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斜在阳台上,两支乐队的成员们或倚或坐,挤满了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
夜风带着夏夜特有的温柔拂过每个人的发梢,将晚餐的喧闹渐渐吹散成舒适的宁静。
白林靠在围墙边缘,要乐奈坐在他的身边,正用拨片轻轻刮擦着从睦手里重新拿来的吉他。
“看那边!”爱音突然指向夜空:“是北斗七星!”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灯立刻小声告诉大家每颗北斗星的名字,素世端着红茶杯站在白林身侧。
白林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停在某个角落,若叶睦正安静地靠在最边缘的围墙上,浅绿色的发丝被夜风轻轻扬起,身边躺着她之前抱在怀里一起带来的闪粉色吉他。
他突然想起那个视频通话的夜晚,两颗月亮在屏幕上交相辉映的瞬间。
“小林?”素世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白林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视线穿过吵闹的人群,与若叶睦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少女淡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察觉到什么般直起身子。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白林胸口发紧,他想起那些雨夜,想起被睦修好的吉他,想起她借由“睦”说出的那些话。
“林哥!”仁菜突然从背后扑上来,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在发什么呆?”
白林轻拍仁菜的手背,将她放了下来:“没什么。”
他只是看向若叶睦,轻声问道:“小睦,还记得那次吗?”
“现在...”白林轻声说道:“要兑现约定了。”
若叶睦的指尖攥紧栏杆。
素世突然明白了什么,淡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
她看着白林穿过人群,看着他要走要乐奈手中的吉他,看着他向边缘的少女伸出手。
“小睦。”白林的声音很温柔:“现在要来弹琴吗?”
夜风突然静止了。
若叶睦浅绿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注释中,她缓缓抬起手,却在即将触碰琴弦的瞬间被脑海中带着戏谑的声音打断:
「真的要弹吗?当着所有人的面?」
要乐奈的眼睛突然贴近,几乎要撞上若叶睦的鼻尖:“有趣的女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若叶睦后退半步,吉他磕在墙上发出闷响。
白林立刻伸手扶住琴颈。
“小睦...”白林的指尖轻轻搭上她抱着吉他的手背:“我在这里。”
素世的茶杯突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放下杯碟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些,淡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两人交叠的手,某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看啊,素世在嫉妒呢~」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愉悦:
「就像你嫉妒她能理所当然地站在小林身边一样。」
若叶睦猛地抽回手,琴弦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个动静引得正在教爱音认星座的灯转过头来,粉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担忧:“小睦...?”
若叶睦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她看见大家都在看她。
无数目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而白林依然固执地伸着手等她回应。
「逃不掉的。」
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就像刚刚小林把小睦从笼子里抱出来一样。」
夜风再次流动时,若叶睦深吸一口气,手指稳稳按住了和弦位。
两把吉他的音色的在夜空下交织。
白林看着若叶睦绷紧的侧脸在月光下渐渐舒展,此刻没有隔着屏幕的两轮月亮,只有阳台上交织的呼吸与心跳。
要乐奈的眼睛随着旋律微微收缩,像是捕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是那个。”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确认的意味。
爱音眨了眨眼睛:“咦?乐奈知道这首歌吗?”
“嗯。”乐奈简短地回应,手指不自觉地跟着节奏在空气中虚按和弦。
立希皱起眉头,却什么都没说。
素世的目光从若叶睦身上移到白林脸上,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是小林和小睦一起写的歌吧。”她轻声说道,声音柔和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灯的眼睛微微睁大:“小睦...和小木?”她的声音带着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地失落。
仁菜从白林身边探出头:“林哥!你什么时候写的歌,我怎么不知道!”
白林的指尖没有停下,他看向若叶睦,发现少女的耳尖已经红透了。
他轻声回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若叶睦的歌声突然响起,很轻却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