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钰的光剑抵着冰凌的冰刃，两人背靠背站在骷髅潮里，后背相贴的地方能感受到彼此的颤抖——不是怕，是累。他的小臂还麻着，绿毒没清干净，每握一次剑都像有针在扎；冰凌的腰侧缠着破布，刚才被骷髅弯刀划到的地方渗着血，血珠滴在地上，被魔法阵的绿光一照，瞬间变成了黑色。
“先解决骨将。”寒钰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盯着不远处的骷髅将军——那家伙正举着战斧转圈，黑色的符文在骨骼上亮得刺眼，每转一圈，周围的骷髅战士就往前挪一步，弯刀的寒光织成一张网，逼得两人脚跟都快贴到魔法阵的边缘了。
冰凌点头，冰刃在掌心转了个圈，冰灵之力顺着刀刃往上爬，这次不是淡蓝，是深冰色，像冻了千年的冰：“我冻它关节，你找机会劈颈椎。”话音刚落，她突然往前冲，冰刃横扫，一道冰剑气“唰”地射向骷髅将军的膝盖——那里的符文最淡，是刚才观察到的弱点。
冰剑气撞在骨将膝盖上，“咔嚓”一声冻出一层冰壳，骨将的动作顿了半秒。可没等寒钰冲上去，周围的骷髅战士突然疯了——它们不再排阵，而是像潮水一样扑过来，有的抓寒钰的腿，有的往冰凌的冰刃上撞，断了的手臂还在地上爬，抓着冰凌的脚踝往魔法阵里拖。
“滚开！”冰凌的冰灵风暴瞬间炸开，以她为中心，寒风裹着冰屑往外扫，冰屑像小刀一样割在骷髅身上，断骨“哗啦”落了一地。可那些断骨没散，反而在绿光里自己往一起凑，比如断了的头骨，竟自己滚到颈椎旁边，“咔嗒”拼了回去，只是歪着，看起来更诡异。
寒钰趁机往后退了两步，目光重新锁死魔法阵——阵眼的黑暗护盾泛着油光，像裹了层沥青，绿光里的黑色丝线正顺着地面爬，缠在每只骷髅的骨骼上，丝线一动，骷髅就跟着动。“这护盾得用冰灵之力冻裂！”他喊着，光剑突然挥向身后的骷髅，“冰凌，凝个冰球砸护盾！”
冰凌立刻收了冰灵风暴，双手在胸前合十，冰灵之力往掌心聚——她的指尖已经发白，嘴唇也泛了紫，刚才的风暴耗了太多力。冰球越聚越大，冰蓝色的光映得她脸上的血痕格外明显，“接着！”她猛地将冰球推出去，冰球带着风声撞向黑暗护盾。
“轰！”
冰球炸开的瞬间，气浪掀飞了周围的骷髅，碎冰溅到寒钰的脸上，凉得刺人。黑暗护盾上瞬间结了层冰，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寒钰抓住这一秒，脚踩在碎骨上往前冲——碎骨滑腻得像油脂，他差点摔倒，只能伸手抓住一只骷髅的肋骨，借力往前扑，光剑直刺阵眼。
可骷髅将军的战斧比他更快！
“嗷——！”骨将的怒吼震得大厅穹顶掉灰，它的冰壳不知何时已经裂开，战斧带着黑雾扫过来，黑雾缠上寒钰的腿，像有无数只手在拽，让他动作慢了半拍。战斧“哐当”劈在光剑上，寒钰只觉得手臂一麻，麻感顺着肩膀传到后背，虎口瞬间开裂，血滴在光剑上，“滋滋”冒白烟——光剑的光芒瞬间暗了半分。
“寒钰！”冰凌急得冲过来，冰刃劈向骨将的手腕，想逼它松斧。可骨将的另一只手突然挥过来，那只手是黑雾凝的，“唰”地拍在冰凌的胸口，她像被重锤砸中，往后飞出去，后背撞在石柱上，“噗”地吐出一口血，冰刃脱手落在地上，滑到魔法阵边缘。
寒钰看着冰凌倒地，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发力，光剑往上挑，“唰”地砍在骨将的战斧柄上，将战斧挑偏，同时脚往前迈，膝盖顶在骨将的小腹——那里的骨骼最稀，“咔嚓”顶断了两根肋骨。骨将吃痛，怒吼着用头撞向寒钰，寒钰偏头躲开，头骨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带着一股腐臭，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冰凌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的疼让她直不起腰，可她还是踉跄着扑过去，捡起冰刃。刚握住刀柄，就有三只骷髅战士扑过来，弯刀直刺她的后背。冰凌侧身躲开，冰刃反手一削，断了一只骷髅的颈椎，可另一只骷髅的弯刀还是划到了她的手臂，伤口比之前更深，黑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地上“滋滋”腐蚀出小坑。
“先封骨将！”冰凌喊着，她忍着疼，双手结印，冰灵之力在骨将脚下凝聚——这次不是冰锥，是冰蓝色的雪花符文，符文“唰”地展开，从骨将的脚往上爬，瞬间冻住了它的小腿。骨将的动作彻底顿住，它想抬斧劈冰，可腿动不了，只能原地怒吼，黑雾从骨骼缝里往外冒，却冲不破冰壳。
寒钰抓住这个机会，他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灵魂力量全注入光剑——光剑瞬间亮得刺眼，暖白色的光压过了魔法阵的绿光，照得骨将的黑色符文“滋滋”冒烟。他往前冲，不是劈，是刺，光剑瞄准骨将颈椎处最亮的符文——那是它的核心！
“噗！”
光剑刺入的瞬间，黑血从骨将的颈椎处喷出来，溅了寒钰一脸，腥得他想吐。骨将的怒吼卡在喉咙里，战斧“哐当”掉在地上，黑雾像被扎破的气球，“哗啦”散了一地。它的头颅晃了晃，然后“咔嗒”掉在地上，滚到魔法阵旁边，眼睛里的绿光慢慢熄灭。
