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场闹剧结束,老龙师的质问也没得到回答。
“肆意张狂,不知礼教,这样的人就算身怀不朽的奇迹,也只会是扶不起墙的烂泥!”
说出此话的正是在众人前被驳了面子的老龙师。
众人眼看到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清楚。
这明显是自己心里狠狠地记了对方一笔啊。
不过这件事在多数人看来,也就和往常一样。
再怎么说三百年的时间也不短了,能习惯的早就习惯了,就算他们面上再怎么不舒服,也鲜少有人拿上台面说事。
况且这回的事情,在场清楚的心里都和明镜似的。
分明是老龙师这边见了好脸色,就以为能拿捏好对方,结果蹬鼻子上脸没成功,反而还点燃了手里炮仗的引线。
炮本就不是哑炮,点火还紧咬不放的人自然会遭殃。
不过像这样嘲笑他人的想法,目前也只会出现在一些人心里。
至少在他们能伸手触及到同样地位前,是不会光明正大说出来的。
老龙师见自己的话,在人群的作用竟然比不过一颗投入湖泊的石子,愤怒的同时又无处宣泄,最后在鼻腔中发出闷声一哼后,挥袖离开了现场。
殊不知这般模样,在其他人眼中无异于一只落水狗,狼狈不堪。
闹剧中的两位主角先后离场,原本需要交代的事情也有了去向,其他观众自然没有要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只在离开前互相寒暄几句后,便转头纷纷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只是在人群后的最末,一人盯着那位离开后的道路出了神,直至回来提醒的同僚开口呼唤。
“林龙师,你这是看什么东西出了神?”
说完,那人也看向同一方向,随即便是一怔,缓过神后语气中又充斥着无奈。
“对方最开始不是表明了吗,他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况且人家自己都站队了,你还不死心?”
“谈不上死心吧,”林诺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太多情绪。
况且他选择站队也是好奇。
就算有没有他掺和这一脚,也会有其他心怀各异想法的人挑起对立。
毕竟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就算当事人选择退居幕后,身后运作的黑手们,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争取的权利。
林诺笑着伸手拍了拍好心劝告他的同僚,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说未来会变天吗?”
然而那同僚完全没有get到林诺的意思,只以为这是为了另外逃避找的话题。
他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很是不确定的开口。
“天气很好,应该还是个大晴天吧。”
……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莫陆仁也有意缓住步伐。
等到前面领路人反应过来,回身催促时,看到的正巧是,对方像个木桩子般站在原地朝天看的模样。
莫陆仁只手朝着太阳的方向高举,一双桃花眸惬意的半眯着眼睛,像极了路边三两只晒着太阳的狸奴。
不过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在于,莫陆仁只是面上表演的那么像,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迷惑人的表面功夫罢了。
莫陆仁抬眸望向那道看向他半天,又迟迟半天话憋在嘴里说不出的人,只觉得一阵好笑。
“涛然你现在不说,到时候到云骑军汇合的地方,可就没时间让你说咯?”
被用这般语气调侃,涛然的脸上自然而然黑下了几分,更别提他还瞧见青年刚才不知悔改的朝他眨了眨眼。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也别一天天的给我整这一套,”涛然捂脸。
若不是被两人轮流祸害久了,他想他刚才可能真就按耐不住性子了。
莫陆仁只觉得心头莫名一松,疑惑的目光在涛然身上四处打量,最后察觉到那个缓缓握紧的动作时悄然收回了视线。
倒不是他突然怂了。
毕竟只要是个成年人,面对黑历史突然而来的偷袭,都会变得招架不住从而被打的措手不及。
莫陆仁现在就是这样。
不过,涛然似乎并未察觉到莫陆仁刚才一闪而过的神色。
等他再度将刚才的话题捡起来说时,看到的也只是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头。
涛然还记得刚才才被调侃过的内容,见了莫陆仁这副模样,心中那股不服输的气性顺其自然的就被勾起。
“刚才还让我该说的快说,怎么我一说你就换上这副表情了?”
“那倒不是,”莫陆仁为自己辩解。
他也没想到就这么出神一小会儿,涛然就又把话题给拽了回来,这让本就有意逃避这个话题的莫陆仁更加苦恼了。
他目光深深望向这位曾经的老师,想说的最后也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
“有些事情,一味的做和事佬是行不通的,总会有人不满意的。”
“…………”
莫陆仁踱步越过涛然的身侧,想拍上对方肩头的手伸至一半又被他默默收回。
被他戳破心事的涛然半天没再开口。
莫陆仁知道这次是他太过直接,但他对他的选择并不后悔。
“好了时候也不多了,我就先走了,”莫陆仁开始赶人。
告别完后就不再回身,只是辈朝着人摆了摆手,便向着决定汇合的方向离开。
涛然望着那逐渐走远身影,也是一声苦笑,自顾自摇头后也踱步慢慢走了回去。
只是在他选择转身的瞬间,就意味注定会错过了那道回望而来的视线。
莫陆仁目光在涛然离去的背影上停留片刻,然后重新投向天空。
之前还需要他用手主动遮挡才能看清的太阳,这会儿早已被飘过来的许多云朵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感受着微风拂面中掺杂的闷热气息,喃喃自语了一句。
“看来明天,会是个坏天气。”
就是不知丹枫那人,会不会因为生气,最后不帮他放置在院外花卉盆栽。
“一盆好歹也是一万巡镝,”莫陆仁叹息。
不过,他又想。
这盆栽是丹枫送的,到时候生气也不至于殃及池鱼到它身上去吧?
“可惜最后没有在吩咐阿卅,只希望在我回来前,小家伙能苟住吧。”
莫陆仁嘀咕着,完全意识到身边有人出现。
所以很不幸的,他被这道出现在耳边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见对方被吓到了,身着云骑衣装的女子突然有些愧疚,不过这点不好意思,在她屈指蹭过鼻尖后,立马消失不见。
然后莫陆仁又重新看到,少女用真挚的视线盯着他,道:
“你倒是说哪位小家伙苟住啊?难不成又是你家那位饮月君?”