿着书本在学习,唯恐落下的课程补不回来。她对学习的关注似乎比孩子还多。
在母亲眼里这是好事,孩子反正都要送走的,培养出感情将来会更痛苦。
日复一日,冬去春来,光阴似箭。
转年的春节之前,一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降临到人世间。
那是一个女婴,6斤整,皱皱巴巴的看不出是否漂亮,只记得那双眼睛特别明亮。
她很乖,在妈妈肚子里时就很安静不闹腾,出生时也很顺利,还没怎么受罪便顺产出来。
月子里很好带,除非饿了困了拉了她才吭哧几声,剩下时间就安静睡觉不闹人。
出生一周,快过春节了,母亲想赶紧把孩子送走,好带小雅回京北家中过春节。小院太冷没暖气,不利于小雅坐月子。
母亲把小婴儿里外收拾一番,换了一身新衣裳,打算等天黑就把婴儿送走。
那天傍晚不知怎么的,一直安静乖巧的宝宝突然开始闹人,哭声凄惨,怎么都哄不好。
没怎么抱过宝宝的小雅,和母亲轮流抱着哄她。
后来小婴儿哭累了,喂她吃饱哄睡着;小雅抱了半天孩子,身体虚弱的她也睡着了。
等小雅睡醒来,发现婴儿已经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