可危机还没解除——魔法阵的阵眼还在转！
寒钰没管掉在地上的头骨，转身冲向阵眼。黑暗护盾的冰壳还没全化，他挥起光剑，“唰”地砍在护盾的裂纹上，“咔嚓”一声，护盾碎成了黑色的粉末。阵眼的黑色晶石露了出来，晶石里裹着一团黑雾，绿光正从黑雾里往外冒，连接着最后几只骷髅战士。
“给我碎！”寒钰的光剑直刺晶石，晶石“咔嚓”裂开一道缝，绿光瞬间暗了下去。他又补了一剑，晶石彻底碎成几块，黑雾“呼”地散了，像被风吹走的烟。
随着晶石破碎，魔法阵的绿光彻底灭了。剩下的骷髅战士像断了线的木偶，“哗啦”全倒在地上，有的散成一堆骨头，有的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却再也动不了。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骨块落地的“咔嗒”声。
寒钰瘫坐在地上，光剑从手里滑出去，光芒一点点熄灭。他的后背全是汗，伤口火辣辣地疼，小臂的绿毒还在往上爬，已经到了肘部，皮肤又麻又肿。冰凌也走了过来，她靠在寒钰旁边的石柱上，冰刃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嘴唇白得像纸。
“终于……破了。”冰凌的声音带着喘，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却不小心碰到了手臂的伤口，疼得她皱了皱眉。寒钰转头看她，想伸手帮她处理伤口，可手臂太麻，抬不起来，只能低声说：“先歇会儿，毒……等下再逼。”
冰凌点头，她闭上眼睛，想喘口气，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不是骷髅的骨骼碰撞声，是人的脚步声，还带着金属的摩擦声，像是有人穿着盔甲在走。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大厅的暗格后面传出来，还夹杂着粗哑的说话声：“刚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魔法阵的气息怎么没了？”
两人瞬间僵住，寒钰挣扎着想捡起光剑，可手指不听使唤；冰凌也握紧了冰刃，后背的伤口因为紧张而撕裂，疼得她眼前发黑。他们刚打完一场恶战，体力耗尽，身上还带着伤，要是再来一波敌人，根本没力气抵抗。
脚步声已经到了暗格门口，一道黑影从暗格里探出来——是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守卫，手里拿着一把长枪，枪尖泛着绿光，和之前骷髅弯刀上的毒一样。守卫的目光扫过大厅，最后落在了瘫坐在地上的两人身上，眼睛瞬间亮了：“有入侵者！快……”
“闭嘴！”冰凌的冰刃突然飞出去，“唰”地刺中守卫的喉咙。守卫的喊声卡在喉咙里，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黑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可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铜铃，“叮”的一声，铃声在大厅里荡开，格外刺耳。
寒钰的脸色变了：“这是警报铃！很快会有更多人来！”他挣扎着站起来，伸手去扶冰凌，“我们得走，找地方躲起来！”
冰凌点点头，她拔起地上的冰刃，靠在寒钰的肩膀上，两人踉跄着往大厅的另一个出口走——那里有扇不起眼的木门，刚才打战时没注意，现在只能堵门后是安全的。脚步声已经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还有人在喊：“警报响了！去魔法阵大厅！”
两人刚走到木门前，身后的大厅入口就冲进来十几个穿着黑盔甲的守卫，长枪朝着他们指过来：“别跑！抓住他们！”
寒钰推开门，拉着冰凌冲了进去，然后反手关上门，用后背抵住。门外传来“哐当”的撞门声，守卫们在外面喊：“开门！再不开门就砸了！”
冰凌靠在门后，喘着气说：“门……撑不了多久。”她的目光扫过房间——这是个储藏室，堆满了发霉的布幔和木箱，角落里有个通风口，大小刚好能容下一个人。寒钰也看到了通风口，他指着那里说：“从通风口走！快！”
两人刚要往通风口跑，门外的撞门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咔嚓”的金属声，像是有人在用钥匙开门。寒钰和冰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钥匙？难道这房间还有别的入口？
门把手动了，缓缓往下压。两人握紧了武器，后背贴在一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绿色的光从缝里透进来，映出一只穿着黑靴的脚——和之前那个守卫的靴子一样。
这次，他们能躲过去吗？通风口后面又